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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别闹。”
以为她在跟自己恶作剧，时问青正要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喊道：“相公……我痛……”
察觉到不对劲，时问青脸色倏地一变，俯身探去才发现沈歌的额上满是汗珠，她紧紧捂着肚子，那里此刻正像刀绞一样难受。
“小雪！赶紧请大夫！”
由不得半点马虎，时问青奋力一咬牙，将沈歌抱回了榻上，小雪闻声不对劲，知道少夫人可能要生了，一个箭步冲出去找稳婆。
时问青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沈歌怎么了，只是感觉她好痛好痛。沈歌紧咬着下唇，嘴唇快要溢出血来，她用力抓着时问青的手腕，痛苦的说：“相公，我好痛……”
第390章 稳婆来了（）
“媳妇儿别怕，我在，我在……”时问青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早已失去了理智，沈歌此刻遭受的痛楚或许他不能体会，但从她的神情能看出，很痛苦，很痛苦。
小雪去请大夫，小如叫了唤云来，顺带着一行行丫鬟涌了过来，端水的，递帕子的……沈歌的房间一下子挤了不少人。
“哎哟我的歌儿啊，怎么忽然要生了？不是说在元旦过后么？请稳婆了没？什么时候来？”唤云急匆匆的性子也是顾不得旁人的，一个接一个问题。
“回夫人，已经派人去请稳婆了，只是……元旦时候，稳婆不那么好找到。”小如道，忍不住看了眼床上痛苦呻吟的沈歌，又连忙收回目光，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那怎么办？生孩子怎么能没有稳婆？”唤云坐到沈歌跟前，拿出帕子不住为她擦汗，一边道：“歌儿放松，放松，稳婆马上就来了……”
沈歌已经分不清是谁在讲话，只感觉耳朵边上一直嗡嗡在响，下身的疼痛已经难以忍受，似乎用力抓时问青也无法消弭下身传来的痛楚，只得默默忍受。
“啊——夫人，少夫人见红了！”
随着小如一声惊呼，众人齐齐看向沈歌，她的裙角边已经被鲜血微微浸湿，房内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时问青越发紧张，早知道生孩子会这样痛苦，他还哪里敢要沈歌冒这样一趟生死？
“相公……我，我不要生了……”唇齿间说出这几个字也感觉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沈歌额角的发全部湿透犹如清水漂过一样，小雪去请稳婆了还没有到府上，唤云急的直跺脚，一直疼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让时问青先出去，女人生孩子见红，男人在场会有影响的。
时问青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拉着沈歌的手更是紧紧不放，像是被吓糊涂了似的，嘴里直喃喃道：“好，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一屋子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问青将脸紧贴在沈歌满是汗珠的脸上，他心疼极了，也想为沈歌承受这样的苦楚。
“稳婆来了——”小雪急匆匆跑进来，跑的太急，连鞋子跑掉了一只也没有察觉，心里只想着少夫人这是生死一刻，哪怕一刻也耽搁不得。
“稳婆来了？快让她进来……”唤云都有些语无伦次。
稳婆看起来是一个很老实的妇人，她挽起袖子进到房间里来，第一眼便看到床上的沈歌已经见红，被单都被染红了不少，又一眼看见时问青还在里面，急急道：“男人怎么还在这里面？赶快出去！来人，给我递热水和毛巾……”
稳婆一来急急忙忙就开展起工作，时问青连同着唤云一起被哄了出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哪里还能管谁是少爷谁是夫人呢？如果要觉得她没有规矩，大可以在孩子生下来后惩罚，而现在，却是不行的。
小雪几乎跑遍了半个京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替少夫人接生的稳婆，心里感激都来不及，一时间也没有记起什么礼仪规矩。
第391章 哇——（）
“少夫人，放松，放松……”
“热水端来……”稳婆的声音在房内越发急促，伴随着沈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声，丫鬟们出出进进有些忙不过来，时问青几次想要进去都被唤云拦了下来。
苏芷小跑着来到院子里，房内的声音听得她不寒而栗，虽然早已知道沈歌会在近几日生小孩，眼前这幕还是把她吓着了。
“娘，相公，姐姐她……”
时问青压根没心思回答她，倒是唤云觉得奇怪：“我真是纳闷，早些时候跟歌儿算了算日子，我这孙儿出生应该是元旦后一个月才对，怎么忽然就说见红要生了？”
时问青也听沈歌提起过，所以才对稳婆和接生步骤一无准备，都在期盼着一个月后小孩的出生，哪里会想到说生就要生？越想越觉得奇怪，时问青问小如在见红之前，少夫人可喝过吃过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东西诱导了孩子的降临？
小如一开始摇头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思考半晌后想起，在放烟花之前，少夫人好像喝了一碗安胎药？
“安胎药？”时问青眉头紧锁，房内沈歌的叫声像利刃般一寸一寸在他的心口上划着，他吩咐小如：“你去请大夫来，我要问个究竟！”
小如立马出府去找大夫，安胎药少夫人一直都在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可是少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相公，你别急，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不会有事的。”正当时问青担忧心疼的时候，苏芷宛如一袭春风安慰着他，回头对上她含笑的面容，时问青忽然觉得，苏芷也不是那么可恶。
“嗯我知道，歌儿她会没事的。天冷，你多添件衣裳。”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关心苏芷的话，尽管诚意差了十万八千里，苏芷还是感到很欣慰，她笑着掸掸时问青肩上的树叶，道：“妾身知道了。”
时问青撇过眼睛不与她对视，她的眼睛，温柔的像棉花，可是却带着不那么真诚的感受。回过头后是时间一点点消逝的声音，算算时辰，沈歌在里面受折磨已经有半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令他同样难受。
“少夫人，用力啊……”稳婆的声音不住从房里传出来，时问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唤云同样焦急不已，双手紧张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怎么回事？怎么孙儿还没落地？”
在他们身后的苏芷目不转睛盯着房门，微微垂首是不易察觉的笑容，一个眼神跟清儿相互对上，都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她倒要看看，喝下了“安胎药”的沈歌，能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眼看着快到第二日的凌晨，朦胧的夜空上面布满了雾气，时问青坐在石凳上，露水在他的头发上凝结出点点水珠，衣服也有一丝丝润绵，他的眼睛很干，很想合上，但房内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哇——”
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啼声，时问青瞬间清醒，一掀衣角大步上前将门推开，欣喜道：“歌儿——”
第392章 很长的一觉（）
稳婆怀抱着一个裹着蓝布的婴儿走到他面前，手上还有未净的血迹，她欣慰笑道：“少夫人受了几个时辰的折磨，总算生下一个男娃娃来……”
后面的话是什么时问青一无所知，望着就在不远处的床榻，时问青忽然有些退缩，他害怕见到受尽折磨的沈歌，害怕见到她痛苦的样子。心里辗转想着，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咽了咽口水，他掀开帘子，哑着嗓子问：“歌儿……”
她微眯着眼睛，额角全是汗珠，就连上衣都已经被完全浸湿。听见他的呼唤，闭着的眼睛颤抖了睫毛，干涸的嘴唇像是在说些什么，时问青莫名想哭，他赶紧一把紧紧抓住沈歌的手，放在下巴处不停摩挲，心疼的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歌儿，我们不生了……不生了，你还疼不疼？”
他又说出这样的话，沈歌无力一笑，脸颊显得很是苍白，她努力伸出手掌抚上时问青微微红的眼眶，声音轻柔的像是鹅毛落地：“你去……看看……我们的儿子。”
时问青一个劲儿的点头，“看见了看见了，像你，也像我。”
沈歌想要给他一个爆栗，她明明看见相公一进房间就直奔到床前，哪里见过儿子呢？忽又觉得搞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公，居然在此刻被她吓唬的红了眼眶，这可真是个该纪念的时刻啊！
还想跟时问青腻在一起，可是疲劳一点点攀爬上她的身体，眼皮子终是抵抗不住，缓缓闭上了。
就连一句话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歌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很长的一觉。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有婴儿的啼叫声，丫鬟们的祝贺声，还有唤云讲话的声音，她在说婴儿鼻子像谁，眼睛又像谁。
这些声音沈歌都听见了，她也想跟大家一起庆祝婴儿降生的一刻，可是好难……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起来。
手指尖还有温度，还有触感，是相公的手掌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接着又传来一个大夫的声音：“少夫人她，可曾误食了什么东西？我替少夫人把脉时，发现了一些异样，时少爷，退一步说……”
然后又传来小雪辩解的声音：“少爷！少爷！奴婢除了每日给少夫人熬安胎药，便再没有拿过什么东西给少夫人吃了……”
还有小如的声音：“奴婢……奴婢可以作证。”
她们……都怎么了？沈歌觉得很奇怪，她很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是挺舒服的，但是她想看相公，想看儿子，为什么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想要动动身子，却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房间最终归于平静，许久都没有传来一丝声音，唯有手指尖的温热触感还代表着有人存在，是……相公么？
“姐姐昏迷十日了，一点气息也没有，相公，你怕是要……”苏芷口中的节哀顺变四字还未说出口，时问青蓦地回头鹰眼狠厉的瞪着她，语气冰冷至极：“滚！”
“相公，妾身没别的意思，妾身只是……”
“我让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