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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名其舍诸:与上句成对。舍,废。诸,之乎。
宾又不闻和氏之璧,韫于荆石[1];随侯之珠[2],藏于蚌蛤虖?历世莫眡[3],不知其将含景耀[4],吐英精,旷千载而流夜光也[5]。应龙潜于潢汙[6],鱼鼋媟之[7],不睹其能奋灵德[8],合风云,超忽荒而躆颢苍也[9]。故夫泥蟠而天飞者,应龙之神也;先贱而后贵者,和随之珍也;旹暗而久章者[10],君子之真也。若乃牙旷清耳于管弦[11],离娄眇目于豪分[12];逢蒙绝技于弧矢[13],班输榷巧于斧斤[14];良乐轶能于相驭[15],乌获抗力于千钧[16];和鹊发精于针石[17],研桑心计于无垠[18]。仆亦不任厕技于彼列[19],故密尔自娱於斯文[20]。
(汉书补注卷一上,中华书局影印本)
[1]和氏之璧,韫于荆石:和,原作“龢”,下同,均据文选改。韩非子和氏:“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荆,楚。
[2]随侯之珠:随,文选作“隋”,下同。作国名通用。淮南子览冥训:“隋侯之珠”高诱注:“隋侯,汉东之国,姬姓诸侯也。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傅而涂之,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
[3]视(shi):观看,察视。
[4]景耀:文选作“景曜”。亦可作“景耀”。光芒;光彩照耀。
[5]夜光:月亮或星月之光。又可指珠名,见于晋葛洪抱朴子与梁任昉述异记,然其说晚出,似不可据。
[6]应(ying)龙:犹鹰龙,古代传说中一种有翼的龙,古代传说中善兴云作雨。潢(huáng)污(wu):左传隐公三年“潢、污”杜注:“皆积水之义。大者曰潢,小者曰污。”
[7]媟(xiè):侮狎,轻慢。
[8]灵德:神灵的恩德。
[9]忽荒:指天空。躆(ju):踞,蹲。颜师古注:“躆,以足据持也。”王先谦补注:“躆,案字书足旁豦字,犹应是’踞‘字。字书:’踞,蹲也‘。”颢苍:文选作“昊苍”,通。天空。
[10]旹(shi)暗:文选作“时暗”。旹、时古今字;章:彰。中庸三十三章:“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的然,光亮、鲜明貌。
[11]牙旷:伯牙与师旷,古之精于乐理者。
[12]离娄:传说中视力特强的人。孟子离娄上:“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焦循正义:“离娄,古之明目者,黄帝时人也。黄帝亡其玄珠,使离朱索之。离朱,即离娄也,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眇(miǎo):谛视,细看。颜师古注:“眇,细视也。”豪分:文选作“毫分”,通。
[13]逢蒙:上古之善射者,传为后羿之徒。
[14]班输:公输子鲁班。文选作“般输”,通。“公输”为氏,“鲁”为国名,“班(般)”为其名。或谓班(般)、输为二人,引古乐府艳歌行“谁能刻镂此?公输与鲁班”以证。然朱乾乐府正义已云:“公输鲁班非误用,言更无第二人也。”徐仁甫古诗别解引经传释词“与犹谓也”而证成之。按,朱说可从,此谲诡其辞,谓除却公输,便是鲁班,岂有第二人哉!榷巧:犹专精。文选作“搉(què)巧”,通。
[15]良乐:王良与伯乐,皆古之善驾御者。轶能:超能,能力超群。相(xiàng)御:相马和驾驭。
[16]乌获:古勇士名。抗力:谓力能举起。项岱曰:“抗力,力抗也。”千钧:三万斤。韩非子观行:“乌获轻千钧而重其身,非其身重于千钧也,势不便也。”
[17]和鹊:春秋秦医和(见左传昭公元年)与扁鹊,俱当时名医。
[18]研桑:计研与桑弘羊,皆古之善理财者。颜师古注:“研,计研也;一号计倪;亦曰计然。”相传为春秋越国葵丘濮上人。辛氏,字文子,范蠡之师。著有万物录。越王勾践用计、范之计,遂成霸国。汉书货殖传:“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桑弘羊(前152—前80),西汉洛阳人,商家子。武帝薨时,托命桑与田千秋、霍光同辅昭帝。桑以御史大夫领大司农,坚持推行盐铁酒国家专卖,而与大将军霍光生隙,终败亡。
[19]仆:文选作“走”。王先谦补注引沈钦韩:“服虔曰:’走,孟坚自谓也。‘盖本作走字。”走,自称的谦词。犹言仆。张衡东京赋:“走虽不敏,庶斯达矣。”薛综注:“走,公子自称走使之人。如今言仆矣。”厕技:以技艺立身。厕,杂置,参与。
[20]密尔:安静貌。李善引尔雅:“密,静也。”朱起凤辞通与“穆然”、“默而”等音通同训。类聚作“密迩”,指贴近;靠近。按,依本句与前宾戏主人语之“潜神默记,恒以年岁”合观,以训“静”为妥。类聚改虚词“尔”为实词“迩”,无据。
评
答宾戏文体上属于设难问对。于光华文选集评引方百海曰:“此篇虽是戏,当日必有其人,有其语,故借宾以发之。”文心雕龙杂文将此篇与崔骃达旨合论。据后汉书崔骃传:“(崔骃)少游太学,与班固、傅毅同时齐名,常以典籍为业,未遑仕进之事。时人或讥其太玄静,将以后名失实。骃拟扬雄解嘲,作达旨以答焉。”就崔以观班,情景当亦似之。
全文共分两层,一问一答,再问再答,前后相承,递转深进。第一层以宾戏主人开场,宾所嘲者为主人“乐枕经蒩书,纡体衡门,上无所蒂,下无所根”,“器不贾于当己,用不效于一世。虽驰辩如涛波,摛藻如春华,犹无益于殿最”,而不知“著作者前列之馀事耳”。主人不以为然,逌尔而笑,答以“若宾之言,斯所谓见势利之华,道德之实”,并指出宾客之意,实欲借助文才以风飏电击,此“处皇世而论战国”,或若鞅、斯、韩、吕之行事,而此诸子者,实乃“衰周之凶人”,深为孔孟不取。第二层,宾承教而问以“上古之士,处身行道,辅世成名,可述于后者”,主人又以傅说、吕望、宁戚、张良之立功,陆贾、董仲舒、刘向、扬雄之立言,伯夷、柳下惠、颜渊、孔子之立德者为说。己虽不及,若伯牙、师旷之于乐,离娄之于察,鲁班公输之巧,王良、伯乐之御,乌获之勇,医和、扁鹊之医,计研、桑弘羊之算,“仆亦不任厕技于彼列,故密尔自娱於斯文”。
文心雕龙杂文指出:“班固宾戏,含懿采之华;崔骃达旨,吐典言之裁。”客难解嘲都着眼在古今时势不同来给自己辩解,不过达旨指出古代“道无常稽”,“君子通变,各审所履”,今则“壹天下之众异”,所以甘于谦退,文辞典雅,所以许为“典言”;答宾以君子应该守正道,不该追求名利来解释,写得有文采,所以说“含懿采之华”。
其实,答宾戏不光“含懿采之华”,其论理亦有精义。方百海曰:“古来昧君子守身之正道,诡随希合,一时尊显,祸机旋发。若著作虽一时无赫赫之名,本道德发为文章,虽晦于前,必传于后,正是君子守身不失其正处。视之客难解嘲,道理尤正。”
至于艺术上之长短,洵如孙月峰所言:“以正道作主张,自是理胜。造语最入细,字锤句炼,极典雅工缛之致,可谓织文重锦。第风骨不若解嘲之古劲。”何焯亦曰:“丽过于扬,其气质则远不逮矣。”(于光华文选集评)
班固答宾戏后,再继之者,有曹魏陈琳应讥、西晋庾敳客咨、东晋郭璞客傲,乃至唐韩愈进学解等。
(范三畏)
第87章 舞赋(1)()
舞赋
傅毅
傅毅(约35—90),字武仲,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县东南)人,东汉文学家。汉明帝永平年间,在平陵(今陕西咸阳市西北)学习章句。章帝建初时为兰台令史,并拜为郎中,负责整理兰台宫中的典籍。同时参加这项工作的还有大学者班固和贾逵。后来车骑将军马防请傅毅为军中司马,并以师友之礼相待。建初八年马防免官,归家。和帝永元元年,为车骑将军窦宪主记室,同年,窦宪为大将军,傅毅为司马。傅毅生卒年不详。后汉书文苑传记其生平至窦宪,而曰“毅早卒”。傅毅永平间学章句,自永平元年(公元58年)至窦宪坐罪自杀(永元四年,公元92年)前后共计35年,合于“早卒”之说。又因窦宪自杀,其故旧或诛或囚。后汉书窦宪传曰:“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班固因此系狱而死,傅毅独无载,或者此时已亡。
后汉书文苑传载:“(毅)著诗、赋、诔、颂、祝文、七激、连珠凡二十八篇。”现存作品有迪志诗一篇收于后汉书中,又古诗十九首中“孤竹”一首,文心雕龙明诗以为傅毅作品,但不可信。其馀文章可见者尽收严可均编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傅毅作品多为歌功颂德,语言绮丽流荡,其中舞赋艺术性最高。
楚襄王既游云梦,使宋玉赋高唐之事[1]。将置酒宴饮,谓宋玉曰:“寡人欲觞群臣,何以娱之?[2]”玉曰:“臣闻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是以论其诗不如听其声,听其声不如察其形[3]。激楚结风阳阿之舞,材人之穷观,天下之至妙,噫可以进乎?[4]”王曰:“其如郑何?[5]”玉曰:“小大殊用,郑雅异宜,弛张之度,圣哲所施[6]。是以乐记干戚之容,雅美蹲蹲之舞[7],礼设三爵之制,颂有醉归之歌[8]。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