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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也不是方迟做的。”史峥嵘下结论道。“既然水平比你还高,就没几个人了。你觉得是谁?”
洪锦城踌躇着说:“代码写得很干净,没有废话,感觉像是在故意抹杀个人色彩。如果非要我说的话——这种天马行空的风格,倒是很像creeper。”
“creeper都多少年没露过面了。方迟会认识creeper?”史峥嵘句句话都犀利而不留情面。
这时候那个负责监控的探员说:“史局,小区监控调出来了。”
“有看到方迟的行踪吗?”
“昨天早上离开小区,随后回来。后面就没有她的画面了。”
史峥嵘冷哼一声,“故弄玄虚。看来是她自己不想让我们看到。既然这样就由她去吧。下一个议题——“
“史局,还有一件事,盛清怀申请离家自由行动。”
“为什么?”
“他的独子盛奇因病入院,需要他照料。”
……
方迟和谢微时一同坐在平台上。林间的清风随着时间一同寂寞地流淌。
“如果使用十字*弩不行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方迟凝神思考着,喃喃自语。
谢微时捡起那支还钩着木头的箭头翻来覆去地看。
“是箭有什么问题么?”方迟问。
“你看看木头。”谢微时指给方迟看。
方迟接过那一块被箭尖带出的木头,细细看着,只见这木头纹理疏松,断裂的部分也是参差不齐。
她忽的心中一动,道:“所以,是木头的问题,并不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她看向那棵巨杉,“照理说,热带雨林中雨水和光照越多,树木的密度越大、木质越是坚硬紧实,但是我们偏偏选择了一棵木质松脆的杉树。”
谢微时点点头。“jungleflig勾连绳索,肯定不是像我们这种用十字*弩的简易方式。所以他们也不在乎木质是否密实。”
方迟倏然站起身:“接着来!”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两人更加的大胆细致。箭头穿透的是一棵百米之外的羯布罗香树,约有五十米高。方迟刚才滑过一次之后,已经能够解放双手,另外拿了一把十字*弩。滑到半路时,再向那棵羯布罗香射出带有绳索的一箭,相当于上了双重保险。
有惊无险地滑到对面那棵树上,她将绳索在树干上绕上数圈,把结打紧了,向谢微时做了个手势,便见谢微时也飞快地滑了过来。
成功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百米一百米地在丛林顶端行走,起初准备一次滑行还需要二十分钟时间,后面每一次的时间都大幅缩短,最后这样两人抵达下一棵树,都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当他们看到g草苫的屋顶时,表针刚走过12:30。
方迟站在树巅,用望远镜观察整个g村,很快锁定了善泽所在的那间最大的房屋——房屋周围有一对一对并肩而立的雇佣兵在不同的方向守卫,房屋正前方的空场上,停着三辆陆地巡洋舰。两个保镖模样的黑衣人背着手,叉着腿站在三辆车前面。
这三个人,方迟认识。祖枫的贴身保镖之二。看来,神经玫瑰和瑞血长生有勾结,基本是一定的了。但一个做神经精神类疾病药物的公司,和一个做血液病药物的公司,究竟有什么理由会走到一起呢?按照神经玫瑰一贯的风格,每年都会挑选一个特别的方向进行研发。去年是海妖塞壬以及能够克制住它的药品。今年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冰裂以及相对应的药物。那么血液病是什么情况?是在为明年的新方向做准备吗?
但这个事情太蹊跷了。以她对神经玫瑰的了解,神经玫瑰并不大可能突然从专长的神经精神类领域转向其他领域。
看来,必须去深挖一下了。
第36章 操纵者()
g的议事厅宽敞而高大,本来是转为村子里面的人议事所建造,约莫顶得上两个篮球场。八个巨型木雕漆饰金刚像悬在半空,面目狰狞地俯视着地面。
地上牵进来四个插线板,八台电风扇呈八卦形状对着中间围坐的人吹。
祖枫西装革履的,阿尐拿手帕不停地给他擦着汗。之前车上那台制冷机也给搬了过来,搁在他身后。
祖枫热得脖子上的痱子都出来了,一炸一炸地痒。他打死不挠,左手优雅地覆在右手上,右手紧紧拽着那个昂贵的袖扣。他磨着牙齿,脸上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说:“善泽,你们善家不是做走私的吗?连一台空调都买不起?”
善泽坐在他对面,穿着一件gucci的绣花白衬衣和细腿裤。他个子并不高,长得有点瘦小,身材五五分。可能是在沪地待久了,穿衣说话都夹带点不怎么地道的沪地腔调。
g中现在居住的这一支人,大多是从中国南部云南、广西边区迁移而来,以善姓为主。这一支人野蛮好斗,多行走私、贩*毒、器官和血液贩卖等不义之事。善泽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考到了国外的医学院,后来又回中国创业。
善泽仰起头来指了指房顶,“我这房子太大了你看得到的吧。这么个大房子怎么装空调?”他恳切地说,“祖总,不是我善泽为难侬。这小山村里,能有电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你看得出来的吧。”
阿尐又倒了一杯矿泉水在祖枫的金属杯里。水倒完了,上面的刻度还差2ml。祖枫看着别扭,说,“再去拿点水。”
善泽双手把桌子上那硕大的白铜凉水壶推到祖枫面前,说:“侬防这个紧,我真额老搞伐懂额。都是生意人吧,侬给我送钱,我还能害了侬?”
祖枫这个人谨慎,当然是不信他,但表面上还要做足戏份。喝完水,他拿白手绢擦了擦嘴,说:“没有任何这个意思。我肠胃不太好,对水质的要求高,有一丁点的杂质就不行,喝不惯普通水。”
善泽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讲究人!”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讲究人,一般都不谈价。”
祖枫扶了扶金边眼镜,说:“一个亿美金?善泽啊,我们神经玫瑰不是在扶贫。”
善泽翘起二郎腿,戏谑地说:“我真额老搞伐懂额,一个亿美刀不贵了吧?都是讲究人,不要这么刮皮。侬知道的伐,现在国际股市对医疗股很看好,阿拉拿这个专利去别的国家开公司,分分钟市值几十亿上百亿的好伐!一个亿美金,良心价了好伐!”
听到善泽说“良心”两个字,祖枫背后的阿尐极低声地嗤笑了一声。善泽耳朵尖,都听在了耳朵眼里,说:
“啧啧,神经玫瑰的人现在都这么没教养了,还是国际公司呢!别以为你们做神经药的就比我们做血液药的来得高贵好伐?我起码从来没干涉过血液病的发病率呀,你们神经玫瑰啊,恨不得人人都得神经病精神病。”他朝阿尐投去挑逗的一眼,“小刚妹,哥哥说的是不是啦?”
阿尐差点就要动怒,祖枫优雅地笑了下,说:“善老板,诽谤也是要定罪的。——所以五千万美金的价格你是一定不考虑了?”
善泽靠在宽大的檀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上的尖头皮鞋,道:“这套技术吧,全世界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侬好好想清楚啦。下回来谈,阿拉就不止现在这个价了。”
祖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西服。善泽以为他要说句什么正式的,却听见他说:“洗手间在哪里?”
议事厅中没有洗手间,公共洗手间在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平房里。雇佣兵让开道路,两个保镖紧跟着祖枫,守在了洗手间门口。
房梁上,方迟的隐形耳机里传来谢微时的声音:
“祖枫来了。”
方迟精神一振,凝神屏息。
这个公共厕所是专为议事厅建的。很干净,但到底天热,多少有挥之不去的味道。祖枫一进来,立即拿出手绢捂住了口鼻。
方迟心中两个字:矫情。
缓了好一会,祖枫才脱去西装,解开几颗扣子,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息,释放了自己。
他又去摸西裤。方迟以为他要方便了,无声地取下口罩,握紧了手中微型吹管麻醉针。这种麻醉针的射程只有五米,她必须等待祖枫走到小便池边才能行动。
然而祖枫并没有走过来。他细细检查所有便池里都没有其他人之后,戴上一个无线耳机,拨通了电话。他说的是英文。
“善泽不同意我们的价格。”
“他要价一亿美金。”
“是,我明白。”
“g中到处都是善泽的雇佣兵武装,我建议等他去到清迈再行动。”
“老板,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拿到那项技术。”
“是!老板!我知道了,不该问的东西,一定不问!”
祖枫的语气变得愈发的谄媚,方迟握着麻醉针的手渐渐松开,纤细的双眉渐渐凝聚。
祖枫显然是在和某一个人打电话,并称那个人为“老板”。这是她在神经玫瑰那么久,所从来不曾知晓的事情。
神经玫瑰背后,难道还另有操纵者?是国际公司的大老板么?
但神经玫瑰虽然是国际公司,各个国家的分支公司之间其实没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总部对各分公司的管理非常的宽松,并且鼓励彼此之间的竞争。神经玫瑰中国公司因为在去年有海妖塞壬这个拳头产品,在整个公司中的地位一跃而上。祖枫几乎能够与总部的高层管理人员平起平坐,他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呢?
“对了老板,我怀疑有人在调查我们和善泽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们进入g时,我看到路上有新鲜的车辙。但善泽说,今天一整天g所有入口严加防守,只允许我们的人进入。我很怀疑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
“十九局?对,我也很怀疑是十九局。但自从我们关停海妖塞壬的实验室,再加上萨夫琴科上任之后,十九局已经放松了对我们的追踪。如果确实是十九局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