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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条短信传进来。
‘曦曦，我现在在宣城，明天能见见你吗？’
冷笑着看着那条短信，顾妍曦狠狠的握紧手指，回复：我不会去的！
*
咖啡馆里，方雨悠焦急的等待着，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咖啡馆的大门。
已经超过约好的时间一小时，她却没有放弃。
而在外面的大街上，顾妍曦坐在车里，从车窗看出去，她能够看见坐在窗边，不时往外张望的中年女人。
方雨悠的头发白了很多，苍老了很多。
顾妍曦小时候见过一次她的照片，然后就深深的记住了她的样子，和记忆中有很大的偏差，却就是照片里那个美丽的女人。
这样美丽的女人，顾妍曦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只是隐约知道，她对小姨做错了事情，所以才被姨夫驱赶出国。
恨吗？
顾妍曦趴在方向盘上，她实在不知道该恨谁。
恨母亲？恨父亲？还是恨小姨和姨夫？
打开车门，她下了车子，抬步往咖啡馆走去。
推门进来，方雨悠立刻瞪大眼睛，满目惊喜。
拉开椅子坐下，顾妍曦垂着头不说话。
“曦曦。”方雨悠小心翼翼的开口，“曦曦。”
“不要叫我！”顾妍曦低吼着，双手在桌下绞紧，“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曦曦，我知道这些年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父亲，我也去找过他了，他也很不负责。”
“呵呵！”顾妍曦冷笑。
她是个可怜的人。
母亲不在身边，父亲也另组了家庭。
她在奶奶和小姨身边长大，虽然她们对她很疼爱，还有大哥，唐星和唐骐，但是这些都比不上自己的亲生母亲。
“既然你走了，为什么要回来！”顾妍曦含着泪低吼。
“我，我”
“你想要什么？钱？”从方雨悠的穿着可以看得出她生活的并不好，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顾妍曦把它扔在桌上，“给你钱！你不要再缠着我！”
“我，我不要钱。”方雨悠使劲儿摇着头，把卡推到顾妍曦手边。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泪落下，“我知道是妈妈做错了事情，这些都是妈妈的报应，可是曦曦，妈妈爱你，这么多年，妈妈都在努力回到你身边，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不！”顾妍曦抬眸看着方雨悠，一字一顿：“我不要！不要原谅你！”话落，她猛地站起身，大步往咖啡馆外跑去。
“曦曦！”方雨悠叫着，却叫不住她。
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她颤抖着手指从包里面拿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边顾妍曦回到公寓，立刻收拾好了东西，直奔凉城。
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可以失去，可是柏亦央，她绝对不能够失去。
顾家。
唐妤收起手机，下楼。
客厅里，顾逢时正抓了唐骐下棋。
小三子难得老老实实的坐着，表情十分认真。
“快点！”顾逢时皱眉催促，“一步棋用得着想这么久吗！”
“老爸你不要催我！”唐骐不高兴的说道，“不要影响我思考！”
唐妤笑着看着这对父子，又想到什么，眸色微暗。
顾逢时正好抬头看过来，见唐妤站在楼梯上，穿着整齐，便问道：“要出去？”
“嗯，出去见个朋友。”唐妤说着走下来，“可能晚点回来，你们自己吃午饭吧。”
“我陪你去。”顾逢时皱眉说道。
“不用。”唐妤摇头，“你跟小三子继续下棋吧。”
来到餐厅，那个约她的人已经等在里面。
真的是有20多年没见了，故人重逢，她们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那番热切。
“来了。”方雨悠站起身，率先开口。
她并没有比唐妤大多少，可是此刻却比唐妤老了不止一点。
唐妤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坐在了方雨悠对面。
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吗？
“谢谢你，唐妤，谢谢你把曦曦照顾的那样好。”方雨悠轻声说道，真诚的道谢。
或许岁月真的教会了她很多。
只从这句简单的道谢，唐妤就知道方雨悠和以前彻底不一样了。
“你，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再结婚？”
“还好。”方雨悠微笑着，“没再结婚，一直一个人过的。”
唐妤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头，她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唐妤，我找你见面，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方雨悠说着，伸手握住唐妤的手。
“我是偷偷回来的，为了能够回来，我，我已经把所有能失去的都失去了，我想留在宣城，只要能让我常常见到曦曦就好。你能不能，能不能”
是顾逢时将方雨悠送走的，永远不许她再回来宣城。
顾逢时的脾气，唐妤劝过，可是也是无法
“我”
“求求你。”方雨悠的眼泪掉下来，咬咬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这里面是我的病历，我，我得了癌症，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是我的报应，我不怨，可是我真的想要再多看看我的曦曦”
唐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黄色的档案袋——
凉城，晚上9点半。
按掉柏亦央打来的第13个电话，顾妍曦拉了拉领子，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停在柏亦央的小区门口，顾妍曦从车上下来，直奔公寓。
坐电梯上楼，站在公寓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做好了迎接各种的准备。
如果里面有第三个人，她会直接把柏亦央杀了！
“嘀！”密码锁开了的声音。
顾妍曦大步进来，客厅里，柏亦央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他手里还握着手机，而顾妍曦口袋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响起。
“曦曦？你怎么”
“怎么？不想看见我？难道我打扰了你的好事？”顾妍曦冷笑着，大步往卧室走去。
使劲儿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曦曦。”身后响起柏亦央无奈的声音。
顾妍曦委屈溢满，忽然转身往他胸膛上砸去拳头，“柏亦央！你是魂淡！”
站着不动挨了顾妍曦几拳，柏亦央叹息着，一把将她抱住。
“放开我！你是魂淡！”顾妍曦叫着在柏亦央怀中挣扎，不停的捶打着他的后背。
柏亦央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抱紧怀里的女孩，“曦曦，曦曦。”他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是我不好，我错了，好不好？”
“你错？你柏亦央会错？”顾妍曦冷笑，使劲儿推开他，“左右逢源，左拥右抱，你是不是觉得很美啊？！”
“我哪里有了。”柏亦央苦笑着，“那天，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好！你解释啊！”顾妍曦抱肩瞪着他，“一字一句给我解释清楚了。”
柏亦央眉峰蹙起，摇头握住顾妍曦的手腕，“那你冷静些听我说好不好？不要带着气听，好不好？”
甩开他的手，她转身进了卧室，坐在大床上，“要不要解释是你的事情，至于怎么去听就是我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解释！”
“那天我和温筝一起去参加一个晚宴。”
“你和温筝参加晚宴！”顾妍曦咬牙怒吼，“好啊！柏亦央！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是不是！柏老爷子不喜欢我，好，你和你的温家大小姐在一起算了！”吼完，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柏亦央赶紧拉住她的手臂，从她身后将她抱住，“这是怎么了？不是要听解释吗？”
“我不听了！不听了！”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都尝到了血的味道。
柏亦央发现了，惊怔的握着她的手臂拉她转身，“曦曦！”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他蹙眉叫着：“不要咬了！”
顾妍曦仿佛没听见，继续咬着嘴唇。
无法，柏亦央只好低头，深深的吻住她。
尝到了血腥味，柏亦央眉头蹙的更紧，放开她，他的手指摸着她的唇瓣，“曦曦，告诉我，你怎么了？”
这不像是她。
她好像心里压着很多事情，需要爆发一样。
顾妍曦伸手揪住柏亦央的衣襟，死死的，颤抖着唇瓣抬起头，她泪眼朦胧的凝着他，“柏亦央，柏亦央”
“我在，我在。”柏亦央心疼的搂住她，抚摸着她的背脊，“曦曦，我在。”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柏亦央闻言，眸色一闪，“曦曦，只要你需要我。”
如果你在我身边能够快乐，我会一直陪着你。可是我只怕，你在我身边，只会累而已。
炎城。
季七月和成唤的飞机降落在炎城的机场时，是下午2点左右。
从机场出来，接他们的人立刻迎上来，带着他们去了酒店。
季七月和成唤的房间相邻着，会谈在第二天，成唤对季七月说道：“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晚上出去吃饭。”
“好的。”季七月点头，进了房间。
拿出手机，她马上给顾臻打了电话。
几乎立刻被接起，顾臻低沉的男声徐徐传来。
“喂，小七。”
“嗯。”季七月握着手机躺在床上，轻声说道：“我到酒店了。”
“嗯。”顾臻应声，两人一时无话，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松子呢？”季七月翻了个身问道。
顾臻剑眉一簇，十分不悦的说道：“你问它干什么。”
“呵呵。”季七月笑着，“果果，你好幼稚。”
“哼！”顾臻闻言，冷哼了声，语气冷凝：“你胆子越发大了。”
又说了几句，季七月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了，声音透着疲倦，顾臻听出来了，就让她先去休息。
挂了电话，他提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