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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芝缨喜动不喜静,每次谢玄北回来都会抽空带她一起去骑马。
“好!”
。。。。。
谢芝缨很喜欢谢玄北,这位四叔对她实在是好。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有三岁,那时还住在田庄上。
她虽然小,淘气程度不亚于现在的谢煜冲,正趁乳母不在的当儿,撺掇着四岁的谢煜宸,要他帮她骑上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羊。
大公羊很不高兴,百般不配合。谢煜宸虽然结实,还是制不住它,后来喊了下人过来帮忙,才让它勉强不跑。
谢芝缨就打算骑上去。
这个时候有人把她抱了起来,那人的声音很清朗,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好像初夏傍晚荷塘吹来的风。
“骑羊算什么,”那人温和地说,“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被陌生人抱到怀里,谢芝缨并没有哭,她觉得这个笑容温暖的叔叔没有恶意。
“缨儿,”那人看着她的时候,剑眉舒展,星眸泛柔,似乎抱着的是探海数日才采到的蚌珠一般,“我是你四叔。”
“缨儿。”
场景变了,却还是那个四叔,他换了件骑马用的石青锻银鼠皮缺襟袍,头戴锦帽,足蹬马靴,益发显得劲朗威武。十二年了,四叔的变化并不大。
“四叔好快。”
谢芝缨也换了骑装,在马厩等候谢玄北,牵的是逸王送的那匹玉骢马,玉曦。
“当然要抓紧,夕阳无限好。”谢玄北挑了谢芝缨往常骑的那匹桃花马,一跃而上,“走!”
两人绕过演武场,出了西北门,沿着小路向郊外奔去。
正月已经快过完了,北方大地渐渐透出春意。官道两旁的柳枝吐出米粒大小的嫩叶,树下的迎春花挂了满枝金黄,再不是隆冬那般单调灰暗。
玉曦很驯服,谢芝缨驾驭着它,渐渐地超过了骑术娴熟的谢玄北。她不禁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名马。
“四叔,加把劲呀!”
谢玄北宠溺地笑着。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长成这样明媚动人的少女了。如果她的生母泉下有知,一定也深感欣慰。
与芝缨生母的那段过往,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楚,他庆幸她还给他留下个女儿。
襁褓中的谢芝缨被抱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定这是她和他的女儿。芝缨继承了其母的好容颜,而那双眼睛,则像极了他。
与此同时,也传来了消息,那个他辜负过的女子,死了。
那时家里并未给他定亲,他想亲手抚养这个女婴,这根本不可能。同在北疆的长兄长嫂便把孩子抱养了过去。谢煜宸有半岁了,长嫂给儿子断了奶,让芝缨吃自己的奶。女娃娃一天天长大,谁见了都喜欢,长嫂更是万分疼爱,远超谢煜宸。他时常在想,她的灵动一定也来自其生母。
他二十四岁才娶了眉兰,眉兰并不知情,而他也打定主意好好待眉兰。那段已逝去的感情,他深埋心底。
但是很不幸,她还是知道了一些。
他再怎么解释,那已经永远过去了,承诺永不会另娶,只待她一人好,还是没用。
她经常与他争吵,话里话外总要提芝缨的生母,拐弯抹角地要他亲口说,那个女子不循礼法,放荡淫奔。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女子为了保护他付出了什么。
他想要走出过往,眉兰却在一次次的争吵中令他不得不回顾过去。
眉兰容不下芝缨,孩子在乡下长到十岁才回来。回来之后,眉兰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对孩子还很热情,接到家书的他这才放心。
可是后来他再回家,眉兰还是要吵闹,甚至这次还闹得
“四叔!”谢芝缨打断了谢玄北的遐思,“天要黑了,还骑吗?”
他们已经在官道上跑了个来回,再不回家,城门都该关了。
谢玄北答道:“那就回去,走慢些。”
他十分珍惜这为数不多的,和他无法认领的女儿之间的相处。
“四叔,你怎么总是走神呢?”并辔而行的谢芝缨伸手在谢玄北眼前晃了晃,“打仗要这样可不行啊。”
“哈哈,四叔不会的。”
“四叔,你是因为四嫂吧?你和她分居两地,四嫂心里很苦的,你要多体谅她,千万嗯,千万不要厌弃她。”
谢芝缨是为自己的母亲说的。她真不希望哪天四叔也忘了糟糠妻,带个我见犹怜的姨娘回来。
谢玄北摇头。
“我不会的。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懂得你四嫂的心思啦?”
“当然。你们真的已经和好了吧?”四叔这几天亲自照顾四婶,她刚才听谢煜冲的乳母说,四叔还专门去给四婶买她喜欢的桂花凉糖。
“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
“四叔,”谢芝缨无语,“我还叫小?”
谢玄北笑了,感慨道:“是啊,你长大了,就是纤纤也十四了不对,过完新年,她已经十五岁了。”
谢芝缨不说话了。这实在是个不讨喜的家伙。
“缨儿,”谢玄北突然说,“你知不知道,纤纤在劝你父亲解甲归田?”
“什么?”谢芝缨一愣,“我竟不知道。”
这其实是她想做的事,怎么倒让谢芝纤抢先了。
谢芝纤经常朝书房跑,看来四叔在一边也听到了。
“父亲怎么说?”
她对此不抱希望。父亲是个以战场为家的人,正面劝说根本没用,得讲究策略才行。她想了一套说辞,悄悄拜托堂伯父谢恽宗去父亲面前垫个话儿,也不知有没有用。
谢玄北摇头道:“当然是嗤之以鼻,说她孩子气,有一次还发了火。”
“哦。”
咳,她就说吧,父亲才不会答应。这事儿难办着呐。
玉曦跑得欢,没留神踏到了一块尖尖的石头,身子一个趔趄,谢芝缨差点掉下马。
谢玄北一把抓住谢芝缨的右手,将她扶稳:“缨儿小心。”
谢芝缨觉得手腕一凉,是珠子又起反应了。
奇怪,这次怎么会变冷?
不过,走不过数十丈,珠子又恢复了寻常温度。
“缨儿,你走神想什么呢?”这回轮到谢玄北笑话她了。
“四叔,我们刚才聊到什么地方了?”
珠子不会无缘无故起反应,必定和她看到听到或谈到的有关。
“我想起来了。”谢玄北还没有回答,谢芝缨已经开口了,说完,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第99章 蛊惑祖母()
被谢玄东臭骂一顿的谢芝纤灰头土脸的;一连几天都没精神。这日午后;她躺着小憩,竟做了个美梦。
至少,开头还是美梦。
梦里,谢芝缨变成了一个从胡地买来的歌姬,穿得坦胸露背的,在她面前依依呀呀地唱小曲儿。而她自己,满头珠翠;颈项和手腕上挂满了铮铮作响的金玉配饰;身穿流光锦裁就的华贵裙裳,坐在她心爱的六殿下怀里;边享受他亲手剥的葡萄;边笑看谢芝缨神情萎顿地献艺。
一曲终了;谢芝纤挑剔地道:“唱得什么玩意儿。就是那下九流的窑子口儿;三文钱听十段的货色,都比你唱得好!”
环着她肩膀的男人笑眯眯道:“爱妃不喜欢;我让她下去就是。”
谢芝纤傲慢地说:“这等难听的嗓音,真是污了本宫耳朵。来人呀,给我拔了她舌,灌她哑药;剁了她双手双脚,再把她扔去茅厕!”
男人笑道:“爱妃真是大有西汉吕后之风;朕喜欢极了。”
咦;话说六殿下几时做了皇帝的?谢芝纤又糊涂又欢喜;噢,原来她记错了,她已经是他最宠爱的贵妃了。
她朝他怀里蹭了蹭,娇声道:“我比吕后善良得多,还没挖眼刺耳。我要留着她眼睛耳朵,让她好好看着听着,见证你我是如何恩爱的。”
须臾间几个凶狠的宫人上来,谢芝纤命他们就在这里行刑。
宫人照办了,一时间血肉横飞,歌姬惨呼连连:“纤纤………”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谢芝纤定睛一看,吓得手足冰冷,原来受刑女子根本不是谢芝缨,而是她亲亲的娘,柳珍珍!
再看看抱着自己的男人,哪是英俊儒雅的六殿下,分明是父亲身边那个胡子拉碴的黑胖参军………
“姑娘?”有人连声呼唤,将谢芝纤从噩梦中惊醒。
“白、白婵,”谢芝纤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是你,太好了。”
太好了,原来是做梦。
真可恨,梦里谢芝缨也不给她好过。
“姑娘,”白婵递过一条丝巾,给谢芝纤擦吓出来的冷汗,“姑娘这一觉睡了好久,四夫人那里派人瞧过好几回了。”
“四婶找我?”谢芝纤坐了起来,“我知道了,服侍我换衣服,咱们这就过去。”
四婶自从她来了谢府就对她很热情。前些日子四婶和四叔闹别扭想不开寻短见,谢芝纤跟着柳珍珍,没少朝四婶院子里跑。谢芝纤觉得四婶待自己比待大家捧在掌心里的谢芝缨都好。
谢四夫人见谢芝纤来了,喜出望外,像招呼远道而来的密友一般,让丫头端了好些吃食。
“这是永庆斋的袜底酥,猪油松糕,盘香饼和椒盐桃片,还有他们特制的百果蜜,都是你四叔亲自去买的,说是现做好了的。来,尝尝吧,我只把这口福留给你。”谢四夫人笑着说。
谢芝纤对着满桌色彩鲜艳又甜香扑鼻的点心,不禁眼圈儿一红。
“四婶,你真疼我。”
上次被爹爹骂得那么狠,她以为爹爹也不疼她了。偏偏这些小点心都是江南口味的,柳珍珍还给她做过,但是没有永庆斋做得地道。
“我不疼你疼谁?傻丫头。”谢四夫人笑得益发和蔼。
谢芝纤拣了一块猪油松糕,小口咬着,慢慢地咀嚼,也偷眼打量谢四夫人。
寻短见被救时的憔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容光焕发的。梳着时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