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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眼睛骨碌碌转着,点头道,“我懂了,阿爹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傻!”
“大小姐可真聪明,”薛安插了句嘴。
“那是自然,阿爹问我为何去了又回,”阿玖指着薛安得意地说道,“他昨日叫了我声大小姐,还有,我的面里没有放葱。”
薛安突然有些发窘,“属下言语失察,请望印公恕罪。”
“没有放葱是我的意思,怪不得你,”俊草轻轻一笑,“她年纪虽小,却是混迹在锦衣卫里长大,比一般的孩子机灵些。”
“谢印公,”薛安看着阿玖个头小小,但下盘稳健,身轻如燕,确实应该有些功夫。
俊草介绍道,“这位是薛安薛百户,阿爹能够平安待在这里,都靠他一力帮衬。”
阿玖蹦下地给薛安行了个礼,薛安连忙避开,作了个揖道,“属下见过大小姐。”
阿玖一向不爱客套,摆了摆手道,“阿爹,你失踪了这些日子,难道一直住在这里,你可知道,阿玄出去找你,差点走丢了,前些日子才自己找回家中。”
俊草看着乖乖坐在一边的阿玄,摇头笑道,“阿玄可没走丢,它早就找着我了,前几日我回到京师,才放它回去的。”
“真的么?那你之前藏在什么地方,为何咱们和汪直的人都没有找着你呢?”
“我被人救了,在那里住了段日子,”俊草敷衍几句,刻意隐去了人名和地方。
“被人救了?”阿玖将俊草上下仔细打量,又上手摸了一通,“阿爹受伤了没有?”
“没有,”俊草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阿爹什么事都没有。”
阿玖一脸将信将疑,走到阿玄身边,伸手揉着它脖颈上的绒毛,“阿玄好厉害,可惜它不会说话,否则我也不用担心了。”
这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步入内,“属下见过印公,见过大小姐。”
“余师傅,你,你怎么…”阿玖跺脚道,“好啊,原来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真是太可气了。”
余琪似乎没有心情与她打岔,“印公,属下有事回禀。”
俊草将阿玖招到自己怀里安抚着,一边问余琪,“什么事,说吧。”
“万岁爷最近染了风寒,龙体不适,接下去就是年节,所以,”余琪顿了顿,低声说道,“未来这几个月,咱们可能都不会有机会了。”
“阿爹,”阿玖仰头看着俊草,“你打算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俊草笑了笑,“阿爹只希望早些回家陪你。”
阿玖赶紧点头,“阿玖也想,做梦都想!”
“那就是了,阿玖,你已经出来得够久,赶紧回去吧,”俊草看着她稚嫩的脸孔,不想让她掺和其中。
“不嘛,”阿玖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扯着俊草的衣袖,着急辩解道,“我才来了这会子,阿爹就要赶我走,我不干。”
俊草心一软,挑眉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陪你吃顿饭,”阿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拱在胸口,可怜兮兮地求道,“好不好嘛,阿爹,我吃完就走,绝不耍赖,骗你是小狗。”
“印公,既然大小姐误打误撞找来此地,你就好好陪陪她,反正咱们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不如下回再议,”余琪轻声提道。
虽然阿玖很想知道他们在商议何事,可既然以后自己都不能再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在阿爹身边多赖上一刻,“阿爹,连余师傅都这么说了,你就应了阿玖吧,好不好?”
俊草无奈地笑了笑,“你高兴就好,苏大小姐。”
“高兴,我当然高兴,这么些日子,就数今日最高兴,”阿玖一把搂住俊草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
“不过你要答应爹,”俊草的脸色多了几分郑重,“这个地方,以后再不许来了。”
“一次也不行吗?”阿玖伸出一只手指头,可怜巴巴比划着。
“不行,”俊草加重了语气,将她的手指捏在自己手心,“阿玖,这事非同小可,你要听爹的话。”
阿玖嗯了声,将头埋在俊草的臂弯,熟悉的气味让她觉得十分心安,不过一会,她就觉得眼皮好沉,困得不行。
“你这一大早的闯过来,难道是整宿没睡?”他怀里的阿玖听到问话,毫无动静,竟然已经睡着了。
“这孩子倒是个急脾气,”俊草取过薄毯替她盖上。
第159章 明暗()
“说到年节,我突然想起一事,”俊草见怀里的阿玖睡得酣沉,低声谈起了正事,“每年上元之夜,万岁爷都会乔装出宫,一直要逛到宫门下钥前,才会回去,其间大约有两三个时辰。不过说是私访,宫外安排的侍卫和平时相比,只多不少。”
“印公这么说,属下倒是想起来了,”薛安接口说道,“多年前,属下曾被安排巡逻灯市,去到东安门才发现,那里都是身着便服的厂卫,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万岁爷在附近微服游玩。”
余琪听明白了俊草的意图,立刻提出异议道,“灯市位于东安门王府街东,崇文街西,上元当夜,人不得顾,车不能旋,属下担心,万一印公不慎露了行踪,很难全身而退。”
“你所虑甚是,”俊草手里轻轻拍着阿玖,压低嗓门道,“但灯市人多杂乱,有利有弊,关键要看如何利用。”
“属下以为,”余琪皱着眉头道,“就算咱们决定在上元节行事,印公也不能亲自前去,否则实在太过凶险。”
“荒谬,我怎能不去?”俊草摇头否决道,“难道你要让传信之人,带着万岁爷满大街去找我不成?”
“这,”余琪叹了口气,“属下还没想好,但总会有法子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可只有我出现在万岁爷跟前,才有活命的机会,若非如此,只怕在万岁爷赶到之前,我就已经死了,”俊草一边说话,一边似乎在想别的问题。
“印公说得在理,”薛安点头附和,“若被汪直抢先一步,咱们可就全完了。”
“话虽如此,但是,”余琪犹豫着说道,“万岁爷私访,到处都是轻装厂卫,其中大部分人都认识印公。就算印公乔装打扮,可除了贴身侍卫和厂卫,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圣驾,印公又该藏身何处?”
阿玖突然在俊草怀里动了动,俊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额间的湿发拨至一边,静静看着她睡得发红的脸蛋。
“再容我想想,”俊草听她呼吸渐渐平稳,才继续说道,“霜降刚过,这个节气,万岁爷容易罹患风寒,一旦引发咳疾,没有月余的功夫只怕好不了,上元节能否出宫尚无定论,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余琪早已习惯了他们父女说话的样子,可在薛安眼里,这样的俊草却十分陌生。按照惯例,宫中贵珰都喜欢认些义子之类,充于膝下解闷,可其中多为利益关系,无非是互相帮衬利用,相比之下,印公和大小姐这样的父女之情,倒是显得格外难得。
自从郑吉当上司礼监掌印,韦瑛私下里生了不少闷气,这样卖主求荣的东西,竟然还讨了汪公的欢心,真是可恶之极。这日他见郑吉前来,没声好气地入内禀告,“启禀汪公,郑吉来了。”
“住口,”汪直轻声斥道,“他好歹也是司礼监掌印,你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若是被人传将出去,又该说咱们御马监骄横跋扈、不可一世。”
“是,”韦瑛挤出一丝笑容,“都怪奴婢说得顺口,下回一定改。”
“请他进来吧,”汪直瞥了他一眼,吩咐道,“奉茶。”
“奴婢给汪公请安,”郑吉恭恭敬敬跪地磕头。
“我早说过,无论是外头还是私底下,你都不用行此大礼,”汪直面带笑容,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谢汪公,奴婢只有每日过来向汪公问安,这一天才能过得踏实,”郑吉躬身站着,双手奉上几份文移,“这些文书奴婢都已整理妥当,还请汪公示下。”
汪直草草翻了翻,多是些小事,只有其中一件,关于山东道监察御史宋慰民,上书弹劾刑部侍郎白齐振包庇杀人案犯,在人证物证俱足的情况之下,只判了三年牢狱,量刑过轻,“这案子我有所耳闻,案犯杀人之事确凿,却是失手误杀。宋慰民是吃饱了没事干,咬着这样的小事不放,你想个法子让他闭嘴就是。”
“奴婢明白,但此人性情刚直,而且,”郑吉提了一句,“他的嫡孙还是四殿下的伴读。”
“皇太子都不在我眼里,区区皇四子算个屁,”汪直冷哼一声,“你只管照我的意思去办就是。”
“奴婢遵命,”郑吉点头应了。
“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定夺,不用都来回我,”汪直将手里的文移抖了几下,丢在案上,“我问你,苏俊草的那些手下,如今可还安分?”
“他们早被夺了官职,降为普通厂卫,平日里只作巡逻之用,”郑吉乖觉地回道,“汪公尽管放心,奴婢都派人盯着呢。”
其实对于俊草旧属,汪直原本打算全都杀光,郑吉对于此事倒是半句话也没有,反而是石雅言劝说自己,因为旧属人数众多,太过杀戮会引起万岁爷的怀疑,因此才留了下来,不过他始终担心这些人会有异动,所以吩咐郑吉盯紧他们。
汪直听到这里,颔首问道,“苏宅四周可有什么动静?”
“一切如常,咱们的眼线一日两岗,都在那儿看着呢。”
汪直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一人,“那个毛丫头呢?”
“回汪公的话,苏俊草的义女外出也有人跟着,”郑吉打量着汪直的脸色,忍不住多提了句,“听说她最近常去各处闲逛,吃吃玩玩,似乎已将苏俊草给忘了。”
“是么,看来我是高看她了,”汪直啧啧道,“我还以为她会找我寻仇呢。”
“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哪里懂得大人的事,”郑吉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