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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张合没错！”时问青肯定道，不知张合明里暗里说过他多少坏话，绝对不会听错。
那个府尹大人张合？
“张合就张合呗！醉香楼的酒菜是出了名的好吃，肯定会有不少当官的来这里。好了，我们走吧，等会回去太晚娘会说的。”沈歌已经起身，也拉起时问青来。
虽然总觉得怪怪的，但时问青还是认同了她的观点，当下收拾妥当准备去一楼结账。
张合的包间在时问青的左侧，刚踏过他包间的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句：“什么？大皇子又怎样？我告诉你们啊，我看好三皇子！”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吵吵嚷嚷起来，另外几人附和问道：“三皇子没权没势，张大人你怎么看好他呀？”
“呵呵，没权没势？”是张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你们可都别说啊，我一个表哥在三皇子宫殿里当差，那过的什么日子？天天苦的跟将士一样！他是做什么的呢？是……三皇子专门训练出来，可以与禁卫军相抗衡的一支军队……对，军队。”
显然张合已喝的迷迷糊糊，说话带着醉意。
时问青在门外稍作驻足，将他说的话听了个遍，眉间的沟壑蹙的愈深。
沈歌注意着他的脸色，张合也忒大胆了！竟然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讨论国事？
“相公，走吧。”
后面包间里又传来一声声饮酒作乐声，还有女子娇笑的声音。时问青回头望了眼里面，继而走出了醉香楼。
也不知张合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三皇子暗中训练军队？他手中从没有实权和钱财，哪里有能力组织军队？
时问青一直沉默不语，沈歌知道他是因为张合的话。
“我见过三皇子的，他看起来……是个很温暖的人，应该不会是张合口中说的那样吧？”扯了扯他的衣角，沈歌轻轻问道。
时问青也不清楚，如今宫里的局势是大皇子明显处于上风，但是皇位何足珍贵？其他皇子会就此罢休，仍由皇位归谁不争不抢吗？
三皇子……
他的记忆里也是那个谈笑风生，没有半点架子的刘勤。
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有可能是最让人意外的。
“前阵子的失银案，一开始刘疆给我的命令是将案子嫁祸给刘瑜，可我压根什么也没做，案子就已经定了一半说是刘瑜犯的案。这其中，莫名出现了第三个人，让我觉得很蹊跷。”这本是皇子们相互角逐的过程，刘疆为了自己受益才想着嫁祸给别人，刘瑜无辜成了受害者，那么出现的第三个人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也为了自己的利益？
第161章 喜欢她这个人（）
失银案沈歌并不知道很多情况，她蹙眉问：“相公，你的想法是？”
时问青眸子一沉，开口道：“如果，第三个人是刘勤会怎么样？”
看过不少争夺皇位的电视剧，皇子阿哥们相互陷害是节目中的看点，而相公口中的话……
“如果是刘勤的话，借刘疆之名嫁祸给刘瑜，他在中间如同泥鳅一样可以来去自由脱身，没有人会想到他，大家都以为这是刘疆和刘瑜之间的争斗。”沈歌闪着明亮的眼睛。
时问青立即问道：“为什么会没人想到他？”
“因为，他可能有着圆滑的处事态度。在皇后身边长大，与刘疆的关系虽不亲但也不远，而他向来跟刘瑜走的极近，宁贵妃也很怜悯这个没有生母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不在嫌疑之类。最关键的是，他的淡泊名利，从不为了名利相争，这是大家都知晓的。”沈歌大惊，捂住了嘴巴。由此想来，刘勤极有可能是所谓的第三个人。
可是……
“我只是借张合的醉酒话猜想了下，如今想来，刘勤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时问青将今晚所言放在了心上，虽不能确定此事是否存在，但至少能让他有一个头绪。
沈歌问：“皇上重新把案子交给了我爹处理？”
“嗯，这是一个烫手山芋。或许，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日，就是正式争夺皇权之时。”时问青说话间握紧了沈歌的手，兹事重大，无论是丞相还是他，都关乎到自己。
走在回时府的路上，昏黄灯笼透出微弱的光芒洒在地上，时问青临时做了一个决定，李大人说的没错，他应该像岳父学习，做一个刚正不阿的朝堂之人。
“歌儿，你在皇后身边，若有受苦受罪之事，一定要告诉我。”他忽然开口，沈歌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听到他的话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就变成了月牙儿，时问青喜欢她的眼睛，也喜欢她这个人。
————
在时府休息了四天左右，沈歌准备回到宫中，清晨乘坐马车跟时问青一同进了宫。
一样的坤宁宫，一样的沉闷气氛。
最近渐渐驶入初夏，殿外的梧桐树叶青葱幽郁，经过太阳照射映在殿内光滑的地板上，生出片片又点点的斑驳。
不知从何时，皇后开始静坐不语，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就是一整天，不吃饭也不说话。
阿紫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才等回来沈歌。
晌午皇后小憩的时候，恐是将手掌放在了胸口前，忽然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嘴里还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声音之大惊动了侍奉在殿外的人，阿紫率先跑进来，沈歌随后而至。
皇后梦魇被惊着了，阿紫为她擦拭掉额角鼻尖冒出的冷汗，沈歌安静站在一侧，观望着一切。
“皇后娘娘，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皇后微微点头，还未从惊魂中回过神，眼神有些后怕和无力。
第162章 佛堂（）
这是沈歌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
阿紫对皇后的一切行为都见怪不怪，她习惯了所有的事。包括，帮助皇后一起，做她想要做的事。
小杯热水喝下喉，感觉到肚子还有温热，而不是冷冰冰的躯体，皇后才缓缓回过神，稍一抬头看见了沈歌，随口问道：“你来了？”
沈歌被吓了一跳，后背不禁生出丝丝冷汗，她回坤宁宫都两天了，上午还给皇后递过姜茶，怎么现在？
阿紫拉她到一旁忙解释：“皇后娘娘每次梦魇醒来后，有些精神恍惚，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依稀记得她惊呼的那句“不是我的错”，嗓音有些撕扯，像是有人掐着她脖子一样。
都说皇后年轻时为了登上凤位处心积虑，干过不少害人的事情，会不会是那些无辜的魂魄找到梦里去了？
沈歌冷不丁打个寒颤，自己也真够能瞎掰的，这是哪跟哪的事情？不就是梦魇吗？谁没有过似的！
不过……
“皇后醒来的时候，说了句不是我的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沈歌问，她想阿紫跟了皇后好几年，总会听闻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阿紫似乎知道，但并不愿意告知。
“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皇后醒来后觉得有些腹空，你去熬碗粥来吧。”
“哦。”沈歌极不情愿道，闷头看了眼珠帘内的皇后，充满疑惑去了御膳房。
待她离去后，阿紫又转回内殿拿手帕擦了擦皇后的额角，轻声问：“皇后娘娘，好些了吗？可是……又梦见她了？”
皇后的眼神满是空洞，继而点点头，算是默认。
犹记得她年少如花般模样的时候，也结识过一两女子作为好友，然而随着身份的改变，一切都变了。
“皇后娘娘应该扔掉这些旧记忆，总不能时常被这些东西压抑着。”阿紫劝道。
皇后慢慢慢慢从梦境回到现实，又重新回到她作为一国之母肃穆庄严的模样。
“坤宁宫内可还有空的房间？”她问。
阿紫认真想了想，“奴婢记得内殿后面有间房空着，娘娘要做什么？”
皇后望着空空的双手，仿佛在上面见到了过往，“本宫想要修个佛堂，就在宫里，你觉得怎么样？”
想必是想虔诚一心向佛，渡过此生灾难。
阿紫敛眉：“奴婢这就去办。”
————
床幔随着微风舞动，躺在床上的宁贵妃进了一碗汤药，用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药渍，虚弱的问道：“瑜儿呢？”
宫女接过药碗道：“二皇子在凌霄殿被皇上禁足了。”
宁贵妃脸色变得幽郁，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度过难关的，贵妃娘娘别担心了。”宫女又道：“皇上把案子交给丞相处理，丞相为人正直，定不会被中宫所迷惑。”
中宫，又是中宫！宁贵妃望着已经失去知觉搭在身上的右臂，眸子一暗，“希望如此，本宫的期望再不可被抹灭了。”
第163章 你是何人（）
已是夜晚，凌霄殿外天空分外阴暗，刘瑜负手站立在阶梯上，抬眼看见的，是漆黑的夜空。
凌霄殿外的喧嚣他听见了，可是并不属于他。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被污蔑的那个密道，沉眸望去黑暗处，径直走向殿外。
没有掌灯，刘瑜一个人踩在青石板上，冰冷的轮廓在黑暗里显得更外冷硬，他被禁足在凌霄殿无法与外界联系，刘疆更是在朝堂上大肆宣扬他的负面消息。刘瑜嘴角一扯，他常年驻扎在边疆，宫里朝堂上哪里有什么负面消息？不过是贼喊捉贼罢了。
许久不曾去探望母妃，也不知她是否还在担忧自己？
所谓的密道入口不过是一口枯井，刘瑜站在井口边往下张望，幽黑深邃的路隐匿在黑暗里。耳边好似传来一声细碎的脚步声，密道里有人，刘瑜当下想也没想，一个起身跃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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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问青手拿着火折子，一步步移动观察着密道上的端倪，结果端倪没发现，倒是惹了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