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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古代啊,皇帝眼皮子底下真不是好呆的。
伴君如伴虎,这话太对了,谁见着老虎不怕?
孙氏眯起眼有些不信,“皇上皇后在席上有没有说什么?那公主在呢,有没有难为你?”
“都是他们说话,我都没说一两句,没有难为我。奥,对了,万岁说了,回去给我让太医看看,如果我的病好不了,他说爹爹会海涵的。”,
叶蓁回忆了一下,尽量说出这人想听的人。
不光舅母,那帮子女人肯定都在关心这个。
她会不会被退婚,她什么时候被退婚,以什么理由被退婚。。。。。
孙夫人心下一惊,脸上抑制不住的浮上一片愁云,步子都开始凌乱,“……。奥,舅母知晓了。”
什么相国会海涵,分明就是明说了过几天就退婚嘛。
为了那个和亲公主,就要把蓁儿狠心抛弃掉。
还要找个恶毒借口。
大病难愈?
呵!
官家真是无情!
不行啊,她要找机会尽快给丈夫和相国传信过去,她一个妇道人家,真是束手无策。
余光瞟一眼,叶蓁深知,这个舅母担心了,又不能明说,她只能话锋一转换个话题,“舅母,赛马好看吗?”
“…。。什么?”,孙氏一愣,她心根本早飞走了。
“喂,我来了!”
与此同时的,一声痞气的断喝来搅局。
叶蓁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喂,都是女眷,你来凑什么热闹?”
褚元琪傲娇的昂起头,“小爷我乐意。”
还小爷!
死熊孩子!
叶蓁满脸黑线,嘴唇紧抿,决定用冷漠把这狗皮膏药逼走。
熊孩子嘛,越理他越来劲。
“诶,不要难过嘛,你看你话都不说了。”,劝人,褚元琪真的不会的。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把人惹生气,然后一笑而过的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原来这货是来慰问的,叶蓁依旧没给她好脸色,“好了,这么多人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别离我太近。”
“还不承认,我哪只眼睛都看见你难过了。”,褚元琪一个白眼送过去,“没事,不丢人,要是我,我可能早气的掀桌了。还有啊,那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管她呢。咱们这是清者自清,对,清者自清。”
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夸耀‘清者自清’,猛然的装大人,喜感的很,叶蓁无奈破功,“呵,行了,清者自清的,我没你那么心大。请你,马上,离我远一点。”
“迂腐!实在迂腐!”,褚元琪连番被嫌弃,摇头晃脑的走了,“我找我六哥去,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孙氏一直默默听着,心里更加不忿了,旁观者都能气的要掀桌。
蓁儿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彩云张张嘴又闭上,气顶脑门又不能发,憋屈。
实在憋屈。
三人也再没什么话,随着人流,到了赛马场。
还是比赛射箭的地方。
不一样的,已经有三四十匹马被人牵着立在那里。
一水的高头大马,膘肥身健,毛色油亮,再不懂马的,也能看出都是宝马良驹。
叶蓁很向往,同行的夫人小姐们亦然,大家没有到看台坐,不约而同的走向赛马。
“舅母,彩云,走啊,过去看看。”,那两个不动,叶蓁也就落在后头,急的招呼。
“你啊!……说你什么好。”,彩云一点心情都没有,恨不得扒开这糊涂虫脑袋看看,怎么还有心思看什么马。
孙氏也没心情,还是拉着闺女上前,“走了,咱们也去开开眼。”
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就算现在就被退了婚,叶家和李家人,依旧要满脸堆笑,谈笑风生。
被人打了脸,还得笑。
何其悲哀!
几十匹马,排了很长的一排,人群自然而然分散开来。
扫一眼熊孩子在北边,叶蓁就奔了南边。
瞬间,一匹雪白雪白泛着光泽的马让她移不开眼,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上去,“彩云姐,你快来看,这匹马好漂亮!”
“…。。嗯,的确很好,是匹好马。”,兴致缺缺的,彩云还是因着这马眼睛亮了亮。
“这马要让我骑一骑就好了。”,叶蓁大胆的上前摸了摸马脖子,满满的向往。
彩云好笑的哼了哼,“你又不会骑。”
“是哦。”,叶蓁就笑起来,“这马这么高,别说骑了,我爬都爬不上去呢。”
褚元净正巡视着,那一幕正被他收入眼中。
这人?
他不会看错,的确是叶相国的女儿,方才餐桌上被欺负到泥里的人。
这会怎么还有心思看马?
还笑的如此开心?
那笑容秋日艳阳一般,明朗耀眼,不是能装出来的。
好奇特的人。
不自觉的,他就走了上去,“叶小姐,看来你很中意这匹马。”
“见过六王爷。”,孙氏先行礼。
彩云也福了福身,“见过六王爷。”
又是什么鬼王爷,叶蓁心里叹一声,放弃了白马,立马换上低眉顺眼的模样,“见过六王爷。”
“免礼。”褚元净摆了摆手,一贯温和的脸孔笑意盈盈,“叶小姐不必拘谨,本王一贯闲云野鹤,不喜繁文缛节。”
声音如春风拂面,不矫揉造作,纯粹的温文尔雅,叶蓁悬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抬起头来真诚道谢,“是。还要谢谢六王爷方才仗义相助。”
敢跟罗塞公主过不去,又怎么看都不是皇后那伙的,这个六王爷至少是个正直的。
君子,不是小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褚元净谦逊的很,话锋一转,指着那白马道,“这马是七弟的,你若是喜欢,他想必会割爱给你骑一骑的。”
熊孩子的马,白给她她都不会要的,叶蓁就摇头,“我不喜欢。”
避之唯恐不及,要不要这么明显,褚元净禁不住笑,“能让七弟帮忙的,全京城也没有几个呢。”
谁让他帮!
越帮越忙!
叶蓁把所有的嫌弃化成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我跟七王爷不熟。”
这个六王爷一袭白衣出尘,五官俊朗满满的一股书生气,再加上笑容温和,相由心生,一看就不是阴险狡诈的,她也就放下了顾忌。
懒得说漂亮话绕弯子。
“喂,你还不如说不认识我!”,褚元琪从身后冒出来,嘴巴鼓着气,义愤的很,“白眼狼,说的就是你。妖怪,快现原形吧。”
叶蓁扶额,这个六王爷好腹黑,肯定是看见那熊孩子来了,才诱导她的。
哎。
皇家真的没有一个纯纯好人。
褚元琪摇头晃脑说的俏皮,周边几人禁不住发笑,褚元净也在其中,而且突然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褚元琪望天想了想,“…。。那个,说来就话长了…。。”
那边一开头,叶蓁鼻子都要气歪了,“就万岁爷寿宴上见过一次,那话有多长!”
声音不算大,可没了畏首畏尾,面前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褚元净几乎笃定,这才是这人的真面目。
显然,方才那个任人蹂躏的可怜相是装出来的。
有点意思。
被针锋相对揭穿,褚元琪没的卖关子,嘴巴撇的都到了耳台子,“怎么会是一次,明明昨天中午还见过!”
“…。。啊,忘了,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来的,还是我把你请走的。”,的确不止一次,哎,顶着个萝莉脸,二十几岁的灵魂记性都没有熊孩子好。
请走?
说的好听。
褚元琪终于反应过来,当时是人家嫌弃他把他赶走的,顿时冷下脸来哼了哼,“看着的,再有人欺负你,小爷绝对拍手看热闹。”
没有更好的了,叶蓁展颜一笑,“你可得千万记住了。”
天啦,有这么伤人自尊心的吗?
褚元琪小心肝碎成了饺子馅,“我要是死了,绝对是你气死的。”
彩云实在憋不住,捂嘴笑起来。
褚元琪终于发现出气口,“你再笑,小心我…。。小心我把你扔林子里喂狼。”
威胁的实在没气势,这回是褚元净,带头笑起来。
褚元琪顿觉生无可恋了,他偶尔老实一天,一个个的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熊孩子也不容易,叶蓁还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行了,打起精神来,赛马的时候一定要把旗子拿回来。”
“对!对!你这个马这么好,不拿旗子你都对不起这匹马。”,彩云更是铿锵有力的鼓劲。
谁拿旗子都不让那个四王爷拿!
哼!
什么叫峰回路转?
这就是啊!
褚元琪人来疯的又乐呵呵了,昂着下巴傲娇的拍胸口,“那还用说,等着小爷凯旋而归吧!”
一旁的褚元净微笑不已,这种无忧无虑不设防的戏耍,才是真正的赏心悦目。
尤其是这个叶小姐,眼看就被皇家剔除了,还是毫不介意的谈笑风生,淡薄名利不慕荣华,难得。
高门贵女里实属一阵清风。
自在是短暂的,远远的皇帝的仪仗入目,大家忙各归各位。
跪拜迎接之后,皇帝冠冕堂皇的开始讲话,直到叶蓁恹恹的期待的激情就要磨光了,才换了太监解释比赛规则。
之后,参加马赛的人离席走向各自的马匹。
这种比赛是男人的天下,今年却不然,万叶从中一点红,一袭红色劲装的罗塞公主分外眨眼。
艳丽的红衣,窈窕又不失英气的身姿,倾城的容颜,无不昭示着她的天香国色。
比容貌更扎眼的,是她,并排跟在四皇子身边,肩并肩胳膊几乎触胳膊。
不时扭头说笑,巧笑靓兮。
比翼鸟连理枝一般,也就如此,而且还是无所顾忌,恨不得昭告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