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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是一种情绪持续低落的心理障碍,病患会长期处于负面情绪的影响之下,无法控制自己负面情绪的肆虐,从而产生悲观厌世亦或自卑惶恐的心态。但是这种病除非是遗传,否则孩童是极少会患上这种疾病的,因为他们思想简单,并不会有过重的负荷。
而皮肤饥渴症,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倘若病况没有严重到一定程度的话,那病患或多或少都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肌肤饥渴症多是因为孩童在幼年期成长之时没有得到看护者的亲近和照料,以至于长大后对肌肤接触产生渴望,以及自我人格缺失而产生的极度自卑与缺乏安全感。但是因为人类在孤独之时对安全感的索求是一种本能,是以这种心理疾病并不可怕。
虽然被称为“皮肤饥渴症”,但是这种病症本身也伴随着孤僻离群的残缺人格,并不是像大部分人想象的那样能接受任何人的亲昵与接触。与之相反,能让病患产生肌肤渴求的人反而少之又少,他们只对特定的人产生需求,如父母、爱/侣、子嗣等等。林夕无法理解,为何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会对自己产生孩童面对看护者时才会产生的情感依赖。
林夕分析着男孩的病情,她并没有意识到,她恐惧的情绪在退去之后,她在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上也获取了安全感。
林夕的情绪波动逐渐缓和平复了下来,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仰着脸好奇地看着她。
“零,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知道,是儿童精神病院。”
“不是孤儿院吗?”
“原本是孤儿院,后来变成了儿童精神病院。”
“为什么呢?”
“因为来了一群医生。”
零很乖巧,几乎是有问必答,哪怕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林夕也能从中寻到一些线索。
根据零的回答和日记本上记录的一切,林夕可以大概推测出这家孤儿院里发生的情况。这里原本是一家孤儿院,同时建立着教堂,孩子们每天除了跟着教养员一起做些手工拿出去卖以外,就是跟随教堂里的神父一起祈祷光明。直到有一天,一群医生或者说科研人员来到了这里,他们围起了铜墙铁壁,寻来了更多的孤儿,将他们当做了试验品,进行着某种试验。
很多孩子疯掉了,更多的孩子死了,于是“孤儿院”被荒废,有了“儿童精神病院”。
渐渐的,这家本就偏僻破败的孤儿院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儿童精神病院,越来越多的儿童被送进了这里。但是精神疾病是无法治愈的,只能用药物进行抑制,送孩子进来的家长们在带走孩子的同时需要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日后也必须长期购买医院的药物。虽然无可奈何,但是孩子在服用了药物之后的确有一定程度上的好转,是以不少家庭砸锅卖铁都会源源不断地为这群科研人员送来钱财。
科研人员在敛财的同时也在继续着自己的试验,并将所有试验品分为了三等人。系着红绳和黑绳的都是失败品,红绳代表“危险”,黑绳代表“清理”,而红绳的孩子会被拘着继续进行试验,黑绳的孩子则会以“自杀”或者“被领养”的形式被处理掉。
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于是他成了“未知”,被系上了代表天使翅膀的白色绳子。
原本继续这样下去,大概那些科研人员有朝一日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并将这处精神病院彻底荒废,带走所有的试验品安然离去,无人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是,约莫当真是神明看到了这份罪恶,他们终于自食了恶果。
那些代表着“危险”的试验品有一天失去了控制,在暴动之下毁掉了罪恶的一切。
而那为了防范试验品逃跑而特意铸建的铜墙铁皮,最终竟反过来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想到外面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林夕原本些微的怜悯也逐渐化作了淡淡的厌恶——所谓善恶有报,不过如此。
零浑身鲜红,都是林夕的血,他的眼睛依旧清澈,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林夕的伤口,道:“林夕,疼。”
林夕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唾弃着这样的自己,明明是面前的男孩救了她一命,可是她居然会感到害怕。
第一百零六章 】换个角度()
防盗比例为50%林夕从睡梦中惊醒;顶着鸡窝头魂不守舍;迎面便砸来一个黄鸡抱枕;啪地一下糊在了她的脸上。
“狗货!你还起不起了?!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你就是不听!说好今天搬家的呢?!”
林夕双目无神一脸懵逼,黄鸡以自由落体的轨迹落入了她的怀里;恰好被宿醉的酒鬼抱了满怀。林夕还没有回过神来,僵滞的眼珠子一格格地转动着;落在不远处正一脸嫌弃拿着一杯泡好的绿茶磕在桌子上的闺蜜室友身上。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傲娇难蹭但是口嫌体正直的死党闺蜜——宋雯。
林夕愣愣地看着自家闺蜜那张标准妖艳贱货的脸,一直看到宋雯狐疑地伸出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道:“没发烧啊;你是睡傻了?同学聚会上有人找你麻烦了?还是有人不死心啊想要在毕业晚会上放手一搏给你告白啊?智商是被酒精给掐死了?”
连珠炮一样的吐槽轰炸得林夕本就卡壳的大脑彻底当机了,她本来话就不多,此时被人一阵抢白;竟连一声叹息和感慨都没了。
许久,久到宋雯已经换上衣服准备带她去医院了,林夕才幽幽地回过神来;顶着一张生无可恋地表情;道:“宋雯”
宋雯:“怎么了?”
林夕:“活着真好啊。”
宋雯:“”
宋雯怀疑自家老友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是被巨怪打了脑袋了,不然平时多闷骚中二的一个话废啊;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很积极向上的话语?这货平时只会暗戳戳地在心里吐槽;一开口说话务必噎人一口血;整天想着的不是毁灭宇宙就是上位大魔王;一点都不阳光,反而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发霉的蘑菇。要不是靠着这张还算俊俏的脸蛋,只怕在学校里的名头也不是“高冷”而是“阴沉”了。
这样一只中二病突然冒出一句“活着真好啊”的感慨,宋雯只想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林夕真正恢复过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今天轮到宋雯做饭,给她煮了一碗窝了鸡蛋的清汤面,便坐下来开始审问了。
在清汤素面氤氲的雾气里,林夕很没骨气地抽了抽鼻子,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掉眼泪,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梦境给宋雯说了。
林夕在梦境里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和生命的威胁,但是在醒来之后,这种惊惧的感觉又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淡去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痛楚都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了,情绪淡去,便只剩下那些虽然清晰却又觉得遥远的记忆,其影响力已经被大大削减了。
所以那波澜起伏又写满了黑暗的夜晚,只用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沉淀,便也足够了。
“你是说,你梦见自己穿越到了一家神经病院,被一群神经病追杀,最后带着黑暗中唯一的光逃出生天了?”宋雯嗦着面条,有些玩味地看着自家好友面无表情流泪的蠢样,兴致勃勃地道,“看样子你昨天晚上睡得很糟糕,所谓的梦境其实是大脑皮层的神经细胞没有停止运动而产生的影像,你将梦境里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只怕是大脑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难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处于兴奋的状态?”
林夕微微黑线,道:“为什么你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是让人想抽你。”
“我只是对你的梦境有点感兴趣罢了。”宋雯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便签纸和铅笔,支棱着下巴兴味盎然地道,“虽然说是梦境,可能存在着你潜意识的自我补充,但是清晰到这种地步也实在少见。你知道的,梦境大部分残缺不全,但是你这个梦居然很有逻辑性,就有点吓人了。”
宋雯将林夕所说的故事线记录了下来,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首先,我最为感兴趣的自然是这个叫‘零’的孩子的身份,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茜茜,但是按理来说,他作为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应该和神父以及茜茜的感情要更加深厚一些才对,但是从你的角度上来看,他似乎把你看得很重要,比朝夕相处的伙伴以及守护他们的神父还要重要。这点很奇怪。”
“的确。”林夕仔细地回想梦中自己的情绪波动,缓缓地道,“而且,可能是因为做梦的原因吧,梦里我似乎莫名其妙的会知晓一些事情,比如他人的情绪波动,或者一些奇怪的推理。梦里我以为自己拥有了读心术,但是如今想来,应该是做梦的上帝视角。”
“你一见到零就对他心生亲近,并且因为他保护了你而将他视为‘同类’。”宋雯将这个疑点记录了下来,斟酌道,“但是以你的性格,在经历了追杀和恐怖事件之后,你会这么毫不犹豫的相信一个npc?甚至拼尽全力也要将他带出去?这种心理本身就很不正常。”
“好像是这么回事”林夕绞尽脑汁,才不太确定地道,“梦里的我,似乎有很敏锐的直觉,而且情绪和自我意识都被放大了不少。”
“对,你很多行为看上去就好像是潜意识的动作,而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但是其实这是正常的,因为你在做梦。”宋雯道。
“好吧,零的事情先暂时放到一边,另一个疑点就是神父,他的话语看似神神叨叨,但是每一句似乎都藏了一些话在里头。”宋雯甩了甩笔杆子,道,“神父和零,这两个人的台词都是重点,你一字不落地跟我说一遍。”
林夕的记忆力不错,而且这个梦境实在让她有些刻骨铭心,于是便也不怕浪费时间地将神父和零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神父后来说,我给过你选择,但是我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