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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慌。”马夫回头对九歌道：“临近军营，常会碰见信使来回奔走于军营与王宫之间，我等稍作回避即可。”
九歌闻言微微点头，转而重又放下帘子，不再说话，如此昏昏沉沉地行走半日，总算抵达目的地。
军营门口，九歌出示了调遣文书，然后便有军士将她领入营中。九歌一路打量，这江城的军营果然要大出曼顿许多，守卫也更是森严。
“请夏参军在此稍后，卑职进去通传一声。”军士突然停下。
九歌不觉看去，原来是营房到了，“有劳了。”
不一会，便听见萧破的笑声传来：
“你速度可以啊，还以为你要拖上个两三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萧破随即迎了出来：“怎么，韩将军没有挽留么？”
“九歌奉旨前来，韩将军自然不会挽留。”
“那倒也是。”萧破呵呵一笑：“走，进来说话。”
九歌随萧破进了营房，“我还以为军士会带我去将军营中报道，竟不想来了你这，倒也遂了我心愿。”
萧破替九歌倒了杯茶：“袁将军这几日不在营中，所以眼下军中的一切大小事务皆有我来处理，就像先前姬将军不在的时候一样。”
九歌将文书递与萧破：“这是调派文书，韩将军说让我给到袁将军，既然袁将军不在，给你也是一样吧。”
萧破笑着接过：“无妨，等他回来我再转交给他便是。”说着萧破看一眼九歌：“你最近如何？在宫中可一切安好？”
“勉强算好吧。”九歌不觉轻叹一声：“你也知道宫里规矩多，我在军营混惯了，先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姬将军也是一个随性之人，结果去了宫中，我连走路都不会。”
“哈哈哈。”萧破闻言大笑：“没错，宫里那地方咱们习武之人还真无福消受，当初姬将军管事时，就很少去宫里，她说那些朝臣酸的很，规矩礼仪一套一套的，她瞧着都难受。”
九歌不觉一乐：“姬将军倒是个特别的公主。”
“自然是特别的，不然也管不了这一帮如狼似虎的将士们。”萧破说着看一眼九歌：“你眼下以女子身份入军营，大王可有给你一些优待？”
“没有。”九歌淡淡一笑：“和你们这些大男人一样，一视同仁。”
萧破似是一怔，转而挠了挠头道：“也是，姬将军看中你，想毕你定有过人的本事。”
“萧将军说笑了。”九歌饮了口茶，似是不经意道：“听闻袁将军和丞相有些关系？”
“你也知道了？”萧破看向九歌：“他是丞相姜尚的侄子，自幼在军中磨练，虽然名声不如姜石响亮，倒也是个骁勇之士。”
“他以前是姜石的麾下吗？”
“没错。”萧破点头道：“他之前便就职于羊相军营，倘若你记忆未失的话，可能会记得他，他当时位居千夫长。”
九歌微微点头：“那定是他战功卓著，故而大王才升他做了正将。”
“其实大王这次突然破格提拔袁亮，我也没看明白，若说是战功，比他功高的大有人在，若说是谋略，至今也未听闻他有何出众的地方，唯一让人觉得特别的，便是他的怪脾气，不爱说话，不喜嘈杂，还有——”萧破不觉顿了顿，似有些犹豫的看向九歌。
“还有什么？和我有关？”九歌疑惑道。
“算是吧。”萧破讪讪一笑：“还不喜小白脸。”
“什么？”九歌闻言怔住，转而正色道：“我是女子，不是小白脸。”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你听听便好。”萧破忙解释道：“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他为人如何我还真不知道。”
九歌淡淡一笑：“无妨，既然来了，总是要见面的。”
“不过你放心，他虽是姜尚的侄子，但军有军规，若是他因着姜尚之故为难于你，我萧破定会要他好看。”
九歌闻言不觉一笑：“萧将军果然大义，九歌在此先行谢过了。”
“你我之间说这话就生分了，姬将军向来待我不薄，我这条命也是姬将军在战场上拼死护下的，虽说我与姬将军是上下级的关系，可在我心中，却是认她做生死之交的。”
萧破说着看向九歌：“所以你九歌既是姬将军要维护的人，便也是我萧破要维护的人，谁敢动你，那便要先问问我萧破行不行。这营中的将领，大多都是当年与我一同征战沙场的兄弟，我们一贯唯姬将军是从，如今姬将军一走，换来个新将军，且不论他为人如何，若想顺顺当当的当好一军之帅，让我们听命于他，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才行。”
九歌闻言虽是震惊，却也是满心感动，嘴上却不觉玩笑道：“看来九歌当初那一锤也没白砸，日后便仰仗萧将军照拂了。”
“哈哈哈。”萧破闻言大笑：“数月不见，倒是风趣不少，看来入宫还是有点好处的。”
第二百一十章 九歌巡营（）
入军营已有多日，九歌依旧未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怪癖将军，萧破也没有具体的事务分配给她，只是让自己的部下许攸领着九歌熟悉军营。
这日傍晚，九歌找到萧破：
“我已经来军营多日了，萧将军打算何时给卑职安排任务？”
萧破正在翻阅军书，听九歌此言，不觉放下竹卷笑道：
“不是已经让许攸带你熟悉军务了吗？”
“熟悉军务？”九歌有些无语地看向萧破：“就是带着九歌四处闲逛么？”
“这哪是闲逛，熟悉军营也是军务的一种啊。”萧破笑看向九歌：“可有人为难于你？”
“有将军的贴身护卫在，谁敢为难我？”九歌说着看向萧破：“可我来军营不是为寻求庇护的，九歌知道萧将军是在照顾九歌，可是这样的军营生活又有何意义？而且，将军此举，无疑是在给九歌树敌，让军士们觉得九歌就是一吃软饭的，从而也会质疑大王的决策，倘若这话传到大王耳中，九歌受难是小，若是让将军因此受到非议，九歌于心何安？”
萧破不觉皱眉：“我倒没想这么多，既然如此，那你便暂且负责巡营吧，等袁将军回来，再正式分配你的军务。”
九歌闻言不觉松口气道：“如此也好，训营时间如何调配？”
“分早中晚，到时我让许攸与你细讲。”
“好。”
“真是不懂你，还有自己没事找事做的。”萧破看一眼九歌不觉笑道：“不过这点，倒是与姬将军挺像。”
九歌狐疑地看他：“什么意思？”
“一样没事找事呗，想当初我在她手下可没少被她使唤过，当时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如今想想，还真有些怀念那个时候，至少什么都不用考虑，按吩咐办事即可，反正上面有姬将军罩着。”
九歌不觉笑起来：“是不是觉得在我身上找到了曾经的美好？”
“你要这么说也行。”萧破憨憨的笑道：“军营里别的没有，杂事可是应有尽有，你若真是闲的慌，我让许攸全给你安排了。”
“别。”九歌慌忙拒绝道：“人好歹一参军，那些洗衣做饭的活儿我可不干。”
“你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萧破扬眉一笑：“实话跟你说罢，姬将军此前为了增加军用，曾以将军的名义向商地放债，从中收取小额的利息，眼下将军走了，但债款却还在外面未收回来。”
九歌皱眉看向萧破：“你让我去替你收债？”
“这怎么是替我收债呢？”萧破立马正色道：“你要知道这债务所得都是充作军用的，你也有份好不好。”
“此事袁将军知道么？”
“当然。”萧破似有些不屑道：“我和他提过一次，原本是指望他去收债的，没想到这家伙只是不痛不痒的给了一句知道了便没有下文了。”
“如此看来，这债不好收？”九歌看向萧破：“那之前是谁负责的？”
“以往都是姬将军府上的管家去收的。”萧破轻叹一声：“如今将军都走了，这钱又是收到军营的，便不好再请人家帮忙了。”
“军中那么多将士，就没有一个合适的？”
“将士？”萧破苦笑一声：“你要说是让他们带兵打仗还行，收账这事儿，他们不把自己赔进去就不错了，那都是要对账本的，很多军士大字儿都不识一个，怎么收？”
听到此九歌不觉皱眉沉思，良久：“也就是说，这帐若是收回来，军中就可以自给自足一部分？”
“没错。”萧破点头道：“天下不稳，战事不断，若想拥有一支精锐的队伍，就必须有着极其精良的装备，然而朝廷分发的军饷有限，如果一味的问朝廷索取，那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三军将领个个虎视眈眈，大王也绝不可能厚此薄彼。”
说着萧破笑看向九歌：“故而姬将军才想到这个计策，一来方便了商地的百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二来凭放债所得的利息，便可为军中做一些改良，不管是物质上还是装备上，了胜于无，一箭双雕。”
“姬将军真是深谋远虑，昭军之福也。”
“谁说不是呢。”萧破眼中流露一丝惋惜：“奈何眼下却嫁去了蔚国，大王的一番栽培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把账本给我，并且派个人领我去商地。”九歌看向萧破：“这放债还可以有第三个好处，那便是收买人心，如果萧将军信得过九歌，九歌去帮你把这人心连同账银一并收回来。”
“此话当真？”萧破不觉欣喜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姬将军打开的局面不能半途而废，你让许攸安排一下，我即日出发。”
“太好了。”萧破高兴道：“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我一会便吩咐许攸去核对账本，明日再行定夺。”
“好。”
回营的途中，九歌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折返去找了许攸，问他要了巡营的排班情况，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