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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方才躺在雪地里似乎都没有这么冷,冷得心寒,冷得彻骨。他徐徐松开手,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罢了,罢了,罢了。”
三声“罢了”,一句比一句凄苦,一句比一句隐忍,一句比一句绝望,令人闻之欲断肠。只道是佳偶天成,奈何相遇难相认。
“天寒雪暴,山路难走。沈姑娘随我去别苑先暖和暖和,我再派人送你回府。”
沈芸梦揉了揉手腕,对他微微点头,“多谢小爵爷了。”话毕站起身朝外高呼几声。
他们之间最后一个相认的机会,就这样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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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丽端和的嘉韵宫正殿内,松香木炭清虚缭绕却不呛人,暖意融融。殿外冷雨淅沥,积在地砖上不久便凝结成冰,路面愈加湿滑难行。
沉烟踩着稳当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对倚在贵妃榻上的薛瑾菡禀告道:“娘娘,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
薛瑾菡徐徐睁开双眼,在沉烟的搀扶下略略坐直身子,发髻上一只点翠凤头步摇微晃,“你说吧。”
沉烟施礼道:“是,娘娘。您让奴婢调查我们宫里的宫女是否突然多了钱财,或家人忽然消失,奴婢已经查到了。茜纱突然多了笔钱财,而绛梅的家人则失踪了。”
薛瑾菡柳眉微蹙,“这么说来,她们两人都有嫌疑。去把她们带过来。”
沉烟得命退下,薛瑾菡整了整衣袂发髻,在正厅的花梨鸾纹玫瑰椅上坐下。默默想着,绛梅自当日之事过后便总是魂不守舍,形容憔悴,且家人失踪,她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虽说她的家人可能已凶多吉少,但若是找到了,能反将一军也说不定呢。
未得片刻,沉烟便带着绛梅和茜纱两位宫女入了正厅。绛梅望见厅首端端坐着的薛贵妃,衣着妆容极致华丽,眼神却肃然冷冽,不由得便颤抖起来。
58。审问()
未得片刻,沉烟便带着绛梅和茜纱两位宫女入了正厅。绛梅望见厅首端端坐着的薛贵妃,衣着妆容极致华丽,眼神却肃然冷冽,不由得便颤抖起来。
“糊涂东西,见到娘娘还不下跪!”
沉烟厉声一吼,绛梅和茜纱腿脚一软立时跪伏在地,茜纱已呜呜地哭了出来,“奴婢参见娘娘。”
薛瑾菡无视她们的恐惧,依旧端着沉静雍容的仪态,沉声道:“你们可知道,本宫为何叫你们来?”薛瑾菡清楚,这种姿态最能震慑下人。
二人都摇着头答不知。薛瑾菡轻笑一声,“呵,不知道?本宫就提醒提醒你们,茜纱,你突然多了五百两银子,是谁给你的?绛梅,你的家人搬家了吗?搬哪儿去了?”
二人一听俱是一震,面上血色渐渐褪去,额上渗出层层冷汗。绛梅心虚地匍匐在地哭喊道:“娘娘饶命啊!我们哪有胆子敢做那种事情,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薛瑾菡微笑,慢悠悠道:“绛梅,本宫只是问你家人何处,你为何说出这种话?你说你不敢做什么事?难不成”她语声忽然压低,嗓音陡然喑哑森寒,“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背叛本宫的事!”
绛梅吓得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方才太过心虚竟说错了话,忙重重地磕头叫冤,“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
薛瑾菡瞥了沉烟一眼,沉烟立刻会意厉声道:“混账东西!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承认!”
绛梅还在不停叫冤,忽然一个尖细扭曲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皇上驾到!”
是王际的声音,傅晟泽来了!薛瑾菡淡漠一笑,对绛梅道:“你要鸣冤,在皇上面前叫吧!”
王际尖哑的嗓音落下,傅晟泽昂首阔步走进正厅中,带进一股寒意。他边走边褪下玄色乌云豹大氅向后一递,沈芸梦跟随其后稳稳接过搭在臂弯处。沈芸梦在两日前已回宫,傅晟泽在这段时间暗中对莲花池一事调查了透彻,就等着今日上演一出好戏呢。
郑晓怜和吴筠瑶也神色各异地跟在傅晟泽身后走进厅中。
薛瑾菡及宫人齐齐下跪叩拜,“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傅晟泽扶起薛瑾菡,转身在厅首另一把玫瑰椅上坐下。郑晓怜和吴筠瑶与薛瑾菡相互施礼过后,也在两边的椅子上坐下。
傅晟泽默默扫视一眼厅中的情况,意味不明道:“朕本想来审问可疑的宫人,没成想爱妃已经在审了啊。英妃有孕在身不方便来,朕便只带着庄妃和顺妃来了。”
薛瑾菡点头端然道:“臣妾作为贵妃,有掌管后宫事务之责。臣妾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定将秉公处理,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多谢皇上将顺妃庄妃两位妹妹请了过来,省得臣妾再派人去通报了。今日恰好当着皇上及两位妹妹的面,查出幕后黑手。”
吴筠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瞬又恢复亲切温雅。郑晓怜也娇笑着道:“薛贵妃真是辛苦了。不知可找到罪人?”
薛瑾菡望着郑晓怜浅浅一笑,“这里跪着的,就是两个嫌疑犯。她们都曾与我宫里其他宫人发生过争执,或多或少对臣妾有些不满,更易被人利用。再加上茜纱无缘无故多了笔钱财,绛梅的家人忽然失踪,更令人觉得可疑。”
傅晟泽“唔”了一声,对两位宫女严肃道:“你们两个老实回答朕的问题,若是无罪,朕定会还你们清白。但若是敢有一句不实,就是欺君之罪,诛九族!”
绛梅和茜纱头一回如此接近皇帝,听他低沉森然的语声,被天威震慑地冷汗直流,颤抖如筛,说不出一个字。
傅晟泽露出满意的笑,指着茜纱问道:“你多出的钱财是从何处来的?”
茜纱头都不敢抬,伏在地上抽泣着说:“回回皇上。那些钱是奴婢变卖传家宝要给爹爹治病的钱,绝不是行不义之事得来的。奴婢对娘娘一片衷心,望皇上和娘娘明查!”
傅晟泽右手搭在红漆花梨桌上,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交替轻敲桌面,“好,不要忘记你说的话,朕定会明查。”傅晟泽转向绛梅,“那麽你的家人去了哪里?”
绛梅眼眸慌乱地快速转了几圈,吴筠瑶牢牢盯着绛梅,绵里藏针道:“你可要老实回答,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绛梅一凛,呼吸局促不定,磕磕巴巴地答道:“回皇上奴婢的家人奴婢庆州老家出了些事,他们回老家探亲去了。”
59。败露()
绛梅一凛,呼吸局促不定,磕磕巴巴地答道:“回皇上奴婢的家人奴婢庆州老家出了些事,他们回老家探亲去了。”
绛梅的心跳飞快,如鼓般咚咚地敲打着自己的耳膜。其实在事情暴露的当日,自己的爹娘和幼弟就被一伙流氓掳走,还警告自己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更不要提到庄妃,否则便再也见不到家人了。此时庄妃就坐在旁边看着,绛梅如何敢说出实情!
忽然想起什么,道:“皇上,奴婢某晚看见茜纱在莲花池边鬼鬼祟祟,不知她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呸!”茜纱一听立时急了,忙不迭地骂道:“你别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一直对沉烟姑姑怀恨在心。那晚还是我先看到你蹲在池边,过去问你你竟不由分说地将我骂走。现在又来反咬我一口!”
绛梅还想辩解,傅晟泽停下手指的动作,不耐烦地开口,“够了。”
厅中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厅外冰雨婆娑,轻微的衣物摩擦声都仿佛雷鸣般隆隆作响。傅晟泽缓缓站起身,负手绕着绛梅缓缓踱着,语声幽然道:“你的老家,不是在建州吗?”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俱是一惊,皇上居然连这小宫女的老家在哪都调查出来了,这罪人岂不是已昭然若揭?
“大胆!”吴筠瑶立刻反应过来,“竟敢欺君罔上!罪无可恕!”
这时绛梅已吓得不知所措,竟直起了腰来,环视了一圈厅内神色愤慨的众人,目光钉在了红漆梨花桌的桌角上,接着号啕大哭起来,“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娘娘!饶了奴婢吧!”哭喊着竟蓦地起身一头向桌角撞去。
一旁的沈芸梦在她盯着桌角时就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真相被揭穿后就想一死了之。眼看就要血溅五步,沈芸梦一个箭步移了过去挡在绛梅前方,眼疾手快地将她死死抱在了怀里。
绛梅本想撞在桌角上结果了自己,好免去刑罚折磨,也能保住自己的家人,没成想竟撞进了一个绵软的怀抱里,抬头一看居然是皇上身边的沈女官,便越发地发起疯来,死命挣扎着狂叫,“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跟我没有关系!”
见沈芸梦一人已控制不住绛梅了,傅晟泽给王际使了个眼色,王际立即带着几个小太监上前将绛梅抓住扭按在地,“啪啪”两巴掌搧在她脸上,绛梅痛的再也叫不出来了,只被按在地上,口中流着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状似厉鬼将现。
厅内的嫔妃宫女们被这一幕吓得惊惶不定,吴筠瑶的贴身侍女柳风更是瑟瑟直抖。直接指使绛梅的人是她,若是绛梅认罪,那麽第二个要死的人就是她。她心知跑不了了,只好把希望全寄托在吴筠瑶身上。
傅晟泽行至绛梅身前,绛梅两眼爆突,只看到那双掐金绣龙的龙靴,问道:“你很久未见你的家人了吧。”
话毕啪啪击掌两声,几名禁卫押着三个人进了正厅,正是绛梅的爹娘和幼弟!
“梅儿啊!”
家人见了绛梅都哭喊着扑了过去,傅晟泽示意禁卫和太监松手,让他们家人团聚。绛梅怔忪地望着家人,难以置信死前还能再见到他们,喜极而泣。
吴筠瑶的脸色蓦地变得煞白,她去求太后无果之后,便找人绑了绛梅的家人用来威胁。可可皇上怎么已经找到他们了!
薛瑾菡则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变为了然,原来皇上早已查到了幕后指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