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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一颗少女心啊。暗忍着满腹含羞的相思。用自己的发钗在床栏上一笔一划的刻上心爱之人的名字。那是怎样的一个自己啊。
如今。那个芳心暗动、满腹相思、清纯如水的自己又到哪里去了呢。
如今。这个狠心绝决、满腹仇恨、谷底风寒的自己又是谁呢。
这个“桓”字。既像是对过去的一个终结。也像是对过去的一个讽刺。一些都是不值的啊。
倾城收回了手。走出内室。再最后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在心内最后悼念了一下过去的自己。便吹熄了火折了。转身毅然的走出了屋子。
然而。倾城刚一走出屋门。便被吓了一怔。在月光的照射下。只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庭院中。此时竟忽然多了个人。
那个人似乎是跪在庭院中的一处地上。一面说着什么。一面在叩头膜拜。这人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耳边垂下耳坠子。竟是一个女人。不过。她看起來身材并不玲珑。动作也有些迟缓。可见不是个年轻女子。
倾城悄悄向这女子盯了几眼。心头竟猛然一跳。双目随即便湿润了。一声惊呼竟然克制不住的冲出了口。
“安姑姑。”
那女子正在叩拜着什么。听到这声惊呼也不禁吓了一跳。立时转过身來。而倾城已大步迎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章 安姑姑()
倾城热切的大步向那人迎了过去。眼中皆是湿湿热热的泪。然而。待她走近那女子的一瞬。却忽然怔住了。随即所有的热切顷刻冷却了下來。
只见那个女子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蜡黄的圆脸。一双淡淡的眉毛。手中拿着几块糕点。正慌张的望着倾城。显然。这女子并不是安姑姑。而只是一个与安姑姑年纪身形相仿的中年宫女。
发现对方原來并不是安姑姑。倾城顿感怅然若失。然而对方已经看见了她。倒也不好立时便匆匆走开。否则反而令人生疑。因此。倾城只好垂下头。失望的站在那中年女子面前。
倒是那女子先开了口。她打量了一下倾城。见是一个眉目虽清秀。却是满脸雀斑的年轻宫女。便笑了笑道。
“想必你也认识安姐姐吧。”
倾城方才已经叫出了口。此时自然不好再改口。又见这中年女子似乎并无敌意。便点了点头道。
“是的。”
那中年宫女点了点头。笑道。
“噢。看你年纪不大。似乎入宫不久吧。你是在哪里认识安姐姐的呢。”
倾城想了想。掩饰的道。
“啊。奴婢是在初入宫的时候认识了安姑姑。”
那中年宫女闻言似乎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糕点。抬起头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倾城。无奈月色昏暗。除了方才看到的之外。倒也再看不出别的了。她诧异的向倾城道。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吧。看你年岁不大。又眼生得很。以为你是新入宫的宫女。不过既然你入宫时便已识得安姐姐。那看來你入宫的时间倒是也不短了。你是哪里的宫女呢。”
倾城从这女子的话中隐隐听出了什么不对。而对她的这些问睿植豢赡芟钢碌幕卮稹K焖俚南肓讼搿K匙拍侵心昱拥幕啊:幕氐馈
“要说奴婢入宫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初入宫那阵子对宫中的规矩全然不懂。也不会服侍。洠侔ぶ髯拥拇蚵睢H舨皇怯邪补霉檬背0锍慕痰甲拧E局慌乱不畈坏浇袢樟恕!
那中年女子听了。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
“是啊。安姐姐是个好人。而如今这样的好人。在宫里是越來越少了。”
这女子说着。又从身边的一个布手帕包中拿出了一块糕点。摆在面前的一个小小的土堆前。倾城观望着。忽然心中一凛。随即转眼仔细向那个土堆看去。
这个土堆就在落英阁的门前。就在原來的那片虞美人花园中。这个土堆倾城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她曾为虞美人立的那个绢冢吗。
这个陌生的中年女子竟然是在拜祭虞美人。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倾城行至那女子身旁。也在虞美人的绢冢前跪了下來。转头向那女子客气的道。
“啊。这位姑姑。奴婢还洠虢棠趺闯坪簟!
那女子淡淡笑了笑。道。
“我姓岳。你就叫我岳姑姑吧。”
倾城向着岳姑姑俯了俯身。叫了一声。
“啊。岳姑姑。”
随即又看了看面前的绢冢。故作不知的道。
“岳姑姑。今日是上元节。姑姑为何不去观灯赏月。却來到这冷宫之中呢。方才看姑姑似乎是在拜祭。不知姑姑在拜祭何人啊。”
见倾城也与安姑姑交好。岳姑姑便放松了戒心。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幽幽的道。
“不瞒姑娘说。其实我也不知我拜祭的是何人。我只是按照安姐姐的嘱托。每逢年节便來落英阁前的这个小坟冢祭拜一下。也不管拜祭的是何人。既然是安姐姐的心愿。我就帮她完成便是。”
倾城的心头忽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悲怆感。那种慌张不安。那种忐忑难言。令倾城的声音都微微发颤了。她似乎有些胆怯的问道。
“既然是安姑姑的心愿。那她为何不亲自來拜祭呢。”
岳姑姑闻言无比惊奇的盯着倾城。似乎发现了什么人间少见的奇景一般。张口结舌的道。
“姑娘。难道你不知道吗。安姐姐在两年之前。就已经亡故了。”
倾城闻言。心头立时一阵沉闷的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撞了一下。盯着岳姑姑难以置信的道。
“什么。安姑姑她……她竟然已经亡故了。”
倾城此次回宫之后。还曾多次暗中留心寻找安姑姑。本想着在她大势初定之后。就去明察暗访找回安姑姑。可万洠氲健0补霉谩D歉鲈形ㄒ徽嫘墓匕娜恕D歉鲈胨使部嗟墓霉谩H丛缭诹侥昵熬鸵丫龉柿恕
兴许是见到倾城面色极其难看。岳姑姑上前扶住倾城的胳膊。连声问道。
“姑娘。你怎么了。看你像是与安姐姐十分交好的样子。却如何连她患病而亡都不知道呢。况且。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啊。”
哀痛之下。倾城的脑子似已转不动了。她勉强编造着原因。沉声道。
“奴婢认识安姑姑不久。就因貌丑而被主子嫌弃。后來被打发到繁谢宫后面去扫街。从此便再也洠в屑补霉谩R蚺久渤蟆W苁潜蝗饲撇黄稹R参奕嗽敢庥肱舅祷啊R虼斯兄乱惨桓挪恢!
岳姑姑听了。叹了口气。道。
“这也难怪你不知道了。其实我也奇怪。我和安姐姐是一同入宫的。一起在宫中服侍了三十多年。安姐姐原本是在汤沐池的。专门服侍新入宫的嫔妃沐浴。那地方虽然洠裁闯鐾分铡5挂沧栽谇崴伞?珊髞聿恢巍0步憬愫鋈焕肟颂楞宄亍H缓缶鸵涣侥暌膊患恕!
倾城随着岳姑姑的话回想着。她第一次见到安姑姑便是在汤沐池。安姑姑对她温言抚慰。而后來。安姑姑忽然离开了汤沐池。自是因为她随着自己私藏进了繁谢宫的缘故。
岳姑姑继续道。
“后來。大皇子降生之后。我才又忽然见到了安姐姐。她不知何时竟成了当时的荣贵妃宫里的人。再后來。好像是……”
岳姑姑顿了顿。蹙眉垂首回忆着。语气哀伤的道。
“好像是那个皇子的乳母去伏国和亲之后。安姐姐就从毓庆宫被打发到苦刑司后的偏馆里了。现在想來。安姐姐似乎早已知道她患了急病。因此便事先嘱托我以后每逢年节來这里祭拜。她说她也不知这被祭拜的亡灵是谁。她只知那是她曾经的一个主子的心愿。她说她今后怕是來不了了。便让我替她和她原來的主子完成这个心愿。她说这是她唯一能为她主子做的事了。果不其然。那之后洠Ф嗑谩0步憬憔筒⊥觥K涝谄堇锪恕!
倾城的心痛楚难当。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丧母的哀痛。
安姑姑。她哪里是得了什么急病。她分明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了口。皇子生母的秘密。太后和石蓉绣怎会允许半点泄露的可能。而安姑姑是详知内情的人。又怎能容她留着活口。
可安姑姑知道自己命不久长之时。却洠в邪氲惚г购桶媚铡7炊辜枪易拍奇棠鞘泵糠昴杲诩腊萦菝廊说氖隆L匾庵鐾辛诵湃沃嗽谒篮蟠绦
倾城咬碎银牙。心中泣血。暗叹。“安姑姑。你终究还是被我连累了。你如此对我。这份情意让我如何报答才是呢。”
倾城忍着眼中的泪。低声道。
“安姑姑。枉她关照了我一场。我却连她亡故的消息都不知道。连送一送她都不成。”
像是安慰倾城一般。岳姑姑一边又在绢冢前摆了些果子。一边道。
“在宫中私自拜祭是违反宫规的。何况又是上元佳节。因此只能摆些点心果子。却不能用香火。也不能焚化纸钱冥饷。怕火光会引來人的注意。其实这事儿是很冒险的。但不知为什么。我竟答应了安姐姐的这个嘱托。可能是因为安姐姐确实是个好人。也可能是因为安姐姐曾说过。她的那位主子让她闻到了宫里少有的人味儿。她希望这宫中能再多一点儿人味儿。姑娘。我看得出你对安姐姐是情真意切的。你也算是个有人味儿的。想安姐姐地下有知。会欣慰的。不会怪你的。”
岳姑姑说着又摇头叹息了一声。啧啧的道。
“那时安姐姐只交代我來这里拜祭。其余的一概不说。否则我真要问一问她。她曾服侍的是哪位主子。能够跟着那样的主子。当真是有福了。”
倾城几乎要狂笑起來。心中暗骂自己。跟着她这样的主子哪里有什么福气。反被她连累得连命都洠в辛恕7吹故撬D芄挥黾补霉谩2攀撬诨使懈惺艿降奈ㄒ灰坏愣宋抖D遣攀撬母F
说话间。岳姑姑已经收了拜祭用的点心果子等供品。依旧用手绢包了。向倾城道。
“姑娘。你今晚怎么到这里來了。”
倾城回了回神。勉力平复着语气道。
“奴婢原本在外面扫街的。忽然听到这里好像有笛声。便好奇想进來瞧一瞧是谁在这里吹笛。不想却找错了路。误闯到这里來了。”
岳姑姑闻言低声向倾城道。
“姑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