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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什么姑娘!我不是一品楼的姑娘!”
“哦?”穆公子不懂了,“既然你不是一品楼的人,那放春宴……”
云嫣忽然奔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穆公子面前,
“公子,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并非风尘女子,我是被拐卖到一品楼来的。我爹爹是济阳县县尉莫应才,求公子代传书信给我爹爹,让爹爹来救我。若公子肯救云嫣于水火,便是云嫣的再生父母!”
“你叫云嫣?”
“正是,小女莫云嫣,是济阳县县尉莫应才的庶女。”
“哦?”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似乎让穆公子有些消化不过来。他慢慢走过去在椅上坐了,又抬抬手示意云嫣起来,然后便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云嫣并不相信,这个为她出了天价的穆公子,会甘愿白花了这许多的银子而救她回家去。
天下哪有这种只花钱而不收货的事情?
她对这穆公子并没有指望,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有一丝希望也要去争取一下。这是她为自己的命运做的最后的抗争了。
沉思了片刻,穆公子终于开了口,
“莫姑娘,来,请坐。你把你的事情细细的跟我说说吧。”
第六章 世态炎凉()
云嫣没有坐,就这样站在穆公子的面前,将自己此番的先后遭遇原原本本的一一道出。
穆公子坐在椅上,安静的听着,始终皱着眉头。云嫣讲述完后,穆公子仍然沉思不语,似有满腹的心事。
房间安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一两声鸟鸣。云嫣静静的注视着穆公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抱着希望,还是应该趁早死心。
良久,穆公子终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了看云嫣,随即缓缓起身,向她道,
“莫姑娘,你的事我都听明白了。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去处置,我还要想一想。这几日就只好委屈莫姑娘先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我会安排,莫姑娘放心就是。”
他还要想一想?想什么呢?莫非是担心爹爹会不相信他传的书信?还是心疼自己花的大笔银子最终落了空呢?
云嫣刚想询问,却见穆公子已经打开房门走出去了。
门外立刻传来千日红谄媚的笑语声,
“哎哟,穆公子,怎么这就走了?我方才已经吩咐为公子备下好酒好菜了,公子再坐一坐吧。我们临江仙是新人,还没经历过人事儿,也不懂得怎么服侍,穆公子可要好好**她才是。”
穆公子语气平淡,只道,
“不必了,改日吧。”
说完便径直下楼去了,千日红跟在后面好话连篇万般挽留。
到了楼下,几个随从模样的人见穆公子下来,忙迎了上去。穆公子向外走了几步,忽的又停下来,转身向千日红道,
“往后几日我不得空儿过来,银票我会继续派人每日送来,你可要照顾好临江仙。她的各色吃穿用度皆要最好的,切记不准让她见别的客人,也少些抛头露面,但也不必太约束了她,再过几日我自有安排。”
千日红听了无不依从,一口一个“是是是,全凭公子吩咐”。
穆公子走后,果真四五日再无音讯,没有什么人找来这里救云嫣,只有银票每日不错时的有人送来。看在银票的分上,千日红倒也不敢怠慢,只把云嫣留给穆公子一人。
一品楼里每日指名要见临江仙的客人不计其数,因为穆公子的原因,都被千日红挡了回去。看着云嫣,千日红时常叹息道,
“这哪里是个青。楼的姑娘,倒像是公府的千金小姐、豪门里的大家闺秀!”
云嫣呢,却只有苦笑而已。
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她何曾做过一个小姐或闺秀啊!
曾经在家中时,她是县尉的庶女,虽不千金倒也是小姐。可是呢?除了她柔弱的母亲,何人把她当过小姐对待?她不过是个名叫“二小姐”的使唤丫头罢了。
如今在一品楼,她锦衣玉食,有人服侍着,再也不必做活计了。可是呢?她依旧不是什么小姐或闺秀,她不过是个卖了大价钱的青。楼女子罢了。
想必这就是虞美人说的,是命罢了。
想起虞美人,云嫣心中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于是这一日,她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又一次闯出一品楼的大门。
因有了穆公子的交待,千日红这次倒也没有阻拦。她安排了一顶轿子让云嫣坐了,又让那两个粗壮侍女再加上两三个小厮跟着,并严令不许走远,且逛一逛片刻即回。
云嫣坐了轿,按照虞美人告诉她的地址说了,一行人抬着轿子向一个方向行去。
走了许久来到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街巷中。云嫣透过轿窗向外看去,只见一连几间破旧的泥瓦房子,有些房子连房顶都长出草来。她没有想到,在京城里也有这样寒酸的民宅。
众人抬着云嫣继续向里走去,一边走云嫣一边透窗数着人家。
还没走到巷子深处,便听到从前面传来许多人的说话声,七嘴八舌像是在议论什么。继续往里走,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巷子转了一个弯后,便看到一户人家门前聚集着好多人,都正伸长了脖子向屋里张望,同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了!就是那里!那正是云嫣要找的地方__虞美人的家。
看到眼前这个情景,云嫣心中又升起不祥的感觉。
一定是出事了,莫非……
云嫣下了轿子走过去,侍女和小厮们在后面跟着。刚行至这户人家门前,人群忽然闪开了一条路,就见两个男人抬着一口纸棺从里面出来。
“呸!丧气!一出来就遇见这个。”一个小厮低声啐道。
另一个小厮较为机灵,他向身旁一个正看热闹的老者问道,
“老丈,请问这户人家出了什么事?”
“哎,詹家的老太太,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屋里了。前几日还见她倚在门口儿盼她女儿来,可这几日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几个街坊觉着奇怪,便进她家里瞧瞧,不成想却原来死在屋里了。据说她家里柴米全无,她眼睛又看不见,也不知死了几日了。”
“这詹家老太太一个人过日子啊?”
“是啊,她家本是种田的农户,不是京城人氏。她男人死了,后来儿子也死了,家中只剩女子种不得田,她便跟她女儿来了京城,后来她女儿进了青。楼,她便一个人在家。正为这个,大伙儿都不愿管她们家的事儿,怕跟风尘女子扯上关系,名声儿不好听啊!”
那小厮听了不再言语,偷眼看了看云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嫣喃喃的道,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虞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
云嫣强忍心中悲痛,将怀中的包裹递给那个老者,含泪道,
“老丈,这是些钗环首饰,麻烦老丈同几个邻舍将此变卖了,为詹老太太置办一口像样的棺木,让詹老太太入土为安吧。”
那老者愣了一下,没敢接包裹,打量了云嫣一下,问道,
“不知小姐是何人?与这詹家老太太有什么关系呢?”
云嫣咬了咬下唇,不知该如何说。若说是虞美人托付她来的,这老者和街坊邻里们会不会也为了名声而拒绝接受云嫣的钱财呢?
想了想,云嫣道,
“我是詹老太太的旧邻,一直失散没有来往。今儿才找到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一个女流也不会操持什么,就请老丈和大家做主吧。”
那老者这才半信半疑的接过包裹,又叹道,
“这几日也不见她女儿来,我们又去不得那种地方找她,不知这墓碑上可如何落笔?”
云嫣心中揪痛,哀声道,
“不必找她女儿了,这碑上就写女儿敬立便是。”
出了这巷子,侍女和小厮们再不敢让云嫣四处乱走。何况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几个人便抬着云嫣匆匆往一品楼赶。
云嫣被卖入一品楼后,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呼吸外面的空气,也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看看京城的面貌。
繁华京城,天子脚下,富庶之地。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酒楼杏帘高挂,茶馆闻香下马,各种店铺更是鳞次栉比,街上华美的轿子或考究的马车来来往往,此种繁华绝非小小的济阳县可比。
可云嫣却没有心情看上一眼。
虞美人的母亲,詹老太太的惨死带给她的伤痛和内疚,缠绕在她心中久久挥散不去。她既觉得自己深深愧对虞美人,同时又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无能为力。
云嫣在轿中哀痛伤心,可轿外那几个小厮却兴致勃勃的看着街景。想是平日在一品楼难得有机会出来,今儿得了这个美差使可以出来逛逛,自是兴奋无比。
只听一个小厮向那个机灵的小厮道,
“哎?你有没有发现今儿街上的女子好像特别多,每个人还好像都兴兴头头的。而且那些裁缝店啊、首饰店啊、脂粉店啊好像生意全都特别好,简直是客似云来,比咱一品楼的生意都兴旺,这可真是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是你孤陋寡闻罢了!”那个机灵的小厮道,“你没听吴大官人来咱们一品楼时说的吗?选秀之期就要到了,皇上要大选秀女啦!”
第七章 神秘之邀()
穆公子一直没有再来过,就连千日红也犯起了嘀咕。
她自从开了这一品楼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当真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穆公子这样的。为云嫣花了海海的银子,却只是把她当成画,看看便罢了。
这叫什么事儿?
她派出许多小厮去明察暗访,想知道这位阔气的穆公子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可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打听不来。她打定主意,下次穆公子再来,一定要派两个小厮悄悄跟着他,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千日红琢磨着,就回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