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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大概和红颜薄命一个道理,英雄也少有长寿。
这位似为战而生的将军,仅三十二岁便病死在远征上离的途中,只留下了个幼子,便是古尔铎。
人常道虎父无犬子,可延熙却觉得,在古尔铎身上这话并不适用,这位世子双目无神,脚步虚浮,不用细看也能知并非行伍之人。
延熙遥遥举杯,笑的很和善,这古尔铎到底是个可怜人,幼时丧父,刚成年又被送到敌国为质,想到这,他更是不免心生同情。
古尔铎愣了愣,谦和的压低身子回敬了杯,一饮而尽,连同满腔野心宏图!
一月十七日,白笙生辰。
良卿一大早便进了厨房,白笙起来后刚出房门,便闻到了阵古怪味道,有些焦糊还有些…呛人。
想了想,他不禁抿唇轻笑,自对方贴身侍候他以来,每年一月十七,都会为他煮上碗面,尽管每次都会是场小灾难,可对方却还是乐此不疲。
循着味道走过,白笙看着浓烟里那抹身影,笑问:“今年准备的是什么面?”
“公子起了啊?只是普通的长寿面,太复杂的我还做不来。”良卿边手忙脚乱的搅着面边道:“天冷,您先去屋里坐会,这马上就好了——”
难得早起的炽楼,本想深吸口晨起时的朝阳气,却被这满院浓烟和焦糊呛了个满口满鼻,抬袖掩口大咳,边胡乱拂着边眯着眼睛寻来。
等看到白笙时,他哑着嗓子问:“咳咳…你,你这院子走水了?”
白笙瞥了眼他:“阿良在给我煮长寿面。”
“让府中做就好了啊!你也真是!闲着没事吃什么长寿面——”他反应过来,问道:“你生辰?”
良卿端着面走出来,笑道:“祝公子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白笙接过正想说什么,却见良卿身后又走出一人,正是纪长空。
自纪长空到齐府,除了白笙不让他跟着时,他几乎都是寸步不离良卿,甚至有几次夜里,白笙也见他在屋外站的像个门神般。
看了看二人身上的黑灰,白笙淡淡道:“纪少侠难道不知君子远庖厨?”
“我只是见卿,阿良忙不过来就搭把手。”纪长空语塞。
“好了!公子快尝尝吧!不然一会该凝了。”良卿出言解围。
白笙接过竹筷,直接坐在厨房前吃了起来。
方才,炽楼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此时见白笙开始吃,目光才移向那碗面,只两眼炽楼便不禁嘴角微抽,暗暗敬佩白笙。
黑乎乎,油腻腻,脏兮兮——这怎么能放的进嘴里?
“阿良啊,这是…长寿面?”炽楼还是忍不住问道。
良卿还没答话,半碗面下肚的白笙却抬起头,道:“闭上你的嘴!”
第56章 再遇玄裳()
将一片心意尽数填进肚子里,白笙笑道:“不错!比去年又长进了不少!”
良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纪长空偏过了头,炽楼:……
直到仆人来报贵人到访时,炽楼还在想一向好洁的白笙,到底是怎么把那碗面吃下去的?
被禁足月余的元康,跟在延熙身后走了进来,自上次的事件过后,元昭便悄然离京去往封地,此时自是没有同来。
一见到白笙,元康忙凑过来道:“生辰快乐啊!”
白笙看了眼他,见他似从之前的事中走出来了,心中也为他高兴,嘴上却不冷不热的道:“劳宣王殿下记挂了!”
元康肩头一垮,苦着脸道:“七叔!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肯定还生我气!”瞥见白笙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他羞恼道:“你耍我!”
“好了,别闹了!你不是有礼物要给白笙吗?”延熙笑道。
“对,被你一耍,我都差点忘了。”元康一拍脑门。
白笙疑惑问:“什么礼物?”
等他被连拉带扯的,拖到了间雅致阁楼前,他才明白元康说的礼物是什么。
玄裳阁,京都去年新开的丹青坊。
自去年秋时起,京都便传着句话,‘天下风华落哪厢?玄裳阁里莫玄裳!’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狗血。
莫玄裳本一直纱巾遮面,可那次在西市买东西时,无意间竟被狂风吹落,已致人潮如海的西市中,无数人都瞧见了那张足以动人心魄的脸。
随后,便不知自何处传出了这么句话。
白笙自是听说过,甚至确定这位莫姑娘,就是他离京时见到的那位少女,可他回京近半载,却从未踏足过这里,具体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被强拉硬拽来,他也不好转身就走。
元康笑道:“莫姑娘可是很少会亲自动笔的,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求她开笔一次,便宜你了!”
白笙很想说,他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可惜这会没人会听他说。
但凡是男人,都会对那位传言占尽天下风华的莫姑娘,有着几分好奇,表现的最不堪的,是炽楼。
是的,炽楼七分讲理三分赖的也跟了来,不止自己,还拖家带口,金子、发财、万贯、富贵,一个也没落下。
此时他已然自顾自的当先走了进去,其姿态并不像是进丹青坊,反而像是进了什么勾栏地,满面桃花眉眼间春意盎然。
他本就是个外表轻佻之人,再配上这么个神情,俨然一副富家浪荡子寻花的模样。
众人进了阁内前堂后,便有一粉衣桃面的丫鬟迎了上来。
福了一礼后,她脆生生的道:“几位贵客,我家主人已在楼上雅间恭候了,诸位请随我来。”说罢,她便打头前引路,朝着二楼走了过去。
待上了二楼后,众人终于见到了这位莫姑娘。
火红罗衫,素白绒裘,配在一起,却是别有一番风情;面姣如玉,眉眼如幽,打眼看去,恍觉画中仙子临世。
今日的莫玄裳并未遮面,极坦然的素着张世不容存的脸,含笑一礼道:“玄裳见过诸位贵人。”虽依旧是那吴侬软语的味道,可在白笙听来却恍觉已过经年。
上次,已是一年多前了吧?心中这般想着,眸光便又不自觉的打量起对方来。
就在众人齐齐发愣时,最先回过神的不是良卿这个女子,而是金子这条…暂时算狗吧!
只见它快如闪电的扑向莫玄裳,口中发出讨好的呜呜声,撒娇般的轻咬着她衣裙下摆,莫玄裳将它抱起,笑道:“好讨人喜的…狗。”
她略微的停顿并没有人注意,反倒是金子对她的亲昵,令白笙眸光一凝,疑心骤起。
日常相处久了,他也算了解金子的脾性。
它和它的主人一般懒散,日常只窝在炽楼怀里,除了发财,谁也不理睬,吃喝也引诱不了。
白笙正想着,却听炽楼怒喝道:“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见色忘义,漂亮女人比我好是吧?还不给我滚回来!”
待金子垂着小脑袋,不情不愿的回了炽楼怀中后,后者立刻换了副和金子一般模样的讨好神情,眼眸如钩般卖弄着春色。
“嘿嘿…姑娘果真仙姿绝世,我这条蠢狗平日间傲的很,可是谁都不理呢。”
白笙暗道自己太多疑了,明明就是有其主必有其宠,自己居然还以为——
炽楼那声怒喝,算是彻底将众人惊醒。
元康难得彬彬有礼的拱手道:“今日是在下好友的生辰,在下想赠其副丹青肖像,要劳烦莫姑娘开笔了。”
“既然答应了元公子,玄裳自会尽力,不知是公子的哪位朋友?”
莫玄裳从始至终,都未将目光停留在白笙身上,好似已经不记得那年初遇了般。
反倒许是因金子的讨好惹她爱怜,她的眸光大多数时间,都凝在炽楼身上。
只是,到底是看狗还是看人,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白笙,过去啊!”元康催道。
“公子请那边安坐,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安排众人落座后,莫玄裳指向一旁的单独座椅道。
白笙坐下后想了想,还是冲良卿招手:“阿良,你和我一起吧!一个人入画,总归太过冷清。”
其余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暗室中的天算子却猛地攥紧了手,又颓然松开,眸中复杂汹涌如潮。
一坐一站,一浓一淡,皆面带浅笑。
明明是两个身份天差地别之人,可此刻看上去,却有说不出的和谐感。
窥到这一幕,天算子苦涩的摇了摇头,费力的合上了眼睛——
第57章 冥冥天道()
“我果然没猜错,你和齐白笙到底什么关系?”
众人离去后,炽楼借口回商会处理事情,又绕回了玄裳阁,此刻,他正坐在暗室的软塌上,眯着眼睛问向天算子。
似因为今日的冲击有些大,天算子面上仍有掩不住的异色,炽楼的这一问,像触动了他某根一直紧绷的弦般,令他面色骤然阴沉。
强忍着掐死对方的冲动,他咬牙吐出了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炽楼眸色忽冷:“你当知我要为之事,若是你想阻我,就别怪我不念情分了!”
“我是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忽然滞住,半晌,苦涩道:“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便是天下事装与心中又有何用?”
炽楼怔住,天算子看了看他:“你我相识八载,你可愿听我句劝?”
“你何时也管起别人的私事了?还是悲天悯人装惯了,分不清时候了?”炽楼忽然笑了,“你记住,百人拦我屠百人,一国拦我倾一国,天下拦我——便覆天下!”
“除非身死道消,否则绝不回头,听清楚了吗?”
天算子复杂喃喃:“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天道怎会容你这样的疯子临世?!”
“若是功成,别说疯子便是入魔又如何?”炽楼毫不在意道。
“可——”天算子只说了一个字,便猛喷了口鲜血。
冥冥之中似有所谓的天道,知他要泄露天机,遂罚之。
炽楼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