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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一张树荫下的长椅坐下,将腿伸直。
幸福是什么滋味?早上在老刘身边,我以为我拥有的幸福可以替我抵挡世间一切。此刻呢?才过去了几个小时,我瘫软一如死尸,任凭命运宰割。
而幸福它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漂浮在半空中,俯视我,带着嘲讽与揶揄。
我真希望我从小到大读过的书里能有一本是能告诉我,走到如今这一步,我该如何继续提起勇气前进?
真的,只要有一本,一句话,一行字,告诉我,究竟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站起来,照着它说的去做。
但是没有。
我读了很多年书,我做了很多年事,然后我的人生走到了今天,只能坐在幸福公园里,数着树叶发呆。
我唯一能替自己打气的,只有那句话,等我找到了灵魂,有了钱,我就我苦笑,我就会变成杜力,然后变成老板,然后死掉,下去地狱——我希望到了那时候,老刘不会嫌弃我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这已经是最佳结局,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找不到灵魂,我会怎样?
我绝对不去想,我绝对不可以这么想!
我垂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
我的手机又在叫,好在,我替笑笑的来电指定了特别的曲目,我举起电话,迫不及待接通。
原来我是那么需要一个人,哪怕在电话里同我说说话。
就算电话那头,亦是一个伤心的人,破碎的生命比我的还要不堪。
笑笑的声音颤抖,如秋风里的落叶,一直在下坠,下坠。我咽下我的悲苦,替她作那个稳住她,抓牢她,替她掌舵的人。
她在电话里说:“展颜,我看见她了。”
我知道,“她”是谁?
我只能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笑笑的声音是空洞的,不带生机:“我好象在翻老照片,一不小心,看到了久别的自己。杜力居然找了那么一个女人,我被打败了。展颜,我不能和时间打仗,我拿什么和时间打仗?”
我知道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那个女孩子,干干净净,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过去的笑笑。而笑笑,她当然比谁都熟悉那样的笑容,她自己的笑容。
我一遍遍重复:“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她一遍遍重复:“我拿什么和时间打仗?我拿什么和时间打仗?”
我急得站起来,几乎在吼叫:“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她却挂断电话。
我已急得跳脚,却还在对自己说,镇定,镇定。
我心浮气躁,不知去哪里,却迫不及待想向着某处飞奔而去。我是无头的苍蝇,慌乱而惶恐,我的眼光散乱着,直到看着眼前一对母子说笑着温存着与我迎面走过。
忽然便灵光闪现。
下午四点半,是宝宝的放学时间。尽职如笑笑,纵使再辛酸难受,亦一定不会忽略宝宝。此刻,她一定是在宝宝学校的附近。
来不及想其他的,我直接拦车去往宝宝学校。
还没到校门口,便在路边看见了急得直哭的宝宝。他的身边,是笑笑。笑笑坐倒在路边,脸色惨白,长发散乱。
我下车扑过去,扶住她肩头,开口前,极力镇定情绪,喘匀气方问:“笑笑,你怎么了?”
又补一句:“有什么事先说,别吓到孩子。”
宝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诉说:“妈妈妈妈摔倒了我扶不起来呜呜呜呜,妈妈妈妈呜呜呜呜”
摔倒,我心头一惊,顾不得安抚宝宝,先检查笑笑。
笑笑呆呆的,任我慌乱摸她腿脚,手腕,只是不说话。
我急得几乎是喊出来:“笑笑,哪里疼,你说话啊!你儿子在哭呢,你没听见么?赶紧给我醒过来啊!”
她还是不答我,她甚至对宝宝的哭泣也无动于衷。我不知道这几天她自己抗下了多大的压力,但我猜,今天,压力已经将她彻底压垮。
我知道当人伤心到一定程度,会将自我封闭,陷入一个只属于他的安全世界。我猜想,笑笑一定是躲回了属于她自己的地方,某个只存在于她心灵角落的私密空间。
可是我还在现实的世界,我必须挺住,此刻场面狗血混乱,我一手拖着宝宝,一手努力搀扶起笑笑。
她很温顺地任我搀扶,机械地配合我,艰难爬起。她已失去所有灵活,似木偶,姿势难看而僵硬,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我的肩上,险些将我也推dao,居然,是宝宝小小的手,小小的身体,撑住了我。
我又是一身大汗,才终于让她靠住我,并且,站直。她的膝盖蹭破了皮,有两摊血印,但还好,我仔细看过她其余部位,一切无恙。
感谢上帝,没有出现什么孕妇跌倒,流产街头的天雷情节,不然,我想我会当场累死、晕死、烦死、哭死在街头。
(其实,是作者本人不喜欢这种桥段,作者根本不相信摔一跤就能摔掉一个宝宝这种奇怪的说法,因为如果这种事情属实,那某种妇科手术就不会有存在的必要了。嘿嘿嘿嘿)
但是,这也不值得我高兴多久,因为我很快发现,这样的状况下,我根本就是寸步难行,除非我变身大力水手,能一手举起宝宝扔到背上,一手扛起笑笑,昂首阔步前行。
不,除了拿出电话找人求救,我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挪动哪怕一步。
可是,我究竟该拨电话找谁呢?
杜力?笑笑的老公,宝宝的爸爸,本悲剧事件的始作俑者?
我替笑笑否决。做任何事都要找出利益点的家伙,我真怕他接完了电话,再造出一堆阴谋论的怪论来吓人。
那,还有谁,我还可以找谁?
第70章 (极度狗血啊)()
排除掉笑笑的家人——她的父母都多病,她是独女,此刻打扰他们,纯粹是找更多的乱子,于事无补。
排除掉老刘——我心里酸楚,看,一个不切实际的爱人总是会在你需要援手的时候显现出他因为不切实际而给你造成的困扰。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怨得了谁?
排除掉其余不相干的朋友——很多所谓的女友此刻正在袖手等着笑笑更多的状况,这真是最好的谈资,谁不喜欢对牢云端里掉下来的公主狠踩上几脚?
好象除了方辰杰,我已别无选择。
他是笑笑的律师,他并非笑笑的医生,但,我想起他从我家离开时的神情,我的世界,只有这个男人的真诚,才是真的真诚。
我拨通他电话,三言两语说明状况,不能不尽快尽短说明,我撑不了太久!而他,爽利地只问了一个我们目前的位置,便直接说:“我十分钟就到。”
我放下电话,嘘一口气。终于可以再细细研究笑笑。
笑笑的脸色还是苍白到可怕,嘴唇毫无血色,眼睛,茫然注视着我看不见的地方,一片空洞。我用力摇了摇她,她是一个木偶,任我摇晃。我忍住悲伤,替她慢慢将散乱的长发归拢,抚平。她毫无反应,任我张罗。
宝宝的哭泣慢慢平息,但他紧紧攥住笑笑的手,时不时仰起脸看着她,带着哭腔喊:“妈妈,妈妈!”
她还是毫无反应。
我用手轻轻***宝宝的头顶,要吃苦了,小小的在无限量供应的母爱里泡大的娇气孩子,眼看着就要吃苦了。
可我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发展。
我低声问宝宝:“宝宝,妈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宝宝的手还是紧紧抓住笑笑的,小心翼翼,怕她丢了,飞了。
他胡乱地答我:“我从学校出来就看见妈妈和一个阿姨站在一起,那个阿姨好漂亮,笑起来好漂亮!她对我好好,还给了我一个漂亮的法拉利,可是妈妈不许我拿,她生气了,把法拉利丢在阿姨身上。
我就哭了,然后妈妈哄我,她说她这就去给我买法拉利,但是我不可以拿这个阿姨的东西。她带着我走了,还打了个电话,我看到她一边说电话一边哭,她挂掉电话以后,那个阿姨追上来跟她咬耳朵,后来,妈妈就站了好久,我叫她快点走,快点走,她过了好久才带着我往前走,但是没有走两步,她就摔倒了。
她摔倒以后就一直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颜姨,妈妈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不理我了?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跟妈妈要法拉利了,颜姨,我真的不要法拉利了,你帮我跟妈妈说,我是乖宝宝,我不要法拉利了,我只要妈妈,呜呜呜呜”
我心酸地看着宝宝,我真希望笑笑只是因为一个法拉利车模而生气。我真希望我也和宝宝一样,幼稚而无知,一个法拉利小车模和一个妈妈,就大过了天。
可是我不是啊!
宝宝喜欢小汽车模型,从小就爱,杜力和笑笑给他买了无数辆小车模型,而那个女孩子,她偏偏就知道,偏偏就懂得在宝宝的校门口当着笑笑的面送一辆法拉利的车模给宝宝。
旧人只是方才离巢,新人便如此迫不及待要上位了么?还要用如此耀武扬威的方式?连宝宝的喜好都了如指掌,连宝宝的放学时间都拿捏精准?
若我是笑笑,我也会崩溃吧?
若是此时此刻杜力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撕了他。一个承诺过给笑笑幸福的男人为什么最后会给她带来这么深的伤害?
我只觉得愤怒,冲天的愤怒!
一辆车发出很大的刹车声,猛然停在我面前。我猜想是方辰杰到了,于是扶稳笑笑,抬起头,从蔓延全身的怒火里挣扎出来,尽力作一个镇定的笑脸。
却对上了杜力的眼。
我惊愕,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并且立刻下意识挡在笑笑面前,似老母鸡。
杜力也是一脸惊诧:“怎么什么事情里都有你?”他踏前一步,一下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牢我,伸手去拉我身后的笑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