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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酒觉得他有点奇怪,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项白眨眨眼,仿佛想起什么,乖巧地敲敲她肩膀,“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想,他也不会别的,以前惹何无心生气也是这样的,如果这样再不管用,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哎呦,你干嘛啦。”胡小酒拨开他的手。
这让他颇为尴尬,好像忽然发觉自己做了些很跌份儿的事,又好像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不觉耳根子红了红,刚要走便又听她说道:“你手好冰噢。”
“但我的心是火热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根本没过脑子,就这么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却觉得更加尴尬。
“哈哈哈哈!你赢了,哈哈哈哈!”胡小酒爆出一串爽朗的笑声,这让他感觉好很多,似乎不再那么尴尬,但是又好像有那么点难以描述的微微的失落,可是胡小酒显然没有发觉这一切,反而问他,“对了,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想到是鳝鱼血呢?其实你说的那种恶作剧,我小时候也玩过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胡小酒从刚才就在想,原来这种恶作剧竟然有那么漫长的历史,她甚至在不着调的想,为什么没有人给这种恶作剧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因为我的房门上也被人涂了这个。”项白说道。
“什么?”
“如梅的门前也有。”他又说道。
“那你”胡小酒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与恐惧。
第68章 芳林黯香魂(十五)()
“我知道你在猜什么,但这显然不是杀人预告之类的东西,因为按照时间,我应该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被涂上鳝鱼血的,然而我却活的很好。”
胡小酒想说,可能他只是还没有动手,又觉得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吉利,只好说道:“那这个鳝鱼血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只是巧合吗?跟凶手根本没有关系是另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做得?没那么巧吧!”
这下项白也发不出来了,摇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只能猜测,或许凶手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受害者出去,但是出去干什么,我却猜不透。”
“猜不透就先别猜了。”宁柯从房中出来,说道,“好在还有时间,破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要紧。”
“好吧。”胡小酒伸个懒腰,“好困哦,我要去睡了!”
见宁柯往相反的方向走,问道:“柯柯你去哪?”这是胡小酒的小心机,故意叫宁柯为柯柯,因为柯柯腿短,反正宁柯也不知道,完全不排斥柯柯这个爱称。
“我先带人去把郭素玉的尸体安置好,你们先回去。”宁柯说道,郭素玉的身份与如梅不同,终归要亲眼看着安顿好,他才能放心。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宁柯微微一笑:“乖,我们小酒越来越知道疼爹了。”
胡小酒翻个白眼,转头就走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胡小酒和项白就拿了一盏灯,这还是项白记得拿的,胡小酒穿越了一年多,还是经常不习惯夜里出门带灯,因为她总觉得会有路灯,然而事实上却总是没有的,偏偏她还很怕黑,死死揪着项白的袖子,一点也不敢放松。
“嘶,你掐着我肉了。”项白拎着灯慢悠悠地走,他心里还惦记着案子,故而有些漫不经心。
“昂有吗?对不起啊”她松松手,不一会儿又掐住了。
“嘶,你是故意吧?”
“不是。”胡小酒嘀咕道,“人家有点怕嘛。”
项白默默地翻个白眼,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魏秋山说过,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旁边有男人,或者有她心仪的男人就会装柔弱,虫子也怕,蟑螂也怕,什么都怕,其实都是骗你的。而且这个时候,她们通常不会说“我有点怕”而会说“人家,人家有点怕。”就是让你关心她的意思。
自从项白明白了这个道理,便彻底走上了注孤生的道路,原因很简单,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刚想要故意把灯扔在地上,忽然看到夜色里胡小酒乌溜溜的眼睛,她皱着眉头,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项白心里动摇了一下,想起之前自己用橘子吓唬她的事,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吐了,或许她真的害怕吧?
转而他又想到之前何无心说的话,他说胡小酒在飞花廊见到了鬼,他心里便又笃定了一些,她是真的害怕,若她是真的害怕那就与别的女人不同了,是真的需要些关怀。
就这么想着,他们便走到了流云厅前,项白甚至还有些惊讶,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反而胡小酒松了一口气,她很高兴,终于回来了,大喊着:“阿念!阿念!我回来啦!”
“晚”项白半句话憋在胸口,颇有些气闷,这人也太不知感恩了,一点儿礼貌也没有,刚要走却听她喊道,“白白,你等一等再走吧?”
“我,为什么?”项白对这个提议很不能理解。
“外面很黑啊,你只有一个人。”
项白觉得好笑:“那就一个人呗,我又不怕黑。”
“不是啊,很危险啊。”胡小酒欲言又止,她总觉得项白的处境很危险,因为他的门上被人抹了鳝鱼血,这让她无端想到李莫愁的血手印,总觉得是个不太好的预兆。
“这有什么危险的,不说了,我走了。”
“哎!你等柯柯回来,跟你一起回去啊!”
“那他送我回去,他也得一个人走夜路不是”
“怎么了?”正说着宁柯便回来了,“你们在说我吗?”
“没有,我走了。”项白说道。
“哎你”
“没事儿。”
胡小酒捅捅宁柯:“你去送送他啊。”
“我凭什么?他那么大个儿的小伙子我去护送他?”
“哎呦!”胡小酒不高兴,从宁柯手中抢过提灯冲出去,没多大会儿又跑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嗯他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要紧吧。”
天黑走夜路,真的有点可怕。
“嘿,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儿奇怪。”
“哪里奇怪?”
“你别是喜欢小白吧?”
“我!”
阿念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说道:“我觉得像。”
“我?没有吧?”胡小酒挠挠后脑勺,“没有吧?”
“那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你不知道人家不待见你吗?”宁柯问道。
“我关心他因为我善良啊!他说他门上被人涂了鳝鱼血,你看,如梅的门上有鳝鱼血,如梅死了,郭素玉门上有鳝鱼血郭素玉也死了,这不恐怖吗?再说了,他不待见我,我就要不管不问吗?不太好吧。”
“他门口被人涂了鳝鱼血?”宁柯大惊。
“是啊,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想到郭素玉门口也有鳝鱼血嘛。”
“这小子怎么不早说!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早说!”
“我”
也不等胡小酒解释,宁柯已经走远了。
胡小酒很是委屈,她是没说,可是也没有人问啊。
阿念摸摸她的头:“不要紧,不是怪你。”
“凭什么怪我。”胡小酒嘟囔着,“我不让他走,他偏走,我让他去送,他偏不去我说了的。”她想这事儿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再怎么也怨不着自己,可是她还是会有一点担心。
宁柯赶到浮香园的时候项白早就到了,这才松一口气,又见何无心房里的灯还亮着,也不见外,敲敲门便推门进去了。
何无心只穿着中衣,盘膝坐在床对面的小塌上看书,见来的是宁柯稍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宁柯叹口气在何无心对面坐下:“还不是因为你那宝贝徒弟,你不是老早就说困,也没见你睡。”
“我想睡就睡,你管得着吗?”何无心道,“你方才说为了小白是怎么回事?”
“小酒说他的门上也被人涂了鳝鱼血。”
第69章 芳林黯香魂(十六)()
“鳝鱼血?”何无心蹙眉。
“如梅的门口被人涂了鳝鱼血,方才在郭素玉门上也发现了鳝鱼血,我怕他若出事,你再找我撒泼,特地跟过来看看。”
“哼,那你可错了,小白做事向来有分寸,他既然不担心,那就说明没事儿,是你大惊小怪罢了。”
“也是,都是小酒大惊小怪,我刚回去,门儿还没进她就撵着我出来追项白。”
“她撵着你追小白?”何无心放下手里的书,“他俩怎么跑到一起去了?”
“他俩一起回来的嘛。”
“那就是”何无心陷入沉思,半晌说道,“好奇怪啊”
宁柯也陷入沉思:“是啊,好奇怪啊”
“你觉不觉得”
“你觉不觉得”
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又不约而同地讳莫如深。
“你想说什么?”宁柯问。
“我一直很担心小白的性子会孤独终老,不过最近又觉得他好像开窍了许多。”
“或许年纪到了?”
“嗯,也有可能。”何无心点点头,“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事?”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一不小心做了棒打鸳鸯的事?”
“那也是只有你啊,是你把我的小酒硬绑走的。”
“你同意了的!”
何无心的眼睛露出八卦的光辉:“所以你是觉得”
“不好说,我今天问她了,我问她是不是喜欢项白。”
“她什么反应?”
“她她反应很奇怪”
“什么意思?”何无心试探着,“娇羞?生气?还是”
“都不是。”宁柯摇摇头,学着胡小酒的样子,“她说:‘我?没有吧?没有吧?’”
“听上去很迷惑啊。”
宁柯点头:“的确如此。你说,这个不太正常吧?”
“那就是不喜欢。”何无心说道,“小酒再怎么说也是姑娘,不可能一丁点也不害羞,如果她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