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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喝水的动作一顿，不经意问道：“是做什么的？”
“约莫着他们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是官宦人家，还说……”
感觉到喉间饮下去的水有些烫喉，张远急的连忙吐出来，老奶奶拍打着他的背焦急问：“怎么了？喝水怎么还呛着了？”
“无事无事，我突然记起今天要去家访，就不在您这多加停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张远突然起身就要离去，老奶奶正说着话呢，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老奶奶，我们又来了！”
是沈歌的声音。
张远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老奶奶作势就要去开门，手腕上忽被一股力道拉住，“别……别开门。”
那边草屋外面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以为是老奶奶孤身一人在家有什么意外，大力一脚踹开摇摇晃晃的木门，看见的就是一个男人拉扯老奶奶的情景。
“你是……张远？”好在昨日在学堂看见过他的面容，被沈歌认了出来，不然时问青举起的拳头落下去可有他好受的。
张远立即松开老奶奶的手腕，抖抖衣角上的灰尘，脚步不自主往后移了移问道：“你认识我？”
破败的小草屋内，三人环桌而坐，老奶奶端着刚烧好的茶水走进来，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来来，喝口水润润喉。”
沈歌接过茶水，甜甜道：“老奶奶，您也坐。”
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气氛，老奶奶一时高兴，想起了嫣然，眼角有些湿润：“如果嫣然还在的话……”
张远眼部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下，这微小的动作逃不过时问青的眼睛，暗自打量张远，发现他极其紧张，尤其是那双放在膝上的手，不停摩挲膝盖。
沈歌没有发现异样，与张远一言一语搭着话。
从他们的对话中，沈歌了解到，张远和嫣然郎才女貌，是不可多得的璧人。张远爱慕她的舞姿，嫣然钦佩他的才华，两人一来二往有了联系，后面也逐渐生出情愫。
只可惜，一对璧人无缘此生。
“听渔人坊的老板说，嫣然出事的时候跟以前有些不同，你在那几日见过她吗？可有发现她什么异常？”沈歌的问题也正是老奶奶关心的，张远似乎不是很想回答，嘴唇轻微下撇，反问道：“你们是何人？是做什么的？这件案子府尹大人早已定了案，难不成你们想翻案？”
第211章 故事（）
他的反问让时问青极度不愉快，冷冷道一句：“翻案又如何？嫣然姑娘的案子当初草草了结，一个公道也没有，就连渔人坊老板都无辜受到牵连。而你作为她的心上人，竟一点也不关心？”
几人齐刷刷的目光投向张远，他的回答有种刻意逃避的感觉，案子已在半年前定了结果，想翻案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府尹张合不是那么好容易说得动。
诶等等，张远张合？两人都姓张？
沈歌默默按捺住心里的念头问：“渔人坊的老板你可知道？”见张远点点头她继续说道：“就是因为嫣然的人命案子，那位老板的生意因此受到打击，他的妻子重病不想连累他便提出和离。我们也只是好心，想帮帮老板而已，最起码，还渔人坊一个清白，让他的妻子回来。”
“这是真的吗？”老奶奶闻言情绪深受波动，孙女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可她也很清楚，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渔人坊的老板只是嫣然及众舞女的东家，而今摊上这些事……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至少把你知道所了解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直觉告诉沈歌，这个张远有问题，可至于是哪里不对劲，还需要他们一步步查下去。
三个人的持续劝说，最终让张远垂下脑袋，答应说出所知晓的一切。
在渔人坊的众多舞女之中，嫣然的容貌当属上乘，身上沾惹的烂桃花自然很多。每日见到的食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珠子直勾勾挂在她身上，就连跳舞她也是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张远爱慕她，自然不想要她成为别人眼中的观赏物，三番五次恳求她放弃渔人坊的工作。
可嫣然不同意，她有祖母需要赡养，自身还要花费。而且，她也不想让张远破费，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也赚不到什么钱。
张远说，有一次，嫣然哭着来找他，说酒楼里有人对她动手动脚。张远爱她心切，哪里能容忍有人欺负她？
偷偷从家里带了把小刀揣进怀里，风风火火闹进了渔人坊。欺负嫣然的不是别人，正是府尹张合。
张远凭借着一腔孤勇，不管不顾，拿起小刀就冲了上去，张合的手臂被划出一个手指长短的伤痕，还命人将张远关进大牢五日，以示警惕。
最终，嫣然决定离开渔人坊，张远当然高兴，四处借钱替嫣然赎身。
奈何事与愿违，在离开渔人坊的前一天，嫣然无故惨死，一切都晚了。
屋内一阵唏嘘，沈歌连连叹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忽然被一股温暖包裹住，她抬眼对上时问青宽慰的目光。
一时间，心里都安静了。
老奶奶早已泣不成声，捂着心窝子眼泪簌簌往下掉，张远从没跟她说起这些事情，就是不想让她听见。
如今要翻案的话……
张远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微微沉住气。
“既然事情是因为府尹张合而起，那我们就去找他！”沈歌拍案而起，怒气显然而见，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就这样没了，谁能够看的过去？
第212章 相公对我有意见吗？（）
“张大人身边有些势力，并非好惹，姑娘你们……还是别以身犯险了。”老奶奶哽咽道，即使她再气再急，也还是分得清局势。
张合在市井之间的名声不太好，欺压百姓就是他的名号。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也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从时问青在府尹任职的时间来看，张合的脾性早就显露出来。
沈歌才不肯依，她的脾气暴躁也还不好惹呢。
安抚老奶奶几句，让她只需要在家静候案子的消息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沈歌来做。
张远望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微微抿唇不再言语。
“你真的有把握？”
从茅草屋出来后，沈歌迫不及待就要去找张合，而时问青步子走得很慢，一阵深沉的思考后，他严肃问道。
把握……还真是没什么把握。
“依相公看，此事可有端倪？”
乖乖，下个坑给相公，先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时问青眼睛一扫，真是个小机灵鬼，“不知张远的小动作，媳妇儿可有察觉？”
……
这样官方的语言，沈歌还真是听不习惯。本还板着的脸忽然笑嘻嘻起来，紧紧贴着时问青的手臂乖乖道：“我只顾着听他讲话，理清话里的各种关系。他的小动作嘛，没有发觉。”
脚下的步子一顿，时问青略带几分思量：“跟我们讲话的时候，他很紧张，从放在膝盖上不停摩挲的手就能看得出来。还有，我们进门的时候，他似乎要走和老奶奶拉扯着什么，总之，我对他有意见。”
“……”沈歌倏尔一停，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相公……那你对我有意见吗？”
淡淡睨她一眼，时问青镇定自若，清清嗓子说道：“不敢有。”
即使张远真的有猫腻，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在案件查明后一切才好说。
时问青没有发声，也赞同她的观点。
————
沈歌原以为张合会很配合他们查这个案子，然而事实正好相反，他竟然闭门不见！要不就是不在府里，理由一大堆。
衙门已经跑了三回，连张合的人影也看不见。沈歌无奈，只好向时问青求助。
可时问青也没有法子，他已经不任官职，在张合面前说话一点威信也没有。
沈歌眼珠子一转，敲了个响指，“有了。”
日上三竿，门外丫鬟们打扫院子的声音格外清楚，难得一个休息日，沈立迷迷糊糊趴在床上，他还没睡够呢。于是放声一吼，吓退了院子里的丫鬟，拿着扫帚急匆匆就离开了院子。
正当他得意又可以继续睡美觉的时候，窗子忽然被打开了一扇，一个宛如孩童的声音传进来：“这位兄长，你最近还好吗？”
嗯？
沈立闭着眼眉头一皱，府上哪里来的孩童？是在梦中？
“兄长，可是又睡着了？这样不行的，漂亮媳妇儿是不会出现在梦中的，你得醒醒。”
确定孩童声音是真的后，沈立直挺挺坐起来，四处张望着房内，眼神最终停在窗子前，眸子一眯：“我说是哪里来的孩童？竟是你个丫头。”
第213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歌攀上窗，直接一跃进来，可惜没那功夫偏偏要耍花架子，差点一个趔趄摔在沈立面前。
即使再想睡觉也被她那囧样给笑醒了，沈立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模样早做好了准备，他这个妹妹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来献殷勤。不用说，肯定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出马的了。
还真被他猜对了。
沈歌笑嘻嘻凑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画册，上面全是年轻貌美女子的肖像，她随意翻到一页指着问：“兄长可喜欢这种女孩子？我寻思着，该找一个嫂嫂了。而且我瞧爹娘挺着急你的亲事，奈何你的差事又耽搁不得，我做妹妹的帮兄长免费找嫂嫂是应该的。”
哟哟！话是听的挺舒服，沈立瞥了眼画册上的女子，小抿一口茶水说道：“她怎么没胸？”
“……”我顶你个老扑街！沈歌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憋了回去，手指着画册女子的胸前道：“有啊，这不就是？”
“太小了。”
“……成亲后你难道不能帮她一把吗？”沈歌小声呢喃了一句，接着继续翻画册，又指着上面道：“兄长兄长，你看，这个身材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