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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掷地有声,言语间显然对席上一众嫔妃入宫至今仍全无孕息而微有责怪之意。如妃等人听了,皆默默放下筷子垂首不语,眼神却都在偷偷瞟着荣贵妃石蓉绣。因为,若在以前,石蓉绣是最禁不起别人提起子嗣的事儿的,那是她的痛处和担忧。
慕容予桓不明白,太后为何会在上元家宴这样喜庆的时刻忽然提起这些事。想再出言劝劝,可见太后不悦的神情却又不敢轻易开言了。
席上立时静了下来,方才的其乐融融也似僵住了一般,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正这时,只见一旁的石蓉绣忽然起身离席,端起一杯酒满面春风的来到太后身边,笑向太后道,
“太后,您怎么忘了?您不是已经为皇上选中了三位新人了吗?臣妾早已命人将蘅芷宫、碧棠宫和秋芙宫都收拾出来了,大伙儿天天儿眼巴巴的就盼着三位新人入宫呢!而且还有两年就又是大选秀女的时候了,这宫里一定会一日比一日热闹的!”
太后听了,果然展颜笑了笑,道,
“蓉儿说的也是。也罢,哀家就再耐烦些时日,再等一等吧。”
石蓉绣灿烂的笑着,将手中的酒杯举至太后面前,戏谑道,
“蓉儿敬太后一杯,请太后饮过这杯酒就不要再愁眉不展了。太后不高兴,后宫的姐妹们就都高兴不起来了,这心情一不畅快,肚子里就更不容易有好消息了。若是太后高兴,姐妹们也就都高兴了,这一高兴,说不定明日就一齐都有了喜讯了呢!”
“哈哈哈哈!”
石蓉绣的俏语娇音将整个宏宽殿的人都逗笑了。
太后更是开怀大笑,点着石蓉绣道,
“蓉儿倒是会说,你们五个人明日一齐都怀上了,那岂不成了奇闻?便是送子观音显灵了,也保不准这样齐齐的送了来啊!”
太后说罢,一手推着慕容予桓,一手指向石蓉绣道,
“皇帝,你听听荣贵妃这张嘴,她想五个人一齐都怀上呢,皇帝可要加把劲儿了!”
席上众人闻言又再次大笑起来,太后接过石蓉绣的酒一饮而尽,气氛终于又热闹融洽起来。
慕容予桓看向石蓉绣,石蓉绣用帕子掩口而笑,目光流转间也看向慕容予桓,两人一对视,皆是缱绻一笑。
谁知,这相视的一笑,就被座下一直盯着皇上的如妃尽数看在眼里,心中顿生醋意。她悄悄捅了捅旁边的瑾贵人,示意瑾贵人去看。瑾贵人一见,立时也升了妒意,忍不住酸溜溜的道,
“太后,嫔妾只怕贵妃娘娘不能如愿呢!您看,皇上的眼神只看着贵妃娘娘一人,嫔妾等人在皇上眼中似如无物,因此要有喜讯怕也只是贵妃娘娘一人有,哪里能够五人全都有呢?”
瑾贵人的话明显是在暗里抱怨石蓉绣霸宠,令她们沾不到皇上雨露。可石蓉绣听了却似浑然不觉,笑向瑾贵人道,
“本宫多谢瑾贵人吉言!其实,皇上对后宫姐妹平分秋色,雨露均沾,便是五个人都有也未为不可,只是时辰有早有晚而已。”
慕容予桓听了,大声称赞道,
“蓉儿说的很是!你们五人早晚都会有喜讯的!”
瑾贵人撇了撇嘴,不敢再说了。
陆常侍位分最低,自是不敢多言,而林贵人生性胆怯,也不愿多言。没有了帮衬,如妃只好忍了气作罢了。
这时,宏宽殿外的内侍入内回话,说烟花和焰火以及孔明灯等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后和皇上的示下。于是,慕容予桓和石蓉绣一边一个扶了太后,其余众人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宏宽殿。
整个皇宫已沉浸在一片灯海之中,宏宽殿前的灯影更是绚丽辉煌。慕容予桓抬手示意后,万支烟花立时腾空而起,一片片一重重有如火树银花,瞬间便点亮了整个夜空。
众人拍着手,欢笑着,指点着,议论着,喧闹无比。太后凝望着夜空绚烂多姿的烟火,喃喃的向慕容予桓道,
“先帝在世时最不喜欢烟花,说这是一亮而散的东西。繁盛辉煌只短暂一时,最终便归于长久的沉寂,很不吉利。因此先帝在位时,宫中每逢上元节,只燃彩灯却从不放烟花。但哀家却喜欢烟花,虽长久的沉寂,但它的繁盛辉煌却足可光耀苍穹,厚积薄发,一鸣惊人,便是沉寂也尽了它的价值了。”
慕容予桓应了个“是”,心中有些不安。今晚,太后情绪落寞又总是念起先帝,不知是不是又在回首往事了。
第六十九章 夜访故人()
慕容予桓从陶安人手中接过太后的凤纹狐裘,亲手为太后披上,轻声道,
“母后,夜里风冷,看一看就回殿里去吧。”
太后披了狐裘,依旧仰头望着璀璨的夜空,感慨的道,
“皇帝,不急,再看一看吧。这上元节的烟花,哀家也不知还能再看几回了。”
一句话说得慕容予桓心中酸楚,忙道,
“母后何出此言?母后正当盛年,且凤体康健又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呵呵!”
太后被逗笑了,转头对慕容予桓道,
“皇帝金口,说哀家长命百岁哀家就定能长命百岁。只是,哀家不忍心让你父皇一个人在九泉之下寂寞太久啊!”
“母后……”
慕容予桓还想再说什么,太后却笑着摆了摆手,道,
“皇帝,哀家老了,总在殿上坐着也坐不住,东西也吃不了许多。今儿是上元夜,都说正月十五走百病,不如你就陪哀家在宫里走走吧。走一走袪病消灾,说不定哀家便真可长命百岁了呢。”
慕容予桓连忙答应下来。
一旁的石蓉绣听了,过来亲亲热热的搂住太后的手臂,娇声调笑道,
“太后不许偏心,既然这正月十五能走百病,太后可不能只带了皇上一人去,也带上蓉儿去走走百病吧。”
今晚的上元家宴,因人丁稀少,场面冷清,太后心中有些抑郁,全靠了石蓉绣才得开怀笑几声。因此,今晚太后最喜石蓉绣,慕容予桓也极愿石蓉绣多陪在太后身边调笑取乐。
果然,太后一听便立时答应下来。于是,慕容予桓交待如妃等人自去继续饮宴谈笑、观灯赏月,自己和石蓉绣则陪了太后向宫里而去,只陶安人、秦公公和喜兰跟随着。
从宏宽殿的高台上抬级而下,放眼望去,只见宫中一片灯火辉煌,真如同“东风夜放花千树”。及至下了高台,又见各条甬道上皆是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彩灯挂了无数。
太后见了,回身向陶安人道,
“良芝啊,你去说与内务府,定要派人看好了这些灯。虽说下过几场雪,但冬日里毕竟冷得发干,若是那灯被风吹落在枯树枝上再走了水倒麻烦了。”
陶安人听了,有些为难的向太后道,
“太后,奴婢对内务府不熟,也不知这个差事该交给谁,若是找错了人传错了话儿倒耽误了事。”
太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刚要开口,慕容予桓忙道,
“母后,还是让陶安人陪着母后吧。这种事儿让秦万去就是了。”
说着转身对秦公公道,
“太后的喻旨你都听见了?快去传知内务府,让他们一定小心谨慎。”
“奴才遵旨!”
秦公公应了一声,急忙赶去内务府了。
秦公公走后,慕容予桓向太后道,
“儿子陪母后走百病,不知母后想去哪里走走?”
太后凝望着眼前的灯海,慨叹道,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这世间的人与人就像杜甫这诗中写的一样儿,一旦分离,就真如参星与商星一般此出彼没永不相见。过了这个上元节,哀家与先帝这一别,就已是四个年头了。”
说完,太后转向慕容予桓道,
“皇帝,哀家今晚想去看看故人,趁着还没有到‘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时。”
今晚的太后很是多愁善感,似心怀抑郁难以排遣。慕容予桓觉得可能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上元团圆之节勾起了太后对先帝的思念。因此,听太后说要看看故人,便连忙应了,笑道,
“母后好主意!上元之夜既观了灯又赏了月,既袪了病又访了旧,果真是一件风雅之事!只不知母后想去访哪位故人?”
太后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却将在场之人全都惊得一愣!
只听太后语气坚定的道,
“丽妃!”
慕容予桓错愕了一下,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于上元节之夜回首往事感慨良多,怀旧欲夜访故人,可想要去访的竟是敌对了十多年的丽妃,这怎么可能?
他看了看一旁的石蓉绣和陶安人,只见她二人也同样满面惊讶之色。
慕容予桓回过心神,陪着笑委婉的劝道,
“上元节原是个喜庆的日子,母后何必要去见丽妃。跟着母后原是要出来走百病的,若是见了丽妃,母后又要生气,反倒伤了身子。母后要见故人,不如儿子陪母后去寿康宫看看几位太妃吧。”
太后却笑着摇了摇头,道,
“哀家不是气丽妃,哀家是可怜丽妃。想她当年做下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先帝都没有赐她一死,可见对她情意之深,可她竟白白辜负了。如今,先帝归天已近四年了,上元节哀家替先帝去瞧瞧丽妃,也算是慰藉先帝的在天之灵了。”
说到这儿,太后顿了顿,抬首看了看夜空中仍在绽放的烟花,又道,
“瞧过了先帝不喜欢的,也该瞧瞧先帝喜欢的了。”
说完,便扶着陶安人和石蓉绣向繁谢宫的方向去了,慕容予桓见劝不住,也只好跟了上去。
蒋成等一众繁谢宫的内侍死也想不到,太后、皇上和荣贵妃会从喜庆亮堂的上元节御宴上跑到阴冷漆黑的冷宫来,因此全都找地方看灯、喝酒、赌钱找乐子去了。太后等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