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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妮前些时日因为身体不适而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因为头痛的缘故似乎在迷糊之下签了一份奇怪的合同。后来,温妮回家之后想起此事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今日便忍不住找来自己的两个好友给自己壮胆,一同上门来讨个说法了。
温妮话音刚落,一直冷静自恃坐在旁侧的西里尔突然开口道:“你不过是来做个体检,怎么会毫无戒心地签下了合同?”
西里尔的语气虽然平淡,话语中的深意却刺人得很,一点也不像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温妮心中本就惶惶,此时被他这么一说,立时委屈得红了眼眶,捏着衣摆喃喃道:“我当时觉得头疼,只想着快点离开,所以就”
林夕心中暗暗腹诽,就这种态度还想追人家小姑娘?连她这个话废都比他来得温柔体贴。
好在西里尔也没继续怼人家小姑娘,听见她这番解释,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垂了眼,仿佛闭目养神一般。他坐姿笔挺,像一个一丝不苟的军人,既没有像一些不耐烦等待的人一样低头玩手机,也没有懒散邋遢的形容,看上去清清爽爽,格外帅气。
林夕打量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对方这身气质虽然特别,但是那是别人家的爱慕者,总不好一直盯着别人看。
三个人中,莉拉和西里尔的性格都不是外向的类型,温妮明显是做主导的那个。有温妮在中间打圆场,气氛倒也不算太过僵硬,但是也不知道是双方有意识避嫌还是本就关系不太融洽的原因,林夕始终没有和西里尔有过交谈。
这种尬聊一直持续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为止。
三个人中作为主导的一直都是温妮,这种时候也理所当然的是温妮上前与人进行交涉。林夕倒是知道好歹,站在温妮的身后给人撑腰,反倒是西里尔,虽然神情始终冷漠,却也一声不吭地站在林夕身后数步远的地方,看上去两人就好似温妮的左右门神一样。
“温妮小姐,您的来意我们都已经知晓了。很遗憾,我们当时候是在反复询问了您的意见之后才签署的条约,有影像视屏为证,录制视屏的过程中,您的逻辑条理始终清晰,我们可以确认是您本人自愿的。”领头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过于精明的眼睛,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上抓着一份合同,字正腔圆地道,“这份自愿参与实验的合同是您亲口要求的,我们已经将订金打入了您的个人账户,不得违约的。”
“您若执意退出实验,那您必须按照合同偿还十倍的违约金,若您潜逃,合同会依照程序将您的父母列为负责人之一。”
林夕一听这段话就觉得莫名其妙极了,这些话不管怎么听都好像是某种不太正常的交易,那所谓的实验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林夕看着温妮轻咬红唇的贝齿,立时便知道这姑娘约莫是知晓一些内/幕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事后又反悔了。
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动权落于他人之手,林夕当即上前一步,冷静地辩驳道:“医生,关于这份合同,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的。第一,所谓的实验是否符合道德?在进行签约的时候是否有将实验的流程交予自愿者?第二,温妮刚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请问这份合同是在十八岁之前签约的还是十八岁之后签约的?如果是前者,作为尚未有收入的未成年的她不具备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能力,合约自然也不能作数。如果是后者,一切法律责任由自身承担,为何还会祸及父母?”
林夕这番话出口,她和温妮的地位便立时颠倒,从被动者变为了主导人。西里尔看着这一幕,神情依旧沉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位女士,您的逻辑非常合理,但是这份合同并不走正规的法律渠道。”白大褂亮出合同上的一个标志,是一个红白色的十字logo。
白大褂确定林夕看清楚了之后,便十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地一抬手,道:“带走。”
林夕看着温妮一脸惶恐害怕地被白大褂身后的白大褂们给围了起来,而温妮虽然害怕,但是居然也毫不反抗地跟着白大褂走了。
林夕一脸黑人问号:“”
第十七章 】人格分裂(2)()
林夕再次意识到,自己又穿越了。
虽然她想不起来自己原本的名字和身份了,但是常识和认知都是不会骗人的,眼下的境况明显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逻辑范围,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然满肚子的槽点想吐,但是林夕也不敢轻举妄动让人发现这个壳子里面换了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温妮欲哭无泪却不敢挣扎地被人带走,林夕才默默无语地将视线移向了西里尔。不管这么说,这一位好歹也是本地土着,总要比自己靠谱一些吧?
温妮被人带走,林夕虽然跟她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心里也隐约觉得有些焦虑。反观作为温妮爱慕者的西里尔,居然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直男巅峰的面瘫脸,既没有冲上去演绎一段撕心裂肺的生死离别,也没有如咆哮马一般拦着那群白大褂来个同生共死,甚至连阻拦一下都没有,那副冷眼旁观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凉薄得很。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林夕如今势单力薄还不够威武强壮,西里尔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多少也能撑点台面吧?
“西里尔,我怀疑这个实验不符合道德伦常,如果是这样,我们有权利让其终止实验并撤销合同的。”林夕被怼了一脸,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那群白大褂摆明了是拐骗良家妇女,怎么能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西里尔闻言,瞥了林夕一眼,这个俊俏的亚裔一双眼睛生得极好,黑漆漆的眼珠子如同珍珠,在阳光下都不曾淡了颜色。他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平淡的,也不知道是漫不经心还是从容自若,只是淡淡地道:“她若不想着反抗,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林夕眨了眨眼,觉得西里尔话中有话,但是她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赞同西里尔的说法的。当事人都不反抗,他们这些外人干着急也没用。可是温妮那样善良柔软的性情,又不过十八岁的小女孩,骤然遇见此事心中定然惶急得很,作为朋友他们当然要帮她一把。
林夕如实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西里尔,道:“我们先搞清楚温妮的实验内容,先确保她的安全,如何?”
神情一直很冷淡的西里尔闻言,轻轻瞥了林夕一眼。他皱了皱眉,却不像是不耐,反而似是困惑。
林夕见他皱眉,便暗道不好,对方怕是不会应允此事,还想再劝,却不料他突然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虽然不知晓西里尔心中是何想法,林夕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道:“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带走温妮,先阻止他们。他们人多势众,我的威慑力不足,如果可以,请你和我一同前去,好吗?”
西里尔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林夕也不想去深思他到底是否情愿,立时便朝着那群白大褂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夕的速度很快,西里尔动作也不慢,两人险险地在白大褂即将把一声不吭的温妮带进实验室之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林夕微微气喘,看着温妮带着乞求和期翼的眼眸,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漆黑的长条管状物就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林夕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抿唇微微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那个带着口罩的白大褂举着手/枪,黑洞洞的枪管指着林夕的脑袋,露在口罩之外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口气满是不善:“这位女士,我们医院的规矩你们也清楚,温妮小姐几次三番反悔合约的内容,本就是你们理亏在先。因为温妮小姐的缘故,实验的进度已经被拖延了许久,如果你们继续反抗,我们就不得不选择一些比较过激的手段来讨回公道了。”
林夕下意识地睨了温妮一眼,只见她神情惊慌,微微无措,目光躲闪不敢看她,顿时觉得心口一冷。
林夕力持平心静气地道:“我知道了,医生。”
白大褂冷嗤了一声,收起手/枪转身走入了实验室,林夕举着双手,直到实验室的大门合上,这才放了下来。
西里尔站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像一条影子,神情依旧平淡得近乎冷酷,道:“你还有什么打算?”
林夕抿唇,道:“等。”
眼下的情况除了等,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林夕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梳理一下自己脑海中驳杂的信息。
不是林夕不想救温妮,而是眼下的情况多有不妥,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林夕势单力薄,不是笨蛋更不是愣头青,断然不会作出这种断送自己小命还救不了人的傻事。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知晓自己任性不得,人应该为自己的每一个行为而负责。
林夕在实验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西里尔如最初一样,坐在了林夕的对面,整个人淡得像是晨曦之际即将消散的薄雾。
林夕绞尽脑汁地回想,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忘记的东西,她只有身为“莉拉”这个人短短几天的记忆而已。片刻之后,随着记忆越来越淡,林夕也不想继续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实在想不起来的东西便暂时放到一边去。
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西里尔,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想要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试图找到一点可用的线索。
林夕打开窗,刚要往外头探,肩头却突然一紧,仿佛被钳子牢牢地扣住一般,同时一股可怕的力道将她往后猛然一拉。
“啊!”林夕被凶狠地砸到地上,整个人都摔懵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三下五除二地摁倒在地反扣双手,和地板上的蚂蚁大眼瞪小眼,如同一只半死不活的蚂蚱一样嚷嚷道,“西里尔你个混蛋!快给我松手!痛死了!啊——痛痛痛!”
反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