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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想到,她住的那间房,竟然早有裂缝,大地余动,她被坍塌的房屋压死。”屠无盗无奈道。
他本想着能够娶雪里为妻,可却没想到雪里早早死亡。
“所以,没到约定之期,雪里便死了?难怪……”慕安了然道。
“我送走她第二日,便找了酒馆喝酒,一醉就是二十日,等我想起来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尸体被家仆掏出来,就陈尸在院里。”屠无盗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所以你才找来?”慕安拍了拍屠无盗的肩膀,示意他从地上起来,“走吧,去看看雪里姑娘。”
雪里和阿扈正从犄角旮旯里找着丢失的木簪。
“雪里姑娘,你最后一次见到簪子是什么时候啊?”阿扈直起身子问道。
雪里一脸茫然地说:“我……我忘了……”
忘了,她忘了什么时候那支簪子丢了,也似乎开始忘记自己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她抬眼,微微偏头问道:“姑娘,你是谁?”
“雪里姑娘?你怎么了?”阿扈皱眉,却见雪里的魂散发出淡淡白光。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我们在找什么吗?”雪里双眼茫然,慕安却忽然闯进来,一把将雪里的魂收进手中。
“有人在雪里姑娘的魂魄上下了咒语,她会慢慢忘记一切,甚至忘记自己是谁,看不见活物,听不见声音。”慕安拧眉道。
“是谁!竟然敢动本大爷的女人!”屠无盗冷喝一声冲出地府。
“也罢,送雪里姑娘投胎吧……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想来,连她的死亡,也早有预谋。”慕安摇头叹息道。
“那,这要怎么个投法?”按说死者往生,按照地府新规应该在可供选择的范围内尊重死者的意见才对。
慕安看了阿扈一眼说:“她既然已经没有自我意识,那就按着她生前善恶为她选一个最佳选择。”
那之后,屠无盗便时不时闯进地府里,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偷东西,知道的,大抵都明白他是为了查雪里的下落。
阿扈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满脸是笑的屠无盗。
她早就该想到,雪峰就是当年的雪里姑娘,而屠无盗一直留着长发,是怕转生后的雪里姑娘再认不出他。
“恭喜你啊臭狐狸。”阿扈悄悄传音与屠无盗。
屠无盗回复说:“同喜同喜。”
“好啦,阿扈姐姐你快来,我今天买的卤鸡爪,特意让老板都加辣子了。可香了。”雪峰打开了装卤鸡爪的盒子,香味儿立刻就飘了出来。
“嘿嘿,还是雪峰妹妹懂我。”阿扈坐在了桌前,招呼着叶子也来吃东西。
可是叶子犹疑不决道:“那个,阿扈姐姐,我能吃吗?按说我是鬼哎,鬼怎么可能吃得到凡间的食物呢?”
阿扈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笨叶子,你现在可不是一般的鬼。咦,难怪你来中介所后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啊?原来是这样啊……”叶子恍然大悟,亏他还一直忍着什么都不吃,连水都不喝一口。
众人正吃着东西的时候,雪峰突然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便从包里掏出一枚U盘。
“阿扈姐姐,喏,这个给你。是这次《人鱼冢》的电影资源。”
阿扈接过,点头道:“谢谢啦,还要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她看着现在的雪峰,忍不住想起当年的雪里姑娘,所幸,他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那日之后,工作还是在继续,每天来的客人只多不少。
阿扈和叶子忙碌了一整天,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一天工作的时候,店里来了个瘦巴巴的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局促不安,习惯性地缩头缩脑。
阿扈将他迎进门来,他坐在椅子上,更是坐立难安。
“你叫狗子?”阿扈翻开年轻人的资料,诧异于这个时代了,竟然还有人的名字叫狗子。
年轻人点点头说:“嗯。是。”
“那狗子,你知道你怎么死的吗?”阿扈强忍笑意,低声问道。
狗子点点头又说:“偷东西,被打死的。”
“看来你很清楚嘛。”阿扈觉得这是一桩简单而平常的工作,像狗子这样因为偷东西被发现而被殴打致死的,不在少数。
多半都是失窃者下手没有轻重造成的。
“嗯,那你下辈子想投胎做什么呢?”阿扈按照惯例先了解死者意愿。
“我,我不想投胎。”狗子抬头说。
“啊?那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阿扈耐心问道。
“我舍不得我弟弟。”狗子抬起头的时候,阿扈发觉他眼窝深陷,生前应该常常昼夜颠倒。
“可是根据你的资料,你是孤儿,没有弟弟。”阿扈将热茶朝他推了推,“别紧张,喝点茶。”
“我认了一个弟弟。”狗子解释说。但他忽然又想到似的,又说:“我想问个问题。”
“好的,什么问题呢?”阿扈淡淡道。
“我能不能,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狗子露出热切的目光,看来他很想知道。
恐怕每一个孤儿,都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狗子也只是其中一员。
阿扈点头说:“嗯,我们中介所正巧有这项服务,不过需要五百积分来购买。”
第66章 孤儿怨()
“我买我买,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过得好不好。”狗子立刻就答应下来购买这项服务。
阿扈礼貌微笑,耐心道:“好的,马上给你办理。”
她将平板电脑转过来面向狗子,画面映入狗子的眼。
画面里,一个初夏的夜晚,一个穿着形制古旧校服的男学生抱着一只不大的纸箱子。
他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他快速将纸箱放在了公园河岸边。
男学生抚着心口,一路狂奔,仿佛刚才丢弃的纸箱里装着一枚炸弹。
“狗子,那个就是你的生父。”阿扈指着那个男学生说。
狗子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看电脑里的画面。
男学生跑进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打开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
不用说,那就是狗子的生母。
“丢掉了?”女孩听见有声音,缓缓睁开双眼,“丢哪儿了?”
男学生踌躇不安道:“我把他丢在公园里了,应该会有人捡到。”
女孩挣扎着坐起来说:“我要去看看。”
“别去,去就舍不得了。我们都还是学生,被发现了怎么办?”男学生急忙将她拦下。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我们的儿子啊!”女孩嚎啕大哭,却因为刚刚生产完,没有力气而身体发抖。
“我们得快点走,赶回学校去上课,不然老师会起疑心的。”男学生扶起女孩,把衣服拿给女孩穿上。
两人分头仓促离开了旅馆,留下一张满是血污的床。
“你看见了,这就是你的父母。”阿扈平静看向狗子,狗子却忽然咬牙切齿愤愤难平。
“为什么他们犯的错误要我来承担?为什么?不要我,就不该把我生下来!”狗子不停摇着头,声音里满是哀怨。
“狗子,像你这种情况,很常见,偷尝禁果的未成年少男少女生下孩子后抛弃。”阿扈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的狗子心中有愤恨。
“常见就是理由吗?对了!他们现在怎么样?”狗子忽然想到还没有看到父母如今的模样。
“继续看下去。”阿扈淡淡道。
画面中,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坐在镜子前化妆,有人开门催促。
“快点,就等你了,你女婿可是来接人了。”
那是一场豪华婚礼,新人笑得幸福,狗子却看得咬牙切齿。
新娘的母亲,正是他的母亲。
“凭什么?她凭什么过得那么心安理得?”狗子不甘也不满,可他已经死了,连去找母亲这件事都已经做不到了。
画面又转,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刚刚在办公室谈下一笔大生意,志满意得坐在窗前喝茶。
电话打进来,中年男人目光温和,声音也那样温和。
“噢,小凡啊?你说你想买那双限量版球鞋?成,你爸爸我今天心情好,一会儿给你转五万过来。什么?五万不够?行,十万。”
狗子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幸福,他们的错误,却要我来承担?”
“我不甘心。”他又补充一句。
是啊,凭什么?偷尝禁果的后果,要一个孩子来承担。然后他们继续他们的人生,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抛诸脑后。
他们不会自责么?不会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想起来,曾经他们有过一个孩子么?
他们会,可他们也会假装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绝口不提。
学生的恋爱,往往无疾而终,那个背负苦难成长的孩子也将被遗忘。
狗子,就是如此。
他刚生下来就被扔到了河边,被发现的时候,几乎快要断气了。
可他可悲而又幸运,他被好心人送进了医院救治。
然后,他又被送进了福利院,他什么也不明白,只是无忧无虑的成长。
可他终归会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当他发现这一点后,他逃出了孤儿院,以偷盗为生,也时不时做做童工。
等到成年了,也只是在工地上打打零工。
“狗子,想好投胎的类型吗?”阿扈又问了一声。
但狗子双手掩面,低声哭泣着,这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正在为自己悲苦的命运而哭泣。
但命运的轮盘已经停止了转动。
“我不想投胎。”狗子仍然坚持这一点。
“还是因为你那个弟弟吗?”阿扈皱眉道。
狗子点点头说:“我弟弟和我命运十分相似,对了,我能再换取一次刚才的业务吗?我想知道知道弟弟的父母在哪里。”
阿扈沉默了半晌,还是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