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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这事奴婢知道,”武昌明唠唠叨叨描补道,“武忞曾在御药房当差,和苏俊草有些过节。如今那人既已被贬,奴婢已警告过小儿不许再生事端。”
“你这个当爹的倒是好糊弄!”曹吉祥斥了一句,脸色随之沉了下来,“看来你还不知道,他俩在入宫前就认识了,关系还不一般。而且实话告诉你,经厂盗案并非周德如所为,而是你那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什…什么?”武昌明将此事全权交给武忞处置,确实没有太多过问,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曹公这是从何说起,小儿虽然偶尔顽劣,可他绝对没胆子骗我。”
曹吉祥见武昌明还在袒护,语气不由强硬起来,“是吗?难道是我的手下弄错了!”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武昌明见他不悦,陪着小心道,“多谢曹公提点,奴婢这就回去查清楚。”
“昌明啊,”曹吉祥见这位多年老友满脸悚惶,心中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忞应是被苏俊草拿住把柄,所以才会去惹东宫。不过,他毕竟是经厂的人,无论苏俊草有什么把柄,我劝你还是要当机立断,若是他被问罪,你这个经厂提督难辞其咎。”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武昌明听罢这番言语,如坐针毡,他起身连连作揖,脑门上已沁出一排细汗。
“依我说,这事摆平以后,你也别偷那个懒,经厂的事儿还是要自己管着,才能放心。”
“曹公教训的是,奴婢确实疏忽了,”武昌明已是心慌意乱,只想早些回去问个明白,曹吉祥也没留他,让他回去了。
望着武昌明匆匆离去的背影,曹吉祥心里暗自嗟叹,他原是想查苏俊草的来历,想不到竟然翻出苏、武二人的旧帐,还顺带牵出了周德如的案子。自己和武昌明相交多年,今日叫他过来,就是想提点几句,省得这个老家伙日渐懒怠,最后栽在他儿子手里倒不值当。好不容易有几日休沐,还要倒饬这些破事,实在是煞风景,他想到此处,不禁吩咐道,“来人,去请小夫人过来,带上琴。”
武昌明离开曹府,心里暗骂武忞这个臭小子,闯了祸还要装无辜,害自己在曹公面前颜面尽失。他越想越气,回到经厂后,只恨人多口杂,不好马上拘了武忞问话,巴巴地等到晚上,才命人去叫了武忞来。
武忞见到武昌明,立刻跪地请安,正是低眉顺目的青葱模样,若非曹吉祥亲口告知,他绝不相信武忞竟敢如此放肆。既然人已到了,他反而不再心急,拈起茶盏饮了一口。
这茶虽没有曹吉祥的甘香,也算是上好的拣芽,每片叶芽上只带有一片嫩叶。武昌明看着清澈的茶色,想起日间之事,火气一下上头,猛地将茶盏摔在武忞跟前,眼看茶水溅了武忞一身。
武忞不知所为何事,可他早已摸透武昌明的脾气,只是低头跪着,“忞儿愚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爹爹如此大动肝火,还请爹爹明示,就算儿子死了,也能死个明白。”
“你这张嘴,就知道哄我。”武昌明一向偏袒于他,见他低声下气告饶,不禁心又软了,“你干的好事,还来问我?”
武忞没弄清缘由,只得轻声探问,“忞儿的差事无论大小,都会向爹爹回禀请示,不知爹爹问的是哪一件?”
武昌明听他又开始油嘴滑舌,冷冷诘问,“你有几桩几件,趁早都给我说清楚,若等我来问你,可就迟了。”
武忞并不知道武昌明见过曹吉祥,只是猜测他是听到些什么,才会如此责问,于是哀哀哭求道,“爹爹是哪里听来的闲话,爹爹若信不过忞儿,儿子以后该如何自处?”
平时十分有用的伎俩,今日却如隔山打牛,武昌明见他满脸泪痕,愈加恼怒,厉声斥道,“武忞,你究竟要瞒我到几时?”
武忞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只见武昌明一张白胖的圆脸,此刻已涨得通红,“来人,取家法来!”
武忞心知不妙,膝行上前,一把抱住武昌明的双腿,“忞儿若是做错了什么,爹爹只管吩咐家法,可忞儿实在不知道,你要儿子交代些什么?”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武昌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不复看他。
武忞自从认了武昌明作干爹,他从未对自己动手,如此疾言厉色还是头一回,武忞脑子飞快转着,急于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笞杖很快就被取了来,武昌明想也未想,大声喝令道,“来人,给我打!”
只听得笞杖起落劈啪作响,他雪白的肩背顿时泛出隐隐血色。
武昌明指着他叱问道,“你给我老实说,经库盗案是不是你干的?”
“爹…爹,”武忞被打得说不出话。
武昌明摆了摆手,笞杖停在了半空。
武忞终于缓上一口气,他抽噎道,“儿子这么做,都是为了经厂的差事。”
“放屁!”武昌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再敢胡说八道,今日别想活着出去。”
第32章 发难()
武忞也被吓了一跳,眼前之人横眉怒目,满脸戾气,像是完全变了一人,他心里惶恐,讨饶道,“爹爹息怒,忞儿这么做确实都是为了经厂!各宫里头,谁都不是容易侍候的主,每次都对咱们经厂百般挑剔。忞儿想着若能给他们些好处,就不用担心他们故意挑错,可儿子这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往经库里想法子。”
“那周德如又是怎么回事?”
“周德如不知怎的,知道了此事,还出言威胁,儿子怕坏了爹爹的声誉,只得将他处置了。”
“亏你还知道为我着想,我这张老脸,今日算是被你给丢尽了,”武昌明冷哼一声,“这事都是谁经手的?”
“是银宝和他的手下。”
“来人,将他们几个都给我提过来,”武昌明回头对武忞喝骂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有胆子做,怎么不给我做干净!”
“啊?”武忞听了目瞪口呆。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姓苏的手里?”
武忞不敢再瞒,磕头道,“爹爹你帮帮忞儿吧,忞儿知道错了。打从进宫以来,忞儿到处看人脸色,受尽欺辱,只有爹爹是真心待忞儿好,忞儿心里感激不尽,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武昌明见他已承认,不再理会他的马屁,“你在入宫之前就认识苏俊草?”
“是,他是儿子的家奴。”
“一个家奴当了东宫掌事,你心里不服气?”
“忞儿不敢,苏俊草就是个扫把星,我爹将他收入府中,不久家里就遭了横祸,他把我爹娘都给害死了!”
“什么扫把星!”武昌明忍不住斥了一句,“到底是何把柄?”
“应该是卷册子,上面记录了儿子每次去经库拿东西的日子,还有拿了什么东西…”武忞越说越小声。
“你是蠢么?偷吃了东西,还不记得擦嘴?”
“儿子每次都是独自前去,真不知道周德如是如何知晓的,”武忞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苦了脸答道。
武昌明没有理他,继续问道,“周德如又是如何知道,你和苏俊草的关系?”
武忞清楚记得自己那日的忘形之举,低声道,“儿子头一回见苏俊草的时候,有些失态,当时他也在场。”
“东西呢?”
“儿子去苏俊草那里找过了,只看到一块经厂的黄缎子,到底藏了什么,苏俊草不肯说。”
“回禀武提督,银宝等人已经带到,正在门外候着,”一人进屋禀告。
武忞背后一阵发凉,不知武昌明要如何处置自己和银宝。
“起来把衣服穿上,”说完这话,武昌明又吩咐几人,“立刻把这里收拾干净。”
还没等武忞穿好衣服,满地的狼藉已经不见,武昌明伸出两根白胖的手指,帮他扣上了脖颈处的最后一颗扣子,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肩。
武忞疼得一阵呲牙,却不敢出声。
“忞儿?”
“爹爹!”武忞膝下发软,早已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
“人已经到了,既然是你闯的祸,就由你来处置!”
“爹爹要忞儿如何处置?”
“你是他们的主子,你说了算,”武昌明坐了主位,沉声道,“把人带进来。”
三人进屋行礼,武忞见武昌明没有问话的意思,咽了口唾沫道,“武提督问起经厂盗案,我说你们不但拿了人,银票也都悉数追回,差事办得不错,武提督说了,经手之人都有赏赐。”
这个时辰被叫出来,又在外面等了半响,三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听说有赏,这才松了口气。
“银宝,除了你们几人,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么?”
“没有了,奴婢怕人多嘴杂,没敢让别人知道,”银宝垂首道。
武忞偷睨了武昌明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知道今日之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看着银宝,只觉得十分可惜,“银宝,你办事果然周到,不枉我将你带在身边这些年!”
银宝正要谢恩,却听武忞吩咐,“来人!把他们全都拖出去…杖毙!”
门外立刻冲进几人,俱是膀粗腰圆,如拎鸡仔一般,将屋内三人都提了出去。
“全给我堵上嘴,”武昌明双眉微皱,好似对武忞的拖泥带水还不够满意。
武忞说完杖毙二字,胃里早已翻江搅海,眼见他们不及求饶,就被带了出去,他头里一阵发晕,仆跌在地。
“明日把你手里的差事整理一下,我要过目,”武昌明坐着纹丝未动。
武忞以为他还想除掉自己,连滚带爬,跪在武昌明脚下,不停磕头,“爹爹,你饶了忞儿这条性命吧,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武昌明叹口气,“你怕什么?既然你喊我声爹,我便不会轻易动你。”
“爹爹,都是儿子的错,”武忞脸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