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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和我说说你离乡之后的事吧。”
良卿迟疑了片刻,眼眸愈低,似在回忆着什么。
“那时我还年幼,一朝横祸,没了亲人,也没有可以投靠的地方,只能四处流浪。”她捻了捻手指,“后来有路过的商队见我将要饿死,便收留了我,给了我口吃食,还带我来到了这京都,再后来我便进府做了奴婢。”
她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般漠然,声音中没有情绪的起伏,面上也没有表情的变化,仍是低眉垂目的跪坐在那。
白笙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追问那所谓的横祸是什么,毕竟旧事已过,再相问,无异于揭人伤疤。
见她有些出神,白笙将手覆在她肩上,轻拍了下,柔和道:“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如今一切都好了不是吗?”见她不言语,他笑道:“以后就跟着我,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那般苦的。”
少年眼眸清亮满是真诚,笑容温暖干净,良卿看了他半晌,才扯起唇角笑了笑。
“只是要委屈你总穿着这身男装了,这样我才能带你到处行走,不过说真的,你这样子倒是英朗的很,连我都会忘记你本是女儿身呢!”
良卿轻笑:“那公子,便当我是男儿好了——”
回到府中,良卿收拾起了衣物,正在这时,卢秀推门走了进来。
“听她们说,二公子要你去做他的贴身侍女了?”她笑问。
良卿点头应道:“是,只是换个地方伺候罢了。”
“二公子待人和善,你能去他那里,也是福分了。”卢秀边帮她收拾,边羡慕道:“贴身侍女可就相当院中的小管事了,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有什么羡慕的?”良卿摇头失笑,“管的多,不也累的多吗?”
“总是比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要好!”卢秀驳道。
良卿无奈:“我倒是想似你那般。”
二人沉默,好半晌,良卿才叮嘱道:“倒是你,以后我不能常在你身边,你别总是惹祸,要照顾好自己。”
自入府后,唯一与她亲近的便是秀儿了,如今要分开,她心中既有不舍又有担忧,不由开始事无巨细的唠叨了起来。
“好了好了!瞧你说的像是以后见不到了似的,咱们日后还是在一个府中,离的又不远,还是可以时常见面的不是吗?”
“是,是啊。”
良卿摇头苦笑,想起今日与白笙的一番对话,她沉默了下来,依着白笙今日所思所言,他们只怕是不会在这京中待太久了——
第9章 故人归京()
大衍七年的这个冬天,好似格外长也格外冷。
良卿不喜欢冬天,因为无论她把炭火烧的多旺,还是觉得冷气驱散不开。
元康见她还要添炭,笑骂道:“行了行了,再添火这屋子就待不了人了!”
再过几天就是年节,宫中停了授课,几位闲散下来的贵人便不时上门做客。
良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笙回道:“少挑理,阿良怕冷,你嫌热就出去走走。”
普源附和道:“就是就是!这大冷天的多烧点才好!”
元昭恼道:“白笙你好好下棋!别分神!”
“你们没有一个向着我的!阿良来,再给我添杯茶。”元康气闷的嘟囔道。
良卿轻笑,为他添好茶,又端了盘糕点,换下元岷刚吃空的,轻声道:“九殿下还是少吃些甜糕,会坏牙的。”
小元岷眯着眼睛笑道:“在宫里母后不让吃,来这就别拘着我了好不好?”
和这些贵人们相处久了,良卿发现他们其实都很是好相处。
元昭性情温和,待人亲善,元康性子开朗,很是豪爽。
安延熙虽比众人都沉稳,却不失随和,普源虽看起来轻浮,却很有分寸,至于元岷,则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虽喜玩乐却不顽劣。
他们身份尊贵,却从不倚势凌人,与世家子弟相比,他们平和宽善,就算对良卿这样的下人也颇有涵养,这大概,才是贵胄该有的样子吧。
良卿正想的出神,门上厚重的绒布帘便被人掀开,一个身裹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是安延熙的近身侍卫尚丰。
他对众人行过礼后,才道:“王爷,宁王殿下到京了,派人送了帖子请您过府。”
安延熙闻言一喜,往日他便与三皇子安元晨关系最好,时常有书信来往,如今听到他归京,自是高兴极了。
元康更是猛地跳了起来,嚷道:“太好了!三哥回来了!六哥,白笙你们别下了,咱们一起去吧,我都两年多没见过三哥了。”
白笙有些迟疑,不知自己跟去是否合适。
元昭笑道:“没事,别想太多,我三哥是军伍中人,不会在意这些的。”边说边把棋子拿下,又将他拉起来,对良卿道:“阿良,让你府中人备车,你家公子也去。”
良卿忙让侍从备车,又为白笙取来披风手笼,白笙只得无奈讨饶:“行了行了,你别拉我了,我又没说不去。”
安延熙笑道:“你与我等交好,老三回来,我们当然想介绍你们相识了。”
普源苦着脸道:“我不和你们一起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府,你们也知道,父亲不让我在外待到太晚…改日我再去拜会宁王殿下!”
一行车马向着宁王府驶去,到得府前,侍从通报,门役忙进门传信。
没一会,府门中走出了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五官端正,气度不凡,皮肤微黑,正是三皇子宁王安元晨。
“怎么?两年不见就生分了?来我这还要通报!”人未近前,朗笑先来。
“你如今已经纳了王妃,我们怎还能像从前那般乱闯?”安延熙拍了拍他的手臂,“黑了也瘦了,西河荒凉贫苦,你这两年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吧?”
久别重逢,心中激动,他手上力气也大了些,刚拍了几下,便见安元晨眉间微蹙,他动了动鼻尖,急问:“这是怎么了?”
“一点小伤罢了,过几日就好了。”安元晨温声道,见众人还要追问,他无奈摇头:“外面冷,进府再说吧。”
直到此时,他才看到众人身后的白笙,见对方眼生又不似仆从,问:“这位是?”
“这是齐家的白笙公子,我们一起在习读司进学,方才我们都在他府上,听你回来,就带他来让你也认识一下。”
安元晨扫了眼那几人,稍转圜,笑道:“在下皇三子安元晨。”
“见过宁王殿下。”白笙躬身行礼。
“行了行了,别在这客套了!咱们还是进府再叙吧!”
暖阁中众人落座,侍从奉上热茶点心。
安延熙沉声问:“你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羌族又犯境了吗?”
第10章 天道不公()
云晋西境与羌族接壤,其族不善商贸,地处贫瘠之所,生存之道便是以战养民。
羌人男子大多十一二岁便入战场,悍不畏死,骁勇善战,因其紧邻云晋,于是便时时觊觎这片广袤富饶的土地,只要稍有薄粮便会兴兵犯境,烧杀抢掠。
而安元晨正是西洲统帅。
“不是,只是抓几个潜入西河城的探子,其中一人武艺颇高,我一时大意才挨了下,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逃了。”他似又想起当时的场景,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安延熙问道:“羌人探子?他们遣人入城干什么?”
“虽然抓到的那几个到死都没开口,可他们绝不是羌人。”安元晨道。
“那怎会潜入西河城那般偏远之地?”众人都有些奇怪,安元晨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通。
“算了,那些探子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在这也想不出什么,倒是老三你,边关那般危险的地方,你别万事都冲在前面,还是保全自己要紧。”
“是啊,战场凶险万不可大意。”元康接道。
安元晨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认真的点头应下。
“对了三哥,你见过父皇和丽娘娘了吗,你不在京中的这两年,丽娘娘可是时时为你悬心呢。”元昭问道。
“我入京后便直接去了宫中,母亲和我说,我不在时你们常去向她问安陪她说话,你们都有心了。”
“我们是兄弟,丽娘娘也是我们的姨娘,都是应该的。”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安延熙问道。
“父皇说我在外两年,暂时不准备让我在离京了,西洲那边已经交接给瞿将军了。”他有些黯然,毕竟边关的生活虽是清苦,可却比这京中快意太多了。
“三哥,别不开心了,父皇也是疼爱你。”元岷像个小大人般劝慰道。
见他那幅人小鬼大的样子,堂中众人皆不由的大笑出声。
“不说这些了,我回京就听说淮王叔病重,你们去探望过了吗?”
“我们前日去瞧过了,那时五皇兄还昏睡着,也没见着人,只是听陆太医说怕是不太好——”安延熙语气低沉。
他还记得,幼时总是五皇兄偷偷带他出宫,可如今,这个除了陛下外唯一的兄弟也濒临油尽灯枯了。
见他情绪低落,安元晨转开话题:“白笙,我听说洪城调去了个年轻统领,也是姓齐,可是你齐家之人?”
“是,那是我兄长齐白戈。”白笙轻笑道。
“数月前海林犯境那战,你家兄长单骑入敌阵,一人一骑便取了敌将头颅,后又一人杀敌三百,真是勇武的紧!”安元晨连连赞叹。
白笙从未听过这些,闻言不由一怔,屋中其余人则纷纷面露敬意。
“听说他兵法谋略也是不凡,最后把敌军引至狭溪谷的计策,传言便是他献给镇北帅的,我看过军略图,那里地势奇险,能把敌军引到那,当真是好本事!如此奇男子若不能结交,真是可惜此生!”
见他不似恭维,白笙回道:“想来兄长之心当与殿下一样,待兄长年后回京,便在我那倾颐院中置上一席酒菜,还望宁王殿下和诸位到时可以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