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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后,第二日待夕阳落山之后,黄兴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面见太后。
太后见他不复往日的从容淡定,心知定是发生了大事。她披着茜红色牡丹花披肩,手中抱着掐丝珐琅花鸟手炉端坐在美人榻上,沉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黄兴伏地重重一磕头,“太后,昨晚曹铭来找微臣了。”
太后一愣,旋即又一笑,“他昨晚上托梦给你了?”
黄兴微微抬首,深吸一口气道:“微臣倒是想那是个梦,但那真的是曹铭,他当年没有死!”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将桌上的芙蓉白玉茶杯狠狠地向黄兴的脑门掷去,“咚”地一声,茶杯将黄兴的额头砸出一个大口,满满一杯滚烫的茶水淋了他一脸,和着血水一齐自他的面上流下。
太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还控制着语声,目眦欲裂地低吼道:“他怎么可能没死!当年不是你亲手将他杀死的吗!”
黄兴顾不得额头的疼痛,伏在地上鼓足了勇气才将曹铭如何金蝉脱壳的过程给太后说了清楚。太后原本惊惶恼怒的气息渐渐平稳,却又想到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曹铭为何要找你?他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太后终于问到了关键之处,黄兴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抬起头神秘道:“太后,曹铭此次前来送死就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他顿了顿,见太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便献宝似的压低声音道:“他说,当年容妃的孩子没有死,现在已经回来了。”
太后心口狠狠地一揪,仿若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胸前的衣襟,青筋暴起,“此话当真!当年曹铭不是都将玉珏拿回来了吗?那孩子怎么可能没死!”
“回太后,微臣也不清楚,曹铭说他当年误杀了另一个孩子,而容妃真正的孩子现在已经回来了,并要替爹娘报仇。”
84。灭口()
“回太后,微臣也不清楚,曹铭说他当年误杀了另一个孩子,而容妃真正的孩子现在已经回来了,并要替爹娘报仇。”
“报仇?呵呵,”太后轻笑了两声,右手渐渐放松,搭在了美人榻把守上,意态闲闲道:“他想怎样报仇?闯进皇宫将哀家杀了吗?”
“太后说笑了,”黄兴谄媚道:“他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闯进宫行刺?太后大可放心。不论此消息是真是假,请太后早做准备,先下手为强。”
太后轻“嗯”了一声,“你倒是衷心。”她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转着自己左腕上的翡翠镶金手镯,状似随意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这个微臣不知。曹铭还没有说就已经断气了。”
“你不知道?”太后如利剑般的眼风直射黄兴而去,语声也高了一个音调,“他告诉你了这么多,为何单单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告诉你?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黄兴身子一颤,又伏了下去,“微臣真的不知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太后呢?”
太后紧紧地盯了他一阵,在黄兴那畏惧忠厚的外表下,是否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太后不敢肯定,但心中的猜忌是越来越重。她微微眯起眼,下一瞬又蓦地睁大,眼底金光一闪,说出的话却是,“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府吧。今日的事不要给任何人说。”
黄兴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再次一拜,对太后感恩戴德,又奉承了一番之后才退出寿宁宫。
黄兴走后,太后从美人榻上站起身,忽感眼前一片耀目的白光闪过,脑中一阵眩晕,她一手捂住眼睛身子一歪便要向一旁倒去。
“太后娘娘!”一旁立着的刘嬷嬷立即上前一把扶住太后,“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
太后抬起手,虚弱地制止,“不用了,哀家只是最近操劳过度而已。”近几个月来,太后一壁要处理朝政,一壁还要操心听雨轩的流言,如今容妃的孩子又冒了出来,让她头痛不已,因而经常会有这种眩晕的感觉。
刘嬷嬷由衷地关切道:“娘娘,您勿要动气,多多休养,一定要保护好凤体啊!”
太后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眼前已恢复了清明。她深吸一口气,对刘嬷嬷道:“你小心地去神影卫处,找几个武艺高强的神影卫,让他们务必今晚把黄兴杀了。”
刘嬷嬷扶着太后的手一僵,随后忙不迭地颔首答道:“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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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出了皇宫,在夜色下快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回想起方才太后的话语和神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太后似乎不相信自己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且曹铭死后,这世间便只剩下他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太后会不会
思及此,忽而一阵阴风吹过,黄兴猛地打了个哆嗦,两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襟,埋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今晚的夜色浓重阴郁,一块块厚重的乌云在天幕中流连不去,遮住了原本明亮的下弦月。中秋已过,早晚温差极大,夜晚的兆京冰凉如水,家家户户早已闭门休息。黄兴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四周一片压抑耳膜的寂静,前方浓稠的黑暗中似乎有缕缕白雾升起。
他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的猜测千万不要成真,但偏偏怕什么便来什么,巷子两侧的屋顶上,七八个黑影一闪便落在了地上,将黄兴团团包围了起来。
黄兴心头一震,但好在他早有防备,因此也毫不惊惶。望着周围这一圈黑衣人的装束,黄兴桀桀地笑了,“老雷、老蒋,还有小豹子,你们以为带着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们了吗?”
几位黑衣人一听,相互看了几眼,便一同将面具摘了下来。面具下的几张脸,果然都是黄兴平日里出生入死的同僚,几人面上都带着些许无奈又冷酷的神色。
黄兴侧头嘲讽地一笑,“是太后让你们来的吗?”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只有神影卫中资历仅次于黄兴的老蒋抬起头冷冷道:“既然你清楚,就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呵呵,就凭你们?”黄兴发出一阵如锯齿割铁般刺耳的笑声,令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们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是谁教你们一招一式?小豹子,你是被谁养大的?”
面对黄兴的质问,众人都沉默了。最后竟是最为年轻的小豹子开了口,“首领,兄弟们也很为难,但太后的旨意难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音未落,小豹子便如一道闪电般抽刀挥向了黄兴,其他神影卫见此也迅速动身向着黄兴杀去。黄兴早已做好了准备,挥剑与几人激战起来。像他们这种以杀人为生的人,早已泯灭了人性,就算此时与自己为敌的是相处多年的兄弟,他们也能毫不眨眼地狠下杀手。
这些神影卫都是黄兴一手培养而成,黄兴对他们每人的优势和弱点了若指掌,就算他们七八人一起扑上来,黄兴也能从容应对。一时间,这条原本阴暗的小巷里,打斗声,皮肉割裂声,凄惨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房屋与鲜血一色,刀光与剑影齐飞,恍若修罗地狱。
黄兴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五个人,但自己的体力也消耗不少。此时只剩下老雷,老蒋和小豹子,小豹子见黄兴如此厉害,不由得有些惧怕地往后退了退,老雷和老蒋则迎上去继续激战。
他们二人互相递了个眼色,瞅准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从黄兴的两侧横砍过去。本以为能将黄兴砍成两段,没成想黄兴的剑却先一步刺进了他们的喉咙。
一股鲜血从他们的喉咙里喷了出来,他们直直地望着黄兴,有目眦欲裂,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吐出大口鲜血无声地倒在了地上。小豹子见此惊恐得汗毛竖立,站立不稳滑到在地,磕磕巴巴地向黄兴求饶起来。
黄兴方才那一击虽杀了老雷和老蒋,但自己的腰部也被他们划伤,他一手捂住腰部的伤口,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小豹子发现。望着小豹子伏在自己脚边微颤着求饶,黄兴的动作疑迟了一下。
但就是这一瞬,小豹子竟蓦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凌厉阴狠之光,挥刀向黄兴下盘砍去。腿部被利刃割裂的痛意让黄兴清醒了过来,毫不疑迟地划开小豹子的喉咙。
黄兴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撤下自己衣服下摆将腿上的伤口扎紧,捂住腰部的伤口,思索着自己该去哪里。太后不看到自己的尸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想活命,必须找个能跟太后抗衡的靠山。
如今夏国三大家族中,太后郑家要杀自己灭口,与太后一帮的郭家必然也与太后立场相同,那么就只剩昌国公薛家能保护自己了。想到此处,黄兴撑着一口气站起身,踉踉跄跄踏着同伴的尸体,向薛府走去。
兆京北面,距皇宫不远的昌国公薛府,华美气派又不失江南园林的灵秀,在月色笼罩下如一幅秀美的工笔画。
薛瑾瑜将将从宫里回来,听姐姐薛瑾菡讲了近日宫内的情况,正要宽衣盥洗,只听屋外一阵响动,管家匆忙来报,“小爵爷,神影卫统领黄兴身受重伤在府外求见!”
薛瑾瑜一怔,忆起之前沈芸梦拜托他的话,“若是黄兴来向您求救,请务必收留他。”想罢他便穿好衣服对管家吩咐道:“将他先带到正厅去,我一会儿就到。”
待薛瑾瑜穿戴整齐来到前厅,便望见黄兴腰部和腿部淌着血,将他的黑袍都浸成了乌红色,面无血色,斜靠在躺椅上奄奄一息。
“快请府上的郎中给黄统领医治。”薛瑾瑜一声令下,管家便跑去请府上的吴郎中。程欢本也睡下,听到动静不放心又起身来看,刚一进正厅便被那满地的血吓到了,“小爵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躲闪着血迹走到薛瑾瑜身侧,畏畏缩缩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