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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客房有三间,她选了最靠近楼梯的一间,因为里面有一个飘窗,她喜欢坐在那里看外面的湖泊。
前脚刚踏进屋子,忽然一只手从将要关合的门扇里伸进来,紧接着手的主人也跨了进来。
秋沫怔怔的看着半明半暗中的那张俊脸,还没来得及反应,纤细的腕子一下被他抓在手里,受不住这股蛮力,怀里抱着的那堆东西哗哗掉在地上,最后一个落下去的是台灯,正砸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叭的一声碎了。
她像傻了一样的看着碎开的台灯,每个难眠的夜晚,只有这一点光亮才可以给予她温暖和勇气,此时碎了就像是被夺了光明的眼睛,一下陷入黑暗。
他在乎她吗?()
秋沫抬起脸便看到冷肖微微眯起的黑瞳,像黑曜石一般闪着清冷的光,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从内向外散发的怒气,几乎要将她包围了。
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便大步一跨更贴近她。
她害怕的一步步后退,他就一步步逼近,直到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绵软的大床上。
他的整个人欺压下来,浓浓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像一张大网罩在了秋沫的头上,她本能的护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床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以张狂的姿势将她逼在自己身下,修长健硕的身躯支在她的上方,像主宰权势命运的撒旦,垂首看着他的猎物。
秋沫又惊又怕,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怒气就像浓浓的沼气般一点就着。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就因为想不出所以才更害怕,紧咬着下唇,漂亮的大眼睛里蓄了层珍珠般的水雾,委屈的盯着他。
冷肖被她那可怜的眼神看得有些颓败,刚刚蓄满的怒火在一点一滴消减下去,两人这样对峙了一会儿,秋沫终于忍不住说:“我。。我想睡觉了。”
“刚才疯得累了,现在想起睡觉了?”他语气中的讽刺她不是听不出来,更加迷惑不解的看着他,他忽然瞥见她耳边还没来得及摘掉的那朵蔷薇花,本来被压抑下去的火苗又呼的一声蹿了起来,大手一伸,粗鲁的将那朵花扯下来,挥手狠狠的掼到地上。
秋沫只觉得脸上突然火辣的一痛,蔷薇上的小刺刮破了她的脸,她急忙用手掩住,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怕被他看出什么。
“这朵花很漂亮,真配你,是不是?”他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秋沫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了,他一定是看见了她和冷宁宇在庭院里说话谈笑,脸上有一些疼,但心里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喜悦,他这种反应,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在乎她的。
你别赶我走()
冷肖有些看不明白身下这个女人了,明明被他这样气凶凶的脸色对待着,却还可以挂着浅浅的笑容。
他看到她用手捂着脸,半边委屈半边开心,那双湖泊般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芒像极了窗外的星芒,流光四溢。
他竟然会觉得她是极美的。
察觉到自己片刻的失态,冷肖伸手要拿开她的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伤到了。
秋沫却像被触到了身上的刺,急忙往后退去,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看到脸上的**,那是她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了,她无法想像,一旦失去这层保护,曾经的噩运是否会再次降临。
冷肖被她逃避的姿态触怒,强硬的一把捏过她尖细的下巴,这个女人,表面上跟他亲近,可却又似乎害怕他的靠近,他越来越觉得,她像迷一样,不断激起他解迷的兴趣。
“痛。”秋沫呼叫出声。
“痛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他甩开她,目光冷冷的说:“你名字前面既然贯着冷这个姓,你就是我冷肖的女人,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就从这里滚出去。”
“我没有,我只是在和宁宇说话。”
“宁宇?叫得真亲切。”他在瞬间被这个称呼激怒了,她从来都是冷肖冷肖的喊他,几时有过这么亲密的称呼,盛怒下,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秋沫,不要以为你嫁给我,就是飞上高枝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永远别想坐稳冷家女主人这个位置。”
他说她下贱?
秋沫猛的睁大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他毫不留情的回看过去,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他本以为她会大声的反驳,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她慢慢垂下的头颅,像一棵突然焉下去的花朵,那一瞬间的无助感让冷肖的心里突然空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想到她和冷宁宇在庭院里有说有笑的样子,她从来都没有对他展露过的笑容,她耳际别的那朵蔷薇,这些都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觉得十分厌烦。
“秋沫,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装委屈?小天赶你出来,你甚至连句话都不说,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有多可怜吗?”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却被她眼中盈满的泪水震住。
手上一热,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上面,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下。
他竟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啪嗒啪嗒的滴在他的手上。
“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因为他是你的弟弟,我才会亲近。”她边哭边说,委屈至极,“我也没有想攀高枝,如果你觉得不高兴,我可以做佣人,做厨娘,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
冷肖听着她抽抽搭搭的说着话,心里莫名一阵烦燥,拿起一旁的枕巾胡乱在她脸上擦了一把,没好气的说:“别哭了,本来就丑,哭了更丑。”
他别别扭扭的一句话却让秋沫扑的一声破涕为笑,用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祈求:“你别赶我走。”
犀利的眼神()
他别别扭扭的一句话却让秋沫扑的一声破涕为笑,用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祈求:“你别赶我走。”
冷肖几近无声的叹了口气,冷眼看着她说:“你这个女人,一会哭一会笑的,你究竟想怎样。”
秋沫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但心里却是欢喜的,她轻轻往床的里面挪了挪,在她和他之间空出了一点位置,那样明显的一个地方,似乎就在等待着有人来给它填满似的。
冷肖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抬眸对上她的一脸期盼,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根神经错乱了,才会将高大的身躯慢慢的挪过去,正要坐下,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尖叫:“肖哥哥。”
他没有多加思考,猛然转身冲出门外。
衣襟飞扬而带来的气息被风送进秋沫的鼻子,她恍惚着像是产生了幻觉,刚才那一刻,他是要坐下来的吧,哪怕只是在她的床上坐一下,一想起这样的场景,她都会觉得雀跃不已,他们之间的一点点改变都可以将她心中渐渐熄灭的火焰点燃,哪怕它已经接近灰烬。
“肖哥哥。”冷小天听见开门声急忙跑过来,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冷肖的怀里,像是极其害怕似的,声音颤抖的说:“肖哥哥,我听见很可怕的声音,我好害怕。”
冷肖身子一僵,浓郁的眉头深锁,他扳着冷小天的肩膀将她推开,矫健的身影快速的朝楼下走去。
“肖哥哥。”冷小天没想到冷肖会一句话也不过问的将她推开,脸上一时间充满了委屈,站在原地握着小拳头不知如何是好。
秋沫从床上挪下来,走到门口收拾刚才散落在地的东西,因为身子不便,她蹲下去有点吃力,一手撑着腰,一手慢慢的捡着那些摔得乱七八糟的衣物。
砰得一声,冷小天踢门而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刚捡到手里的衣服又抓起来扔到一边,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穿着拖鞋的脚一脚踏在了台灯上,本来就扭曲变形的台灯此时已经完全报废。
秋沫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心疼而愤怒的光芒,她抬起头,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冷小天。
冷小天被她这样一看,竟然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踩随便捏,因为肖哥哥不喜欢她,长得又不好看,可是刚才看到她的眼神,犀利中锋芒毕露,简直不似那种可以打压欺负的小怨妇。
她退后一步,脸色有些不自然,随着她的脚移开,秋沫低下头,将台灯从地上捡了起来。
她看了许久被摔坏踩坏的地方,自己默默的转身回到床边,然后从抽屉里找出工具箱,坐在那里小心的修补起来。
冷小天半天才回过神,但说话的时候明显已经没了底气,“喂,你到底施了什么诡计,那二楼的走廊尽头住了什么东西?”
秋沫又做了会手里的活计,眼神和声音都已经恢复了平静,简单的回答道:“冷小姐,我不知道。”
止血药()
秋沫又做了会手里的活计,眼神和声音都已经恢复了平静,简单的回答道:“冷小姐,我不知道。”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修那个台灯,她的双手灵巧如梭,细嫩柔白,复杂的工具在她的手里仿佛也轻巧起来。
冷小天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还会修东西,她微垂的下额裹了层淡淡的金光,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是个极美的女人。
“少奶奶,少奶奶。”刘妈突然慌张的推门而入,并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冷小天,而是对着秋沫说:“少奶奶,少爷受伤了。”
“受伤了?”秋沫放下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的起身,刘妈急忙去扶她,关心的提醒:“少奶奶,你别着急,身子要紧。”
秋沫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一听到受伤了几个字,她就觉得心里像被人揪住般的紧张,冷肖的失血症最怕的就是出血,如果情况控制的不好,很可能就会血流不止,更主要的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刘妈,他伤到哪里了?怎么会受伤?”秋沫边走边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去少爷的房间给他送宵夜,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