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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呢，去见林旭了？”
“嗯，刚走。”鹿年年点头。
斑貊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一拉，鹿年年顺势站起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长高了，本来小婉的身体只到斑貊腰部，可现在鹿年年却已经到了斑貊肩膀。
她眨眨眼，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熟悉的演出服，一愣，笑眯眯的说：“我变回来了？”
“嗯，任务即将完成，你不用待在那具身体里了。”斑貊点头，抬手在鹿年年头发上摸了几下。
头发质地柔顺，触感如上好的丝绸般舒服，果然还是他家小冥后的发质好。
“咳，这么说小婉说得是真话，真正迷失的厉鬼？”鹿年年眼睛一亮，小婉刚一走，她就有种自己太轻易相信小婉的感觉。此时听到斑貊的话，她才放下那颗纠结的心。
斑貊侧头，看了看鹿年年，淡声说：“这不是你任务吗，我不插手。”
“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斑貊从一开始就知道迷失的是厉鬼，只不过因为答应过她不插手她的任务，所以才没提醒过她？
仔细想想，这位大佬每次过来都只是给她送饭，从没跟她说过一句跟任务有关的话，可怪谁？要自强的是她，总不能反过来怪大佬不提醒她吧？
鹿年年扯扯嘴角，尴尬的笑：“小婉见到林旭，我任务就完成了吧？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斑貊垂眸，淡淡的点了下头。其实他现在就可以带她回去，只要她愿意。
两人安静下来，四周一片扭曲，山林、天地、天空都开始慢慢消失。
大地晃动着，好像在崩塌般。未等鹿年年动，手已经被斑貊牵住。
“别怕，小婉见到林旭，林旭清醒过来，所以幻境塌了。”斑貊牵着鹿年年手，低声安慰：“没关系，马上就好。”
鹿年年点点头，本来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可有斑貊在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
大地崩塌，山林消失，天空也化为了虚无。
周围所有的一切在两人说话间悄然消失，小婉和林旭的影子慢慢出现，不远处，其他村民们茫然的站着。
“相公。”小婉轻轻一笑，眉眼含羞带怯的看着林旭，轻声说：“相公，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398章 只一瞬便足以（）
“我”林旭愣了愣，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神不停变换着，良久后忽然说：“小婉，我杀了你。”
“都过去了，相公已经为了此事整整自责三百多年，不要再自责了。”小婉摇摇头，柔声说：“相公，小婉这一生很高兴遇见你，未能在你生前与你相伴厮守，是小婉最大的遗憾。”
“我也是。”林旭闭目，藏住复杂的眼神，沉声说：“只是小婉，我仍是害了你。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林家村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相公跟小婉说这些，不就是见外了么？”小婉轻笑一声，看都没看站在不远处得那些村民。生前的欺辱跟她已经没了关系，此时在她眼中，唯有林旭一人。
“相公，来见你之前，小婉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真的见到你之后，小婉又觉得那些话都不重要了。”
感谢也好，道歉也罢，那些对于她和林旭来说，都太过无用。林旭即将消失，她也会随他一起消失，不用那些山盟海誓，她与他在一起就够了。
“相公，小婉找冥界使者大人学了一首歌舞，跟咱们很有缘，小婉跳给你看看可好？”
林旭微愣，看着小婉纯净的眼神，他点点头，低声应道：“自然好。”
“那小婉便跳了。”
小婉提着裙摆，那褪了色的红裙对她来说有些短，她也不嫌弃，手里握着鹿年年给她新编的树叶扇子，轻轻吟唱。
与鹿年年的歌声不同，小婉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唱出了一股纯粹的感觉。
这就是山鬼，是真正的山鬼，即使舞曲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可此时看着小婉含羞带怯的跳舞，眉目间尽是对林旭的爱慕，鹿年年也被震撼了。
满是补丁的喜服，是小婉的舞衣，而林旭炙热的眼神，就是对小婉最大的鼓励。
一曲终，小婉轻轻笑着，走到林旭面前，认真的说：“相公，小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在哪儿，小婉就会在哪儿。”
所以即使成为了新的山神，她也待在林旭的幻境里，足足待了三百多年。
林旭手掌颤抖，伸手摸着小婉脸颊，然后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一同消失好了。”
小婉点头，她最怕林旭会不同意，好在林旭能理解她的想法。
两人对望着，温温柔柔的笑，万千语言都在那笑容里沉淀着。
许久后，林旭拉着小婉转身，对鹿年年和斑貊的方向轻轻一拜，两人身体慢慢消失。
耳边，小婉虚无的声音传来：“大人，谢谢您，那些村民就拜托大人您送走了。”
“谢谢您给我勇气，能让我和相公相聚，哪怕只有这么一瞬，已经是小婉求不来的幸福了。大人愿您世世安康永远幸福”
声音慢慢消失，归于虚无，鹿年年吸吸鼻子，小声说：“想哭，怎么办？”
“羡慕？”斑貊侧头，看着她。
鹿年年想想，摇摇头，小声说：“羡慕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他们太苦。忽然想到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小婉和林旭就是这样吧，都没真实见过，却爱得那么深。”
第399章 教她常识（）
“嗯，也许吧。”
斑貊垂垂眸子，把眸光落在鹿年年身上，从前的车马很慢，现在的车马也不够快，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有一辆直通她心底的车，把她心底所有的杂念都赶走，让她只想着他一人。
比如：学习
作为三界之主，斑貊知晓世间万物，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谈恋爱，想要赶走的都是情敌，而他想要从自家小冥后心中赶走的却是学习呢？
“大佬，小婉和林旭就样就灰飞烟灭了么？以后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他们了吧。我觉得林旭虽然杀了全村人，但也应该不至于灰飞烟灭才对，打入地狱受刑额，想想可能还是灰飞烟灭要好一点，至少不用受那么多苦。”
鹿年年呲着小牙，虽然觉得林旭和小婉很苦，可小陌煌说得对，有时候消失是一种解脱。总比在地狱受几百年的苦、然后再投胎当畜生要强吧？活活受几百年苦不说，最后还要忘记对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如果是她，她也会选择带着记忆消失。
“大佬，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抬头，对上斑貊视线，鹿年年总觉得她家大佬的眼神有点很奇怪，像是在哀怨一样。
她家堂堂的冥王大佬，有什么好哀怨的？难道他也觉得林旭和小婉这对鸳鸯命太苦了？可人家已经消失了，哀怨也没用吧。
“随便看看。”斑貊收回目光，总不好说他是在想自己和学习谁在她心中得份量更重吧？要是让外人知道他竟然跟功课吃醋，他这个冥王还怎么当？
略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斑貊淡声说：“你把冥警叫来吧，让他们把林家村这些灵魂押解到地狱去。”
“好可是大佬，冥警的电话是多少？跟人间一样吗？”某个少女眨着墨色大眼睛，一脸尴尬的问。
她从来都没叫过冥警好么，每次都是大佬帮她叫，现在让她找冥警，求先把冥警的电话号码告诉她。
“你。”斑貊微蹙下眉，有些头疼，她连怎么找冥警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完成任务？
要不先教给她一些常识，暂时先不给她颁发任务了吧。
某位大佬忽然想到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家小冥后的师尊。他眸光一闪，板着俊脸说：“看来你对冥界的常识还不够了解，从今天开始，我先把冥界、驱魔师，各种妖魔鬼怪的分类都仔细教你一遍，学会之前不会再派给你任务。”
大千世界，妖魔鬼怪何其多，若是要都讲解一边，足够他讲上三年。看来三年内，他家小冥后是没办法离开他身边了。
斑貊微眯着眸子，丝毫不在乎鹿年年实力能不能服众，她是他的冥后，有他在无人敢不尊重她。
经历过一次任务，这位大佬觉得找借口来看自家冥后实在是太费力，还不如找个借口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毕竟下个任务需不需要送饭，他也不能确定，要是不需要送饭，鹿年年再不让他过来看她怎么办？
第400章 警犬（）
堂堂的冥王陛下沦为送饭的，竟然还要担心下次没有送饭的机会。而一旁的鹿年年歪着头，正十分不解的看斑貊。
以前她想让他教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只好去找丁丁、封洛求助，现在她懂得多了，斑貊竟然觉得她需要教导。男人的思想变化都这么快吗？
想了想，鹿年年点头，“好吧，学些常识确实有必要，暂时不接任务也好，我正好要期中考试，空下时间能安心备考。”
“书、呆、子！”男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整张俊脸瞬间就黑了。
鹿年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两人大眼瞪小眼得看了好一会儿，斑貊脸越来越黑，鹿年年眼底却满满布上了娇羞。
咋办，这么跟大佬对视还是第一次啊，她家男人眼睛好漂亮，眸光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的样子好诱人啊。什么漫撕男、盛世美颜，都比不过她家大佬万分之一好不？用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形容不了她家大佬到底有多帅，她只有一个念头——扑倒他。
若不是周身还有一群茫然站着的鬼魂，鹿年年真想抱着她家大佬狂亲一顿。
“咳、那个冥警。”对看了好一会儿，鹿年年才不舍的移开目光，小声说：“大佬，冥警怎么叫？”
“啧，这种事还需要问这么久吗，真是看不下去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