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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认到底,大不了被俊草治一个渎职。他偷偷瞥了俊草一眼,随即回道,“属下不知。”
“还不说实话,”俊草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我看你这颗脑袋是不想要了!”
“印公息怒,”余琪见他震怒,连忙分辩,“属下怎敢欺瞒印公,属下确实不知。”
“你是千户长,万里挑一的厂卫翘楚,”俊草冷冷一笑,“若不是你装聋作哑,我可不信,一个八岁的女娃,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是属下一时失察,大小姐又会些功夫,才会出现如此的疏漏,属下该死,请印公赐罪,”余琪说罢,复又磕头。
“若非阿玖知道你定不会依她,她又何必费尽心机,瞒着你们独自外出,”俊草突然伸手,拔出了余琪腰间的绣春刀,抵在他胸口,“余千户,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倘若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143章 肖府()
明晃晃的尖刀让一旁的程宗华暗自吃惊,余琪的额头更是沁出一排汗珠,尖锐的刀刃已经刺入胸口两分,只见俊草眼底含霜,并未打算就此停手。余琪原以为他最多治自己一个办差不利,没想到他认定自己有所隐瞒,竟然动起了手,但自己若在此时坦白,岂不是罪加一等!
正在余琪纠结之时,阿玖忽然推门而入,她见情势危急,空手就拿住了刀刃,“阿爹息怒,都是阿玖的错,还请爹爹刀下留人!”
“放肆!”俊草横眉斥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出去!”
阿玖见余琪暂时无碍,松开右手,双膝跪地,“阿玖知错,请阿爹先听女儿解释,再行处置。”
俊草也怕伤了阿玖,顺手将刀送回鞘中,“你是怎么遛出来的?难道两个锦衣卫还看不住你?”
“阿爹你千万别怪他们,”阿玖秀眉紧蹙,“女儿只是担心余师傅,所以才求侍卫放我出来。”
“你倒是字字句句不离余琪,”俊草端身坐了,沉声诘问,“也罢,你自己说,这般偷偷摸摸,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阿爹你别误会,你对女儿恩重如山,女儿心里只有你一位爹爹,”阿玖叹了口气,吞吞吐吐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人,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俊草瞥见余琪一脸惊讶,突然明白阿玖口中的‘那人’是谁。
阿玖见俊草没有发话,挪到俊草膝边,抱着他的双腿求道,“女儿怕阿爹心中不快,所以才骗了余师傅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求你看在女儿的份上,饶过余师傅吧。”
看她双肩颤抖,出言哀求,俊草心里五味杂陈,他以为阿玖是要偷偷遛去哪里捣乱,原来是孩子大了,渐通人事,知道自己无法生育,便想寻找她的亲生父亲。
俊草将她扶起,掏出帕子为她拭净眼泪,“这样一件小事,也值得你躲躲藏藏,你要记住,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哪怕是去杀人,也要带上侍卫,听明白了吗?”
“阿爹,你不生气吗,我要去看那人,”阿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要去肖府,而是你瞒着我独自外出,”俊草温言说道,“你知不知道,阿爹若是找不着你,会有多担心?”
“阿玖错了,阿玖再不敢了,”其实她从余琪嘴里知道自己并非俊草亲生,心里反而有些莫名的欢喜,她蹭在俊草怀里,细声求道,“我原就是好奇,打算远远看眼就走,阿爹,我答应你再不去了!有你这么好的爹爹,阿玖已经心满意足,可余师傅是无辜的,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俊草摸着她的脑袋问道,“你先告诉爹,肖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阿玖瞟了眼垂头跪地的余琪,眼珠骨碌碌转着,这事可了不得,若是告诉阿爹,余师傅铁定要倒大霉,她现编了个理由道,“在旧宅的时候,女儿就听过一些,但当时不太明白,只知道有个人的名字谁都不能提,会犯了阿爹的忌讳。直到后来才猜到他的身份,女儿就忍不住想过去瞧瞧,”
俊草是什么人,怎能听出她没说实话,“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肖家该如何走?”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啊,”阿玖溜下地,跪在他脚下求道,“阿爹,余师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对阿爹一向忠心耿耿,若是知晓事实,怎会任由女儿一人外出,求阿爹饶了余师傅吧。”
“如何处置,我自有打算,”俊草眼色依旧温柔,话里却透着威严,“还有你,私自外出也是要罚的。”
“是,女儿知道错了,请阿爹责罚,”俊草还未发话,她便腆着脸补充道,“但是最好不要练琴,也不要不准我出门。”
“看来我不能再让蓝钰陪你说话,你们俩个连受罚讨饶,都如出一辙,”俊草淡淡哂笑,“阿爹舍不得罚你,不如就罚阿玄吧,用鞭子将它狠狠抽上一顿,叫它长点记性。”
“不行,不行,”阿玖连忙摇头,“阿玄是为了护着我才扑人的,阿爹你罚我吧,罚什么都成。”
“那就说好了,余琪的伤没好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俊草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阿玖扁了扁嘴,“阿爹,求你不要将余师傅罚得太重,否则,阿玖要等好久才能出门。”
听到这童稚之语,俊草的唇角终于多了一丝笑意,“那日你总算带了腰牌,否则阿爹要去京兆府衙走一趟了。”
“那是自然,女儿知道锦字腰牌管用,才不会忘带呢,”阿玖嘻嘻而笑,满脸得意。
随着阿玖离去的脚步,余琪的心又高高悬了起来。
“余千户,上回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今日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扯谎,我看你是成天和阿玖搅和在一起,已经忘了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俊草淡声斥责,却让余琪心惊胆战,他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要是再来几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紧向俊草“坦白”了全部,又替自己分辩道,“印公息怒,属下由印公一手提拔,无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忘记印公的高恩厚德。肖府之事属下只是私下猜测,所以不敢妄言,绝非存心欺瞒,还望印公饶过属下的无心之失。”
“好一个无心之失,”俊草冷哼声道,“究竟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这事到此为止,但是再有下回,我定斩不赦。”
“是,属下明白,属下谢印公宽恩,”余琪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嘀咕道,小祖宗,你可把我给害惨了,明明说好不去肖府,竟然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还闯了祸。哎,这两位主子,都不好伺候,一个比一个主意大,自己夹在其中,还真是为难,为难啊。
“来人,侍卫长余琪疏忽职守,笞刑六十,其余随行之人刑责减半,都给我带下去!”俊草口宣责罚,不久屋外便传来笞杖抽打皮肉的声音。
程宗华担心了半日,想着总算没闹出人命,刚准备舒口气,听俊草发话,“去查下那人的近况,尽早回禀。”
第144章 偏信()
程宗华来到东厂衙门,见俊草正在写字,便侍立一旁,直到俊草搁笔,才上前回话,“印公,肖益春两年前就已过世。”
俊草似乎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他家里如今还有何人?”
“肖家两位高堂尚在,还有肖益春的数十名妻妾,以及几位未出阁的小姐。”
俊草嗯了一声,淡淡道,“这事你知道即可,不许去往外说。”
“是,属下明白,”程宗华低头答道。
知道肖益春已死,俊草心里突然轻松不少,他在屋里踱着步子,脑中又想起另一件头疼的事。
程宗华看他眉头轻蹙,不禁问道,“印公可在忧虑辽东之事?”
“自从上回收到密报,距今已有月余,”俊草倚在窗前的榻上,随手拈起一块淮山橘饼慢慢吃着,“就算咱们的人在路上有所耽搁,也应该到了。”
“最近北方突降大雪,可能因为路上难行,递信之人才会迟些,印公不必太过烦忧,说不准明日一早,密报就到了。”
俊草轻轻摇头,掏出帕子抹了抹嘴,“汪直不是省油的灯,我是担心他有所察觉,递信之人才无法如期而至。”
“印公放心,”程宗华颇为自信地回道,“那些人都是属下亲自挑选,分散在马文升的随从之中,各领其职,彼此之间又并不认识,就算汪直查到其中一人,其他人也会递出密报,绝不会耽误印公的差事。”
“我没想到,贡使居然是被陈钺所杀,马文升那个直脾气,一旦查到此事,绝对不会轻易退让,”俊草轻叹了口气,“只怕他这个远道而去的钦差,斗敌不过汪直和陈钺。”
“马文升是万岁爷亲封的钦差,汪直就算胆子再大,难道还敢对他有所胁迫?”
“汪直这人向来胆大,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俊草眼中划过一丝寒意,“若是马文升有所不测,他身边之人也会受到牵连,若真是这个原因,咱们的密报恐怕是收不到了。”
程宗华吓了一跳,“莫不是马文升查到了什么重要证据,被汪直关了起来,还将其他人也一并收押了?”
“只是猜测罢了,”俊草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已半凉,“京师最近也没有辽东来的人么?”
“没有,属下的人每日都在城门口盯着,并未发现可疑之人,而且属下已命守卫详加盘查,一旦发现有任何嫌疑,都会派人一路跟着,绝不会有丝毫遗漏。”
“很好,继续盯着吧,”俊草说着话,突然感觉胃中不适,可能是刚才饮了几口凉茶的缘故。如今已过白露,这茶水早就应该换过,自己新收的答应,虽然殷勤乖觉,但论体贴周到,远不及郑吉几个,可见调教合用之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旬过后,金殿之上出人意料,出现了凑巧的一幕。刑部尚书林聪上奏,称其勘查边事,发现此次辽东激变,乃是因为半年前,兵部右侍郎马文升禁止边方农器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