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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笑话。
我目送老板步履轻松地走出去,我怔怔看着忙碌的写字间,这个我生存了那么久的空间。我真的认识这里么?我真的认识老板么?我真的认识这个世界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也许正在开始认识这一切。
我曾经很傻很天真,一点点微薄工资便买走了我最宝贵的灵魂,而我,懵懂不知,得过且过。如今时光没有倒流,我却得到一次机会可以重新将灵魂高价出售。
我是那么的幸运。
又是如此的不幸。
我轻轻退回办公室,将头依着窗户,我的心里一半是盼望交易的物欲,一半是温存留恋老刘的柔情。
两头不靠的傻子。
我轻轻闭上眼睛,不去看阳光灿烂的都市森林。
我是傻子,一个刚刚发现爱上魔鬼会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的傻子,一个刚刚敲诈到一百万巨款的傻子。一个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的傻子。
这章特短,可足足憋了两天酝酿,写足两个半小时。写完以后我查了下字数,才1600多,杯具啊!
第66章()
傻子很可怜,我自怨自艾。老刘被我的天敌论气跑了,看,作魔鬼心中的天使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我继续晕陶陶地想,也许,这就是通俗的“冤家”的说法?
我好象不能想老刘,一想到他,我的大脑便被抽空所有脑汁,而心,却忽然满满的,全是挂念,全是他。
这样的狗血同此刻的处境完全不搭,我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接下去该面对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面对。可是莫文,她已经在敲我办公室的门,并且,还未等我开口,便推开一条缝,探进头,看牢我。
我向她微笑,她于是走进来,掩紧门,立刻问我:“杜小姐,他怎么说?”
我只是微笑,不语。
她额上有汗,更显得皮肤晶莹剔透。这女孩的纯洁几乎是写在脸上的,就是现在,依然给我一种透亮的瓷娃娃的感觉。我想不出,有着这样透明表象的女孩,是如何处心积虑地在暗处查出价值一百万的情报,又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将我当枪使。
此刻她到了收网的紧要关头,忧形于色,亦不是心机深重的样子。我叹气,顺手拍她的肩膀。她瘦小的身体仿佛受不起我的随手轻拍,在我的手落下时,开始抖动。
我惊讶,目瞪口呆看着她哭泣。
她哭得异常凄楚。
我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同老板的交易内容自然不能告诉她——再天真的表象也不能挽回我对她的印象,我已放弃用纯洁无害的标签继续定义她。
所以我踌躇着,盘算着,究竟可以同她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可以同她说些什么。
一百万若是真金白银安全到手,我自然会转交给她。这样大数目的款项,比她之前期望的回报还要更高些,想必她会满意。
但此刻,一百万还只是口头定下的数目,未到手之前我并不能当真。提前告诉她,只怕除了横生枝节,并不会有更多好处。甚至,万一同老板那里交易不成,她这里反而会有许多的疑心猜测。
我想我是真的再也不会用善意的揣测来期待人性的闪光点了。不,我已经知道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才能把自己平安送出肮脏的漩涡。
可是她还在哭泣,泪水涟涟。她哽咽着问我:“杜小姐,我以后该怎么办?老板不走,那就只有你走,我走。可是,我要走去哪里?我能走去哪里?”
她的语音凄凉无助:“我不像你,能干独立,走到哪里都能有自己一片天下。外面风大雨大,我一个小小的前台,年龄老大,资质平常,离开这里,我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地方落脚?”
我默默递上纸巾,她用力擦拭,手忙脚乱,泪与汗一起交融,她抬起脸,亮晶晶一片。
我不得不说:“明天,明天我给你一个交代。”
她于是看牢我,哭过的眼分外明亮,黑漆漆的眸子深深的,似有无限言语诉说。却,只吐出一个字:“好!”
她说完就走了,一阵风似。我看着重又空下来的房间,掏了掏耳朵,她的呜咽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但她的人,却已不在此处。
我又叹气。
重新坐回我的座位。一切同我的设想相差太远,我苦笑。
本以为静悄悄偷天换日,安排好一切,老板大人便会了解我的好意。于是我一手交辞呈,他一手签字,大家心照不宣,都留个余地。
而莫文,凭着我留给老板的这点面子,自然能在这个部门留下来,我又已经将手头几个客户分配给了她跟进,只要她够勤力,自然不会混得太差。
可这是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呢?
便似是蹩脚的九流编剧闭门造车,剧本拿到光天化日之下一经实拍,立时漏洞百出,引人发笑。
于是一切全部按现实世界运作规则重新演绎,而我,面对改了桥段的剧本适应不良,除了叹气,别无他策。
办公室里空荡荡,昨晚什么都拿走了,此刻要找粒头痛药也不得。我有气无力扒拉着玻璃窗看街景,任电话铃响个不停,只当它是背景音乐。
我知道这样做很可笑,要不就离开办公室回家躺着,要不就继续工作。坐在办公室却不接电话不开会不看文件不联络客户,只安安静静发呆——我都想问自己一句,这是在玩行为艺术么?
可我憋着一口气,郁闷而萎靡。
若不如此,仿佛更难平息我的愤怒。在这里卖命经年,第一次真正无所事事地享受这块属于我的小小地盘,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原来努力工作是如此可笑的一件事,我看着外头大写字间里那些盈盈碌碌的家伙,脑中只闪过那一句话:“替他人做嫁衣裳。”
这衣裳,明日,我也将有份穿上一角。虽然,我会立刻转还给莫文。但,我骄傲地想,那是因为我会拥有一整件——光鲜,华丽,美不胜收,人人艳羡的更好的衣裳。
于是我终于让自己高兴起来,并且再也不愿意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困坐。我站起来,拎起包便出门,门口的小助理一脸痴呆相看着我离开。
然后她在短时间的呆滞之后一路追着我,对我说:“杜小姐,你刚才一直不听电话,工厂那边有急事找你!”
我置之不理,工厂,那是同我毫不相干的名词,我已经自动将自己与公事剥离,我继续走出去。
但是她还在说,有史以来最最尽责地追着我汇报:“工厂说你临时订的那批货肯定不能交货了!而且,他们说,你是滥用职权私自下单,你要是不去跟他们解释清楚,他们就要到上面去告你!”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疑惑着问:“告我什么?”
“作私单。”
闷头杀狗狗,不洒狗血,哼哼,就我这智商,估计这几章只能当笑话看了
第67章()
啊,反击开始了,在我傻乎乎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老板的反击战已经打响。
我的助理,从来不曾站在我这边过,今日,却忠心耿耿把最重要的话传进我的耳朵。我立定脚跟,转回身,细细看她,她在我目光注视下缩了缩脖子,我连忙补上笑容:“谢谢你!”
她不由自主说:“不客气。”
然后又速速补上一句:“应该的,应该的。”
我来不及再同她说什么了,转回办公室,便抓起电话求证。工厂那里的话很不好听,但比话更让人心烦的,是现实。
现实是,老板的反击空前彻底。
工厂说,我的订单下得同合同不一致,合同里哪有我订的这许多货品,不,他们拿着的那份合同副本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另外一些货品,不同于我的订单。
合同尚在我这里,我拉开文件柜,昨夜将办公室整理干净,公事文件孤零零全体躺着,一目了然。
却翻遍了,也找不到那份同老王签订的合同。
我颓然坐下,叫自己镇定,手却有点抖。
不用问,那份合同被老板拿走,此刻不是已被毁尸灭迹,便是藏得严严实实,等着与我作交换。
但既然如此,何苦他又要与我虚与委蛇,许诺我明天那笔大约是永远不会到账的一百万?
我灵光一闪,直跳了起来。几乎是扑在电话机上,拨通了老王的电话。
老王不接电话。
我听着他的手机彩铃一遍遍播放秋日的私语,心跟着钢琴音,起起落落。
终于,我抓起包,又一次冲出办公室。
这次没有人拦着我,助理没有在她的位置上,也许,以后永远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
我站在电梯前使劲拍下楼的钮,焦躁地转圈,可那该死的电梯门,始终紧闭。我咬牙,从楼梯间下楼,二十层楼,我仿佛只是眨一下眼,便走到了底。
然后我努力拦车,三十七度高温里,写字楼门口阳光大盛,我几乎绝望地看着一辆辆飞驰而去的出租车,全体都载着客,没有一辆为我停下。
我已经满头大汗,并且,急火攻心。
我开始走路,就是走,也要走到老王那里,当面要他一句话,或者放心,或者死心。
最后我终于站在他面前。他几乎躲进了公司的男厕所,不,他其实已经躲进了那里,只不过,我先他一步站在了门口挡住了他。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苦笑,我也苦笑。
似疯婆子般一头一脸的汗冲进他公司,又似疯婆子般将拦着我不许进他办公室的女秘书奋力拨开,再似疯婆子般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冲进男厕所,堵住了腿脚比我慢,为了躲避我只能绕远走得鬼鬼祟祟的老王。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杜展颜竟能彪悍至此。我,男厕所,老王,多么奇怪的场景,多么诡异的氛围。
我抹一把汗,试图作个比较淑女的笑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