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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农家小院不大,只三间正房,东边是厨房。西边又盖有两间厢房,不过是个小户之家,因栀香花钱租下半年,这里的人都搬出去了。
红袍少年大摇大摆进了花厅,微眯着眼看桂香,“哟,这王少奶奶的陪嫁丫头生得不错。”
桂香立时垂首。伸手拽着栀香。
栀香的身子微颤,不由得“你……”这分明是六公子,是六公子的声音,她对这声音再是熟悉不过了。
红袍少年笑道:“若是你们俩是王少爷的侍妾,在下倒不妨帮忙,让你们得个儿子。哈哈……”
桂香羞愤地咬着唇,居然以为她是侍妾,很显然,栀香和凌雨裳都很小心,不知道编排了一个什么身份出来。骗了这位谢公子。
看他进了东屋,桂香愠怒道:“栀香,你找的是什么人?”居然连她们也给打趣欺负上了。
栀香哪敢说这人是六公子,道:“这是郡主指名要的人,他……他是谢公子。”
桂香拉了栀香躲回西屋,院门口自有两名护卫守着。
六公子进了东屋,合上房门,便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大红衣的女子,头上顶着盖头,屋子里还贴有囍字,还真当成了洞房一般。他且当是练习,就当他是与李小姐完婚。
六公子笑呵呵地走近床上,正要抬手揭盖头,凌雨裳已抢先掉下,露出一张戴着笑和尚的面具,冷声道:“正事要紧。”
六公子转过身去,褪去红袍,待他回头,发现凌雨裳已平躺在床上,仿佛一头待宰的羔羊。他故意扮出陌生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服侍过男人。”
“谁说的?”凌雨裳冷问,“我男人生了不儿子,要不是婆母逼得紧,我……我也不会想出这法子来。”
编,让她编。
而他,只是陪她演一出戏。
因是戏,不需要担任何的责任。
但他可以拿捏住凌雨裳。
六公子爬上了床,疯狂而粗鲁地下手,身子一俯,撕扯着凌雨裳的衣裙,凌雨裳不敢大叫,闭阖着双眸,耳畔是缎帛撕裂的声音,当身上一凉,一枚粗鲁的吻落在脖颈,不是亲,而是在咬,似要将她脖颈上的肉生生的撕下来。
凌雨裳拼命的咬着双唇,心里却把她身上的“谢畴”臭骂了千遍万遍,都说他最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可他分明就是要将她给撕碎了一般。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桂香与栀香相对而坐,彼此都不再说话。
过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阵声响。
六公子穿着大红袍,大摇大摆地出来,东屋里,飘落着凌雨裳的衣衫,红袍、中衣、小衣……到处都是,有的已经被撕裂了。
六公子整着衣衫,笑道:“哦!春儿,你家少奶奶要是没怀上儿子,回头还可找我。哈哈……”
栀香欠身道:“谢公子好走!”
未落音,桂香转身往东屋奔了去。
凌雨裳一身疲惫,躺在锦衾里,似被抽干了所有的活力,就连脸上的面具也都碎去了一角,从脖颈处点点桑葚般的印红落入眼帘,凌雨裳的双臂全是一枚枚被指头捏过的红印。
桂香轻呼一声“郡主”,满是心疼的道:“奴婢给你备些吃食来。”
凌雨裳摆了摆手,“不了。”真疼,那家伙就是个禽兽,居然在她身上疯狂如野兽一般,太可怕了,一瞧就是个中高手,她似乎是瞧错了人,怎的就选中了谢畴呢?“你着人给奶娘送个信去,就说我……我今晚要在庄子里歇下,明日一早就回寺里。”
桂香应声。
栀香静默地拾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当她拾起粉蓝色的肚兜时,微微一怔,这肚兜似乎是新的。
桂香扭过头来,见栀香拿着条粉蓝色的肚兜,想说什么,终是止住。
栀香与桂香服侍着凌雨裳着好亵衣、中衣等,绸单上洇染着可数的三四朵红梅,还有一些污浊的渍印。
栀香取了干净的绸单换上。
凌雨裳扭过头去,冷声道:“红衣、绸单尽数烧了。”
“是。”
栀香处理得干净俐落,直接净这些东西塞到了灶火里。
桂香给凌雨裳下了三个荷包蛋,劝着她吃下。
凌雨裳只觉自己的浑身都要散架了,原来有夫妻实是件可怕又痛苦的事,闭上眼睛都觉得一阵恐惧、后怕。如若这人是她的祎表哥,一定不会这样待她,他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吧?她想着,晶莹的泪水涌了出来。
泪,落得静默无声,却痛彻心扉。
次日,凌雨裳睡到日上三竿。沐浴之后,方才整衣出门。
一骑轿子离了王家庄,正往宝相寺去,从林间突地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凌雨裳心头一紧,忆起建兴伯府的韩大小姐就是在烧香回府的途中得遇贼人失了名节,挑开轿帘,却见来人是一袭棕色袍子的豫王府六公子。悬着的心,复又放回肚了,啐骂道:“你作死,是想吓死人么?”
六公子抱拳道:“凌雨裳表姐,我看中你身边的栀香丫头,你把她给我吧。”
栀香垂首暗喜,她那么卖力,盼的不就是今日么。
凌雨裳侧眸,栀香知道她太多的事,她怎能容得这丫头活着,“你要旁人可以,但栀香不行。你若喜欢漂亮丫头,待我回府之后,挑两个送你。”
栀香心头暗恨:利用她做了那么多,这会子六公子要讨人,她竟不给了,留在她身边,某日凌雨裳发怒,只怕某日就将她给折腾死了。菊香还是神宁府的家婢,父母弟弟都在,竟被她逼得活活跳楼,命是保住了,却成了个活死人,整人瘫在床上,吃穿、拉都要她娘老子服侍。
六公子笑了两声,“凌雨裳表姐,今儿栀香我要定了。你给得给,不给还得给。昨儿我听谢公子说,王家庄村头有个美貌少妇寻人野合生儿子,还真是巧了,今儿一早,我怎瞧见表姐是从他说的屋子里出来的……你说,这事要是让广平王、让神宁皇姑母知晓……”
凌雨裳挑起轿帘,这是要胁她!
六公子可不怕她,他来时,身边就带了几个侍卫,勾唇一笑:“我是个识趣的,只要表姐把栀香给我,我自不会乱说话。”
凌雨裳咬着牙,“你若敢乱说,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能不给人么?以这六公子的性子,还不得四处张扬,要是让慕容祎知道了她的事,只怕再不会理她了。
凌雨裳恨得将双唇出了血渍。
栀香依旧低头,不说一句话。
凌雨裳厉声道:“栀香,还不跟了六公子去!滚!”
正文 183 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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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香福身行礼“谢郡主大恩”,面露怯色地道:“可是……奴婢的卖身契。”
六公子笑道:“这有何难,早前我便与皇姑母求过一回,回头就向皇姑母讨回你的卖身契。”他张望着山野,“表姐只身一人,行在山林间,我着实不放心,切莫与韩大小姐一样遇上了匪贼。好人做到底,我今儿带的人不少,正好顺路为表姐护行,不知表姐现在要去哪儿?”
她的行踪,六公子了若指掌。
凌雨裳被他拿住了短,这一辈子都休想做出半分不利豫王府的事,更别想与广平王联姻。只要她不做这些,六公子便睁只眼、闭只眼。“我去宝相寺静修!”
“好咧!”
六公子一挥手,抱起栀香上了马背,栀香“咯咯”娇笑了起来:“六公子,还有外人呢。”
凌雨裳一张脸气得趣青,瞧他们的样子,只怕一早就搅合到一处了。六公子到底知晓多少,栀香这臭丫头,不会把什么都告诉给六公子了。
可,这六公子不同早前她算计的闺中小姐,他是男子,且是个带着痞性的纨绔子弟,胆子够大,手段够狠,更重要的是,他的背后是豫王府。
六公子看凌雨裳回了宝相寺,奶娘早早在门口候着,扶了她往香客房移去。
六公子风风火火地领了栀香回神宁府,从神宁那儿讨了栀香的卖身契,刚出来,便见路口站着一个丫头,正泪眼汪汪地望着六公子。
六公子认得她,栀香挽着六公子的胳膊,带着几分得意。她只是知道这丫头也是六公子的人。“你想做什么?”
蓝亭提着裙子,跪在地下,道:“六公子,奴婢这个月的癸信没来。去杏林医馆瞧过了……郎中说……说奴婢……”她已经抽泣出声,“求六公子给奴婢指条活路吧。”
栀香冷哼一声,低声道:“公子,她是小候爷身边的人,谁晓是你的种还是小候爷的种?”
蓝亭一听,忍着屈辱,“你也是女子,怎能说这种话?我们都是公子的人,栀香,你还没做姨娘呢?好歹也给我一条活路。”她是奴婢不假。但骨子里还有两分傲气。“栀香,我知道你在嫉妒我?”
栀香惊诧,指着自己,又看着蓝亭。
蓝亭道:“我虽是丫头,谁不知道小候爷身边的大丫头、二等丫头。个个都是读书识字,懂晓琴棋的,我们也的是犯官之女,因为父兄的缘故被贬作了官婢,而我原是王丞相的庶孙女,要不是我祖父贪墨,被人算计。我……”
她要告诉六公子,她是不同的,不是生来就是服侍人的丫头。
她那日不愿意,也是因为她的骨子里还有两分傲气,还想着她好歹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六公子此刻好奇地审视着,“你……你是犯官王魁臣的孙女?”
“是。奴婢祖父是王丞相。家父乃是昔日王丞相府的次子,名讳上显下才。”
王显才,乃是王丞相的庶子。
六公子问:“你娘是妻是妾?”
蓝亭看着栀香那意外的目光,继续道:“我是我娘的第三个女儿,王家令字辈小姐里第五位小姐。早前名讳唤作令兰,娇兰秋月之兰。”
她说的是我娘,而不是说姨娘,也就是说,面前这个丫头,早前人家也是身份娇贵的小姐。
六公子早前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