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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再送一匹给你好了。”格奈微笑,这样的白淼,根本就不忍心拒绝。
“不,我不要”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以后即使有再多更好的,蔷薇也只有一个”
听她这样说,格奈心里忍不住一动,温情像要从心底漫出来。
埋首在她艳如桃花的唇上轻轻了一下,只是快速的一,竟然有些情窦初开的慌张:“我一定,会更好的,比以前的好十倍,一百倍。”
如果如果她永远这样温柔,就好了。
他的心微微跳着,再一看白淼,却仿佛没有觉察,也没有听到他的话,歪过头已经醉去。
自从那次同桌斗酒之后,夜展堂虽然被同僚嘲笑了几句,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对这个深藏不露的赛里斯女人与白淼之间有了无言的默契。
这个女人几乎都是昼伏夜出,白天忙碌的奴隶们见不到她,所以都几乎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住在夜展堂特意安排的僻静房间。
罗马人对晚宴有超乎寻常的热情,有许多醉酒的贵族会在主人的府邸宿醉一晚,也有一部分被奴隶送回自己家。
而后者便给了她半夜伏击的好机会,在接到夜展堂罗列的一份长长的名单时,她并没有异议,只是依言将那些贵族一一除去。
为了保险起见,她选择了沉重的罗马短剑,而不是自己的软剑,但这并不妨碍她出手的速度。
虽然还没达到对任何武器都得心应手,化有形为无形的地步,但杀掉几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蛮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短短数月间,罗马城因为连接不断的刺杀事件而人心惶惶。
夜展堂每天饶有趣味的看着赛尔维手下的人疲于奔命的维护着治安,夜间加强防范,甚至执行宵禁又怎么样?他们依旧无法捉住白淼。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举手之间,就可以取走一个人的性命,并且在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逃走。
幸好罗马城只有一个这样的人,幸好她还臣服于自己,否则就真的是头疼了。
当某天,第一缕晨曦开始照耀进府邸时,穿着睡袍的夜展堂正在享用自己的午餐,一袭晦暗灰色长袍的女人径直走了进来,将一块小小的布摊开放到他面前。
一枚已经被血染红的指环,虽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夜展堂仍然认得。
一大早放这么个血腥的东西往他眼前一放,这个女人想必是有话要说。
夜展堂推开盘子扬眉:“你已经把马尼干掉了?”
“是的。”
她的脸色有些暗淡,想必是昨晚整夜埋伏在马尼的必经之路,并没有休息过。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名单上的人除去大半,但你似乎忘记履行你的诺言。”
她的袍子看起来皱巴巴的,落魄至极,和晚宴那晚的高贵真是天差地别。
夜展堂皱着眉,他不喜欢女人邋里邋遢站在面前,那样会比沾血的指环更加令人倒胃口。
其实他也暗中派人查访着,只是没有白淼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力”,所以行动便没有没有那么肆无忌惮,毕竟即将参选执政官在表面上不宜有什么大动作。
不是没有收获,只是他没有说过而已。
只见夜展堂在白淼的逼视下说道:“你似乎不应该拿这样的眼光看你的雇主。”
白淼气结,但稳重的性格使其面上沉静无波,收敛了冷凝的眸光:“元帅似乎忘记了对我承诺过的事。”
这样温柔,才是令他心旷神怡的语气。
夜展堂站了起来,宽松的袍子露出了大半个古铜色的胸膛,宽阔而健硕,足以令女人脸红个心跳。
但她似乎对强壮的男人并不感兴趣,而是在他走近的同时垂下眼帘,看不出半分情绪。
这个女人,除了杀人,喝酒,还会别的吗?而且只会在提到复仇的时候,死板的脸上才会有情绪的波动哦,似乎有例外,就是喝下催情剂的时候,也会有反应
夜展堂的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虽然被她划伤的手臂还包裹着一层纱布,但她仍然像一株具有魔力的花朵,令人忍不住想去采撷,至于味道,上次浅浅的,似乎并不赖。
白淼的眼睛看着地下的阴影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拢过来,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但心里却摸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想到上次的事,她就不自在,看着那个魁梧的身影一直靠近,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向腰间摸去。每当不安的时候,只有她的剑,才能带来平静。
虽然不曾抬眼,但敏锐的感觉却探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慢慢贴近侧脸,她看着地上渐渐凑过来的影子,蓦地后退一步,抬头见满眼戒备:“你干什么?”
第1047章 府邸()
夜展堂站直身体,微笑说:“真的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味道。”说完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尖。
是了,她昨晚伏在逼仄的小巷,闷热难当,身上的汗原本已经被体温捂干,但还来不及洗浴换衣,连夜便赶了回来,袍子被露水一浸,此刻的确是微微的散发出气味。
卑*的舞女见他和颜悦色都并不畏惧,反而会上前,而她却只知道一味畏缩,看来她的勇气,也不过如此。
………两天之后,夜展堂携带白淼出现在梅提乌斯的府邸时,她依旧戴着一袭面纱遮住迥然不同的面孔,在一群高大的罗马男人中显得那样的不协调。
所有人都暗自惊叹夜展堂的侍从怎么这样娇小,但其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冷淡和夜展堂的威势又叫人不能轻慢,只敢私下议论两句。
“你看,这样的建筑,是不是和赛里斯的很相近?”夜展堂并不在乎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侧身低声问身边一直静静站立着的女人。
她今天穿着一件最简洁不过的亚麻色袍子,身上那些名贵珠宝在夜展堂的勒令下已经全部取下因为他承诺会给她更多。
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还没出门时,夜展堂看着她整个人少了几分沉郁而显得清清爽爽又明眸皓齿,心情便莫名的好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如果去郊外骑骑马,大概是不错的。
“的确很相似。”白淼专注的看着墙壁,并没有注意他脸上愉快的神色。
以泥土夯实的台基高约九尺,正中镌刻众神,但以云纹为景;屋顶均铺以为全圆瓦当,这真是难为那个人,烧制出这些东西来。
“当年梅提乌斯返回罗马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夜展堂看了一眼远处和蔼慈善,正和人侃侃而谈的白袍老者。
因为罗马人并不直接和赛里斯贸易,西方大陆流通的丝绸和瓷器是经过波斯,贵霜,身毒,月氏和其他小国辗转而来。
即使是熟悉路途的商人,要达到东边尽头的赛里斯,也是遥不可及的一件事。
而他一个吟游诗人,却在有生之年,携带一卷手稿返回了罗马城,在罗马和希腊连连进行演讲,成为了名动一时的学者。
“赛里斯并不是没有罗马人。”白淼说道,当年的老维和阿加,便是在波斯登上商船,行至身毒,再阴错阳差继续向东而到达南越国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做不出这样的东西的。”她的手指划过墙上的云纹图案。
一路走来,越是靠近希腊罗马的地方,绘画和石刻的风格越是写实,而大汉,则更讲究意向。
两者对待事物大相径庭的眼光,实在不是一个从未到过汉土的人可以凭空揣测出来的。
“但他似乎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的。”白淼抽回手,忍受着身边人有意无意投来的好奇目光,十分不愿的低头往高大的夜展堂身后靠了一靠,俯首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口中却说:
“当年在赛里斯逗留的西方人屈指可数,他即便不是我要找的人,也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看着颀长清癯的老者,眼里的怨恨一闪即逝。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不要动他。”夜展堂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将面露恨意的女子挡在墙角。
“怎么?”白淼以背抵墙,若不是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而罗马城的建筑不利于飞檐走壁,她早就给这个趁机靠近的男人一巴掌了。
“梅提乌斯虽然是一个学者,但他的府邸的侍卫不会比我的少。”夜展堂看着她嘲讽的神色,心底升起一丝不悦:
“你虽然敌得过男人,但也不能从那么多侍卫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元帅。”她脸上那种令人抓狂的表情越来越浓:“你和梅提乌斯走得这么近,是在拉拢他吧?”
“是又怎么样?”夜展堂不可置否:“这和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有冲突吗?”
白淼嗤的一下笑了出来,“不希望我以身犯险,何必那样冠冕堂皇”
“你每次笑的时候,怎么都是这样的表情?”
夜展堂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随即轻托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眼底有像看着猎物一般的神采:“你的脾气就不能和你的外表搭一点吗?”
“不能。”白淼没有闪避,而是顺着他的手扬起光洁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一颗敏锐又强悍的心,实在是有些难以控制。
她甚至连故乡的风土人情也没有多说过一个字,就那样将自己的过往包裹得密不透风,令人难以走近半步。
而这样的姿态却将他更加的撩拨起来。
他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她如黑色丝绸一般的头发,却被两只手肘狠狠抵住胸间:“再靠近一点,我就阉了你。”
白袍女子飞扬入鬓的眼角忽的泛起软剑一样的银光,并非对着倾身的夜展堂,而是越过他宽阔的肩膀,敏锐的瞟向花园一角。
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的身影,在葡萄架下,一闪而过。
她几乎就要飞身上去,却被眼明手快的夜展堂扯住双臂,动弹不得。
她敌不过他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