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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要说的话也便止在了嘴边,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将桌上的饭菜撤下,随后站起身。
在洛殇身前微低头。“丘丞相的家属那边需要打理一下,我得过去看看,一会儿累了就好好休息,想去哪儿让莫云带你。”
冷邵玉扬起唇角,低眉看着洛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直起身体。
洛殇没开口,她握着手中茶杯的手指却渐渐微紧。
让莫云带她,为什么是莫云,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是想。。。。。。
有人说,爱情就像一面完好的镜子,它的过程却是一点点的破碎,只要其中生有一道碎痕,那么这面镜子也就再称不上是完美无暇。
冷邵玉初到门口,恰好白绮若进来,二人对面而视,许是太突然,白绮若心一紧塞,身体后倾。
而她却没有摔倒在地,一瞬间所有在场的奴婢皆摒息凝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向冰冷的晋王居然伸手挽住白绮若的身体。
丫鬟们的喉咙咽下一大口唾液,她们私下眼神交流慢慢瞧向洛殇。
洛殇的脸色并没什么不同,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可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却是更加紧了几分,眼神避开那一幕。
白绮若慌乱的从男人怀里站起,她后退了两步弯下身子,歉意道:“谢晋王。”
冷邵玉冷漠的眼睛一掠,没说一句就离开了。
站在洛殇身后的小竹看的一清二楚,她气的牙痒痒,手腕都开始颤抖,觉得浑身的筋肉血液都在收缩,似乎血管里的红色液体能将她此刻身体撑爆。
她好想过去给白绮若一巴掌。
白绮若一直看着男人的身影儿消失于院门口,她才转回身体走进房间,随着她进来,房间里的丫鬟们也竟自退下。
“身体还好吗?我给你配了几副药你先用着,过几****再拿来几副。”她将手中提着的草药包递向小竹,而丫头却瞪着眼睛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白绮若默然轻笑,将药包放在桌上,这个孩子,她会尽力帮洛殇保住,但只恐怕。。。。。。她也无能为力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小竹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巴嘟囔了一句。
洛殇轻咳了声,小竹才愤愤不平的低下头。
白绮若倒是没说什么,她瞧着洛殇的脸色,眼中忽然闪过一瞬间的惊恐,顺势她伸出手指轻按在洛殇手腕上。
“有什么问题吗?”洛殇侧头轻问她,从白绮若的眼里洛殇看到那一抹不安的紧张,她心里也有了丝丝的忧虑。
女人渐渐收回手,她没有直接回答洛殇,而是用那渐渐平息的眼神看着她,而后稍作轻笑,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事,放心。许是你最近心神不宁所以才出现这样的症状,没事的,注意休息,别想的太多。”白绮若笑着说。
小竹咬牙瞪她一眼,一脸不乐意的开口:“王妃和公子吉人天相本就无事,白姑娘还是少在那里杞人忧天了,难不成姑娘盼着我家王妃再出现什么个不详的事端,你好趁机……”
“小竹!”洛殇皱眉,这丫头总是口无遮拦,突然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初见她的时候,那样柔弱可怜,现在居然也学会刁钻俐齿了。
难道在这样浑浊无所自由的王府中,所有人都会变得和这染缸一样的颜色吗?
白绮若倒没觉得尴尬,也没觉得不自在,她低头抿了抿嘴唇,笑而不语。
待女人走后,小竹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她快速的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声音很大,震的窗子上挂着紫罗碎戴摇摇欲坠。
“你这是干什么?”洛殇抬头凝着她难堪的脸色。
小竹哼了一声,走到窗口,踮起脚将那串震掉的风铃重新系上,转头随口嘟囔了句。“送瘟神!”
洛殇摇头不语,爱抚般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小竹踮脚系了几次都没够着铃铛所挂的高度,她愤懑的扔下风铃走到洛殇身前,理直气壮的说:“王妃,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有了小公子后反倒……反倒糊涂了,王妃难道看不出那个白绮若就是不安好心,她一定是想**王爷。”
“像王爷那样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动心,白绮若就是其中一个,王妃没注意到她看王爷的眼神,那深情的模样,还以为她认识了咱们王爷几十年呢。”小竹脸色涨得通红。
“一个眼神而已。”
“那刚刚呢?王妃不觉得她刚刚是故意的吗?门口的台阶那么平直,瞎子都不会摔倒,她怎么那么不小心,还那么凑巧!”
“小竹。”
小竹一心认定白绮若就是居心叵测,有时候第一眼真的很重要,认定了的事情若非不得个结果,还真是难以改变。
“白月娥已经死了!王妃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小竹明白您的心思,您觉得白绮若是白家的人,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的族人,王爷亏欠她,可为什么这样的不公要让您要来弥补。如果那个女人活着,她不会感激您分毫,王妃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没准正中了某人下怀,没准王爷的心已经动摇了,否则他怎么会去管一个下人摔不摔倒受不受伤!”
小竹一口气不停歇的将话说完,她的直言快语洛殇听得明白。
这些道理她又怎么不懂,救下白绮若,当得知她姓白的时候,洛殇就已想要留下她。十年前那场诛连罪白家上千户全部被害,无一幸存。
这么多年来,京都没有一户姓白的人家,偏远之地或是外乡异县凡有姓白之人退避三舍,无一人敢入京师,而她白绮若,偏是不同。
她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身世,而恰好她所经历的一切又是与当年那场惨案实在相似,洛殇不敢断言她就是白家的人更不能肯定她与白月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她却能确定这个女人一定与众不同,在她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的事情,白家的事情,也正是冷邵玉所不知道的。
洛殇曾问过府中老人对于白月娥的一切,但她们都不过是左右逢源草草言了几句就罢了,许是冷邵玉封了她们的嘴巴,或者,她们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能够肯定,白家只有白月娥一个小姐,而无第二女眷。
“小竹跟王妃很久了,您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想想,难道要让公子也跟着您受苦吗?您不是小竹认识的那个王妃了,小竹很……失望……”
小竹眼睛水汪汪的,她也能和卓锦姑娘一样,尽心竭力的照顾王妃,可她太心疼这样的洛殇。
“这是王爷欠她们白家的。”
“那也不该是您来还!白月娥如果还活着,她会视您为敌,白家的人,白家的人如果真的看到,她们是不会感激您的,反而会怪您嫁给了王爷!”小竹忍不住的掩面啜泣,她委屈的看着洛殇,匆忙的跑出房间。
小竹冲出去的一瞬间,洛殇的心里仿佛少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丫头说的都是对的,事已成定局,她做的再多,挽留再多白家的人又有什么用,哪怕留下白绮若一辈子藏匿在王府里,终归也无济于事。
那些愧疚不是可以弥补的,除非,白月娥能活过来。
纤细的手指抓着桌角,洛殇抬眼望向窗外。
窗外的影子落在外面墙壁上,窗下的女人静静的站着听着,她湿了眼眶,满含的泪水缓缓流淌过她脸颊。
洛殇,谢谢你为白家,为他做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里,也从不曾遇见过你。
你是那么善良,又那么爱他,而我……
白绮若满目哀伤,她苦涩的笑容印在苍白的脸上。
顺着缝隙看向屋子里的女人,她美丽的双眸,那样的美好让人不忍伤害,白绮若拖着方才扭伤的脚,一瘸一拐的走出院子。
第294章 私往长菀()
每当深夜,这一个人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晚上,白绮若数不清十年来她过了多少。(。。)
窗外的月色很好,月光的皎洁如水一般的澄明,在那轮清楚的月明中,她仿佛看见了她的爹娘,她的姐姐,还有当年她自己的模样。
高台上的烛火随着一阵轻风吹进室内,微微浮动,忽明忽暗。
白绮若关上窗子走到烛火下,打开手中那封信纸,上面仅有几行字,她掠过一眼,将信纸放于火焰之上。
微弱的烛火即要奄奄一息,却在纸卷的轻薄松软下蔓延燃烧,白绮若缓缓松了手,零零星星的灰渣碎沫一点点落在地上,随风轻吹飘到桌角下。
她拿起架子上的披衣搭在肩上,顶着月色走出房间。
长菀居的大门紧闭,这样幽深的偏院,其实就算院门不关的严实,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叶臻掌灯,手里端着杯盏对着女人说道:“郡主,她来了。”
提笔作画的手依然握着墨笔,没有停下,但女人却扬起了唇角,她的眼中也随之扯出一抹狡邪的笑容。
叶臻说完,门框上也便浮现出个黑影儿,随后那人进来,披风裹紧她的身体,遮蔽的严实。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司徒静雨勾唇停笔,她接过叶臻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双手,然后绕过桌子走向这边。
女人站在原地,随着司徒静雨走近,她慢慢掀起头上的黑纱帘帽,烛火将她的脸照的清楚。
“说吧,找我过来什么事。”她冷漠的说,就像在做一笔交易,除此之外二人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司徒静雨冷冷发笑,紫色的罗纱穿在她身上,显得妖艳,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灯火下瞧了几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如今白姑娘可是她面前的红人,本郡主的邀请姑娘可谓当真不屑一顾。”
司徒静雨有意讽刺,笑声刺耳尖利,下一刻,她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眼中积满狠毒的痛恨。“可你也别忘了主人让你来这里的目的。”
白绮若看向司徒静雨,她当然记得自己答应过冷暮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