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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帝唐:指尧。嵩高:犹崇高。嵩通崇,谓孔子云“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一说尧曾游于阳城,故于嵩高山(即嵩山)望其遗迹。因“嵩(崇)高”与下文“大宁”相对,况嵩山远在洛阳之东,故疑后说非是。水经注汾水:“汾水又经冀亭南京相г唬航窈佣な舷啬嫌屑酵ぃ胖焦家病!逼な霞唇裢蛉傧兀ǚ谝酰┍敝咏蛳亍S芍泄瞎乓啾鸪萍街堇纯矗酵に谥焦蔽埔⒆骞诺亍
[15]眽(mo):视。类聚作盻。隆周:隆盛的周王朝。大宁:犹太平。诗大雅文士:“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今按,周武王姬发率兵灭殷,曾东渡盟津(风陵渡),其地不远,因意中“眽”而及之。
[16]汩(gu):沉迷。颜师古注:“汩,往意也。”按方言云:“汩,疾行也,南楚之外曰汩。”疾行与“低回”之义不谐。又汉书与全汉文均作汨罗江之“汨(mi)”,非。
[17]行睨:将观。陔下:项羽败处,今安徽灵璧县东南。陔,日抄本作“垓”,通。彭城:项羽所都,今江苏徐州。
[18](hui):通“秽”,指污浊、丑恶。这儿是意动用法。南巢:殷成汤流放夏桀之地。
[19]邠(bin)岐:周族的兴旺之地,古公亶父居邠(今甘肃宁县),文王去而之岐(今陕西岐山县)。
[20]翠龙:绿耳,穆天子传所言周穆王八骏之一。古常以龙喻马,故云。
[21]峣(yáo)崝(zhēng):亦作“峣峥”,高而峥嵘之貌。
[22]泽:雨露。渗(lin)漓:同淋漓,水下流貌。
[23]滃(wěng):云涌起。汎沛:水分充沛。丰隆:传说中之云师,此作状语,同为云起貌。
[24]参天地而独立:颜师古注:“天地曰二仪。王者大位,与之合德,故曰参天地。参之言三也。”何焯义门读书记:“此状登华之峻,非如师古所注云’合德‘。”何说是。
[25]廓其亡双:、亡,类聚作“荡”、“无”。义同。
遵逝虖归来[1],以函夏之大汉兮[2],彼曾何足与比功?建乾坤之贞兆兮[3],将悉总之以群龙[4]。丽钩芒与蓐收兮,骖玄冥及祝融[5]。敦众神使式道兮[6],奋六经以摅颂[7]。隃於穆之缉熙兮[8],过清庙之雍雍[9]。轶五帝之遐迹兮,蹑三皇之高踪。既发轫于平盈兮[10],谁谓路远而不能从?
(汉书补注卷八七上,中华书局影印本)
[1]遵逝:遵路而返。逝,日抄本作“遥”。虖,同“乎”。
[2]函夏:函容诸夏。
[3]乾坤:周易二卦名。乾为天,坤为地。此复词偏义,专就乾言。贞兆:吉兆。
[4]群龙:乾六爻皆龙,此喻指天下英雄。
[5]丽钩芒二句:原作“丽钩芒与骖蓐收兮,服玄冥及祝融”,今从宋祁、王念孙之说而改(见王念孙读书杂志卷四三)。丽,两马并驾;骖,两服(即丽)之外马。钩芒,即勾芒,东方神;蓐收,西方神;玄冥,北方神;祝融,南方神。
[6]敦:促。式道:带路。
[7]摅(shu):抒发。颂:诗颂,以美盛德而拟诸形容。
[8]隃(yu):通“踰(逾)”。逾越,超过。於(wu)穆之缉熙:诗周颂清庙有“於穆清庙”,又昊天有成命有“於缉熙”。前诗祭颂文王,后诗祭颂颂成王。於,於戏(呜呼)之省写;穆,深幽壮美貌。缉熙,光明。
[9]雍雍:和洽貌;和乐貌。清庙:“於穆清庙,肃雝显相。”雝,通雍。
[10]既发轫二句:此是说,既然已经发车起行(指大汉要成盛德之业),谁说路途遥远而不能跟行上(三皇)呢?发轫,车起行。轫,止车之木。平盈,平坦而丰盈的大地。
评
河东赋最早载于汉书扬雄传,明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杨侍郎集据收。成帝即位后,应许群臣“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长安”之议。但后因“久无继嗣,思其咎职,殆在徙南北郊,违先帝之制,改神祇旧位,失天地之心,以妨继嗣之福,春秋六十,未见皇孙,食不甘味,寝不甘席,朕甚悼焉”,遂又复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之祠。
元延二年与四年,成帝一再行幸甘泉,郊泰畤;行幸河东,祠后土。扬雄河东等四赋,即作于元延二、三年间。本赋为作者随成帝横大河、祭后土,祭祀巡游归来后所作,赋中铺陈了成帝出行和祭祀前后的壮观场面,并因帝“思唐虞之风”而勉焉。河东,指山西地区。黄河流经山西省西,自北而南,因称山西地区为河东。
河东赋在扬雄“四大赋作”中篇幅独短(仅458言),然此赋结构极有层次。文共四个部分,初为序曲,先委婉地指出了此行之目的。第一部分写天子帅群臣,仪队威盛而庞大,前往汾阴宫,极尽夸张之能事,显出大汉天子之威灵。第二部分写汉天子浮游周览,役使群神,观览古圣帝王的遗迹而发为嗟叹。第三部分就汉天子归来,极力赞颂汉德广大,以为前古未有,尧舜禹汤周皆不在话下,直可追蹑三皇,希踪五帝。从一个侧面曲折地反映了汉代的隆盛和士大夫的自豪与信心。
为了适应内容,河东赋采用了不同句法。“序曲”为叙述而用长短自如的散体;第一部分以描写带出叙述,其句法为三—六—三—四,虽学自相如子虚赋而尤为谐整,读之如见一路逶迤情状。第二、三部分为抒情,故借用骚体,又颇有一唱三叹之致。
钱钟书先生指出:赋中“簸丘跳峦,涌渭耀泾。秦神下詟,跖魂负沴;河灵矍踢,爪华蹈衰”数句,与其剧秦美新之“遂欲流唐飘虞,涤殷荡周”,铸词奇崛,遂成模式,时地人物,无施不可。影响所及,自汉魏至隋唐,非独辞赋,散文中亦然。
(范三畏)
第46章 羽猎赋并序(1)()
扬雄
帝王狩猎,士卒负羽箭随从,因名羽猎。然羽猎赋本名“校猎赋”,最早载于汉书扬雄传。校猎者,指以五校兵(汉时对步兵、屯骑、长水、越骑、射声五校尉的合称)出猎。文选始改羽猎赋,后习用之。
羽猎赋亦扬雄“四大赋作”之一。时间上,河东赋记事在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初,而羽猎赋则在岁末;内容上,它却与记次年(元延三年,公元前10)事之长杨赋应属姊妹篇而同写天子畋猎;写法上,“羽猎赋和长杨赋,从形式到内容都与子虚赋上林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一卷)。
其十二月羽猎[1],雄从。以为昔在二帝、三王[2],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以奉郊庙、御宾客、充庖厨而已[3]。不夺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馀布,男有馀粟[4],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5],凤皇巢其树,黄龙游其沼,麒麟臻其囿[6],神爵栖其林[7]。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8],草木茂;成汤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为尚小;齐宣王囿四十里,民以为泰大:裕民之与夺民也[9]!
武帝广开上林[10],南至宜春[11]、鼎湖[12]、御宿[13]、昆吾[14],旁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15]。北绕黄山[16],濒渭而东[17],周袤数百里[18]。穿昆明池,象滇河[19],营建章[20]、凤阙[21]、神明[22]、娑[23],渐台、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莱[24]。游观侈靡,穷妙极丽,虽颇割其三垂[25],以赡齐民[26],然至羽猎,田车戎马[27],器械储偫[28],禁御所营[29],尚泰奢丽夸诩,非尧、舜、成汤、文王三驱之意也[30]。又恐后世复修前好[31],不折中以泉台[32],故聊因校猎,赋以风之[33]。其辞曰:
[1]其十二月:指成帝元延二年(前11年)之腊月。文选作“孝成帝时”。
[2]二帝、三王:应劭注:“二帝,尧、舜;三王,夏、殷、周。”按,后者应指夏禹、殷汤与周文王。
[3]财足以三句:李善注引礼记王制:“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乾(gān)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财,颜师古、李善皆认为通只、仅之“才”;五臣张铣以为即财币之财,义长。
[4]女有二句:李善注引孟子曰:“以羡补不足,则农有馀粟,女有馀布也。”见孟子滕文公下。
[5]甘露二句:李善引礼记曰:“天降膏露,地出醴泉。”(礼运)唐,应劭注:“庙中路谓之唐。”一云即“塘”,义长。
[6]凤皇三句:李善引礼记曰:“凤凰麒麟,皆在郊薮,龟龙在宫沼。”(礼运)
[7]神爵:神雀。爵,通“雀”。汉书宣帝纪元康三年夏六月诏:“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颜师古注:“晋灼曰:’大如爵,黄喉,白颈,黑背,腹文斑也。‘”
[8]禹任益虞:颜师古注:“益,臣名也,任以为虞。虞,主山泽之官也。”李善引尚书:“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佥曰:益哉!帝曰:汝作朕虞”(舜典)。孔传:“上,谓山;下,谓泽也。”
[9]文王五句:语见孟子梁惠王下。唯“百里”原文作“七十里”,然而白虎通云:“天子百里,大国四十里,次国三十里,小国二十里。”则“百里”之说亦有根据。又“泰”字据文选五臣本补。
[10]上林:古宫苑名。秦旧苑,汉初荒废,至汉武帝时重新扩建。故址在今西安市西及周至、户县界。
[11]南至宜春:文选类聚“南”前皆有“东”字。宜春,宫名。汉书东方朔传:“南猎长杨,东游宜春。”颜师古注:“宜春,宫也,在长安城东南。”宫东有宜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