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小桌椅板凳和木床都落满了灰,地上的灰尘却很少,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灰尘呛鼻的味道。
沈芸梦用手在鼻前搧了几下,感觉空气中灰尘乱飞。既然家具上的灰尘很多,为何地上的灰尘却很少,且还有些不均匀?
沈芸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心底逐渐形成了一个极坏的猜测。
她突然快跑了几步向徐泰追了过去,一壁焦急地喊道:“徐公公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
徐泰闻声停在回廊上转过头,将将一转头,一条铁锁便如鬼魅一般从身后猛地套住了他的脖子。徐泰一时间惊恐地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痛苦求救声,目眦欲裂。
沈芸梦霎时一震,想都不想便迅速向徐泰跑去。可就在离他只有五六步之遥时,一张密密的大网,从上方当头朝她网了下来,瞬时便将她网在其中。
不知何人一拉,大网立时收紧向上拉去,沈芸梦便被倒着提到了半空中。她在网中激烈地挣扎着,待终于正过身子后,一个傲慢讥讽的嗓音响了起来,“徐公公,您这是要上哪去啊?”
徐泰被一名禁卫挟持着拽到了回廊下的空地上,听到这个声音,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高建翔?!”
话音落下,一位身穿黑褐色朝服的男子自回廊对面的阴暗处走了出来。三个月不见,高建翔已被傅晟泽晋封为了刑部尚书,权力与影响力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高建翔诡异地笑负手来到那吊着的大网之下,仰起头假惺惺道:“许久不见,沈女官别来无恙啊。哦,现在似乎不能叫你沈女官了,应该是罪人沈氏才对!”
沈芸梦放弃了挣扎,担忧地望了一眼徐泰后,脑中灵光一现,盯着徐泰愤恨:“你这个太监真是狡猾,竟然这么快就通知了禁军。早知如此我应该在大牢就杀了你!”
“呵呵”高建翔嘲讽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让徐泰撇清关系吗?不用演戏了,不是徐泰通知我来的,是皇上猜到徐泰会帮你逃走,才让我提前监视好你和徐泰。皇上应该也快到了吧。”
话音未落,另一个威严的金石之音响起,“高爱卿,你做的很好。”
高建翔和禁卫们瞬时跪倒了一地,“参见皇上!”
身着明黄刺绣五色龙袍的傅晟泽,自回廊来到明亮宽敞的庭院中,身旁几名宫女太监打着琉璃宫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
沈芸梦恶狠狠地瞪着他,贝齿紧咬,“傅晟泽!”
高建翔上前大喊,“大胆!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皇上?呵呵”沈芸梦讥讽地笑着,“不过是野种一个!鸠占鹊巢!”
“住口!!”傅晟泽原本趾高气昂的表情顿时变得阴鹜冰冷,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着,幽深的眼眸似无尽的黑洞,要将人吞没,“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这个通敌卖国的贱人!”
“我通敌卖国?!”
傅晟泽行至她面前,仰首沉声道:“是的。你未经朕的允许,与伊兰国王私下约定,将堭、浚二州割让给伊兰国,还开放互市。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他的话越说越离谱,沈芸梦冷笑着讥诮道:“好啊,把我的罪名都编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芸梦明白如今当权的是傅晟泽,自己只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
“明日你就要上刑场了,朕算准了会有人救你,没想到那人竟是徐泰。”傅晟泽侧头目光凌厉地飞向徐泰,“不过如今想来,徐泰就是你推荐上来的,说不定一直就在为你做事。”
徐泰已放弃了挣扎,狼狈却倔强地瞪着傅晟泽,硬气道:“我只对真正的皇嗣衷心。”
“掌嘴!”傅晟泽厉声令下,一名禁卫上前对着徐泰的脸猛搧上去。一巴掌下去脸上立时就出现了一根红指印,那响亮的声音在寂静清幽的后宫角落中,更加刺耳骇人。
“住手!你要做什么冲我来!放过徐泰!”沈芸梦拼命地摇晃着网绳,恨不得自己的手就是刀子,瞬间划开绳网杀了傅晟泽。
“放过他?朕怎么能放过他?”傅晟泽顿了顿,转身面相徐泰,残忍冷酷道:“背叛朕的人,都要杀!”
话毕立刻示意一旁的禁卫。禁卫没有一丝表情,仿若机器一般拔出长剑,眨眼间便捅进了徐泰的胸膛。
“不!”沈芸梦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便震惊痛苦地望着殷红的鲜血自徐泰胸口流了出来,“徐公公!徐公公!”
她不敢相信方才将她救出大牢,带她一路而来的徐泰就这么死了。他一直以来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却拖累他惨死。
她哭喊地歇斯底里、难以呼吸,心中像是暴雨倾泻,又似烈火灼烧,压抑得她不由得爆发出疯狂的力量。拼命挣扎之下,终于让拴在回廊梁上的网掉了下来,自己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套住沈芸梦的网掉在了地上,这一变故令傅晟泽蓦地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周围的禁卫们亦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拔出刀剑,向沈芸梦围了过去。还没等沈芸梦从网里钻出来,数把刀剑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171。斩首()
沈芸梦心知今日如此多禁卫在这里,自己是跑不掉的,只无力地坐在地上,悲痛地望着徐泰,“徐公公我对不起您”
为什么?为什么从她出生起就不停地连累身边人因她而死?她是扫把星吗?她还该不该活在世上?
徐泰捂着胸口颓然倒在地上,鲜血止不住地自他指缝中流出,在青砖地上留下一滩浓稠的热血,又渐渐渗入砖缝中。徐泰的眼神暗淡浑浊,光彩与生命正一点点流失。
他强撑着一口气,对失声痛哭的沈芸梦最后嘱咐道:“你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为了给我们报仇这个孽障,一定不得好死!”
高建翔听得徐泰的胡言乱语,为在傅晟泽面前表现一番,忙不迭地上前又给了徐泰一刀,“死太监!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早点归西吧!”
徐泰蓦地吐出一口血,怒目圆睁,随后,缓缓瘫了下来,再也不动了。而那双眼睛仍怒瞪着傅晟泽,令人不寒而栗。
高建翔也被徐泰的死不瞑目吓到了,怔怔地望着徐泰。回想起他们先前的话,似乎昭示着傅晟泽并不是皇嗣,而沈芸梦才是先皇的血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若是真的,那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傅晟泽会将自己怎么样?
思及此,高建翔浑身一阵战栗,望向傅晟泽的眼神一时间也惊恐警惕起来。就在这时,傅晟泽冷冷地喊了他一声,“够了。高爱卿,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多派些人将这个女人看紧。若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高建翔蓦地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连连应道:“是!是是微臣疏忽,今后定会严加看管!”
话毕,傅晟泽仅轻“唔”了一声,便垂眸转身而去。高建翔暗暗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想,今后得多加小心了。
随后沈芸梦被禁卫们押回大牢,原本看守她的两名狱卒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卫。
沈芸梦依旧沉浸在目睹徐泰惨死的悲伤中,自责、愧疚、茫然若失。她明白明日上刑场时,林煜琛及河间会的兄弟们或许会来救自己。傅晟泽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死,但她该如何做?
就在这时,一名禁卫将一个脏兮兮的托盘从牢门下的缝隙中推了进来,“吃饱喝足,明天上路。”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芸梦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阴影中,奇怪傅晟泽竟还会在乎她有没有吃饭。她坐起身慢慢挪到了托盘旁,见上面放着一碗稀薄的菜汤和一个干硬发霉的馒头。
沈芸梦拿起馒头掰开,却没有发现藏了纸条或是什么。她不甘心地将馒头掰成了小块,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只好低叹一声扔下了馒头。
如今这种情况她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沈芸梦端起那晚菜汤至唇边一闻,一股酸腐的味道恶心得她直想吐。她立刻将菜汤放了回去,因手重还洒出了一些汤。
她不由得低头一看,在那汤碗下面好像沾着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将碗底沾着的东西取了下来,竟是一片被染成了菜汤色的纸条!
沈芸梦动作轻缓地将纸条展开,生怕将它撕烂。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爆炸为号”。
“爆炸为号”?这是林煜琛派人送来的纸条吗?这是什么意思?
沈芸梦蹙眉思忖半晌,心情不禁沉了下来。不管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至少能证明明日会有人来救她。她的心立时被揪成一团,一壁为来救她的人而担心,一壁却又有些小庆幸,还是有些人记挂着自己的。
无论如何,她再也不会让救她的人死去。
翌日清晨,沈芸梦被一阵金属敲击铁牢门的刺耳巨响吵醒,“快起来!快起来!把衣服换上,上路了!”
沈芸梦疲惫地睁开眼,昨晚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今日醒来却感觉疲惫无比。再加上大牢中阴冷潮湿的空气,更让她不想动。
“没听见吗!要我们亲自来叫醒你?”门外的几名禁卫见沈芸梦没有动静,愈加高声呼喊着,打开牢门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奶奶的!”一名禁卫手持长鞭,对着沈芸梦的背部狠狠抽了一下,“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吗?”
沈芸梦发出一声痛苦的*,背上疼得一阵痉挛,用力抱紧自己在地上连连扭动。在第二鞭打下来之前,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别打了我要是死在这里,傅晟泽也会让你们给我陪葬”
几名禁卫慎重地对视几眼,点点头停下了动作,“快换囚服!送你早点上路。”
木质围栏制成的简陋囚车,从皇宫角门吱吱呀呀地驶出,向着午门摇摇晃晃而去。沈芸梦上身带着沉重的木锁,夹住她的脖子与手腕,脚上则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