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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浅绯色的帷幔低垂,偶有清凉的夜风透过未合严的镂花窗棂钻进来,轻拂着帷幔似水波般微微波动。安息香自熏笼里丝丝缕缕冒出,弥漫了一殿。
吕雯梅却因今日所发生的事碾转难眠,睡在她身边的萧怿问道:“还在想着媛儿的事?”
吕雯梅半垂着眼皮,闷闷无声。
萧怿又怨又忧地道:“朕早跟你说过,不要因一点小事就打骂孩子。毕竟他们还小,不懂事也在清理之中。你该心平气和地跟他们好好说,为何非得动手不可呢?”他顿一顿,道:“媛儿说的是气话,你别太放在心上。但你的脾气必须得改改,不然孩子们以后真的冷落疏远你可怎办?总得为你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吧?”
吕雯梅苦恼地道:“臣妾也不想对他们动气的,可有时候他们实在令臣妾伤心、失望,臣妾也是无奈啊!”
萧怿声音温沉:“朕知道你很为难,但你和孩子们的关系必须得融洽,不能就这么一直僵下去,否则到时候伤心难过的必定是你。”
这话直听得吕雯梅心底一片凄凉,悒怏道:“臣妾明白了。”
萧怿抚了抚她的鬓发,柔笑道:“行啦,好宝贝,快安心睡吧。”
吕雯梅扬起脸不喜道:“臣妾又不是金银珠宝,你为啥要叫好宝贝?”
萧怿笑着揽住她道:“你本来就是朕的无价之宝嘛!”
吕雯梅半怨半喜地道:“你就会拿甜言蜜语哄我。”
萧怿笑得很开心:“如果朕不说几句好听的言语,当初你会嫁给朕吗?”
吕雯梅敛容,极认真地道:“假如当初你不是真心对我,哪怕说上千句万句甜言蜜语,我也不会嫁你。”这话说得很有分量,不容半分质疑。
萧怿颇为感慨地道:“也只你跟其他女子不一样,至少在感情上很理智。”他忽尔一笑,“你不喜欢朕叫你好宝贝,那朕可就叫你坏宝贝了。”
吕雯梅恼了,脱离萧怿的怀抱,伸手打他一下:“坏蛋!”
萧怿轻笑一声,将她拉回怀里搂住道:“那朕还叫你好雯梅,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吕雯梅娇声道:“这还差不多。”
萧怿轻轻拍拍她背脊,低柔道:“乖,好好睡觉。”
吕雯梅忍不住低低一笑,靠得他更紧了。
数日后的一天,吕雯梅和小玉又在殿里闲聊。
小玉看着摆满一几从梁国进贡来的香料、丝绸、首饰,一脸羡慕地道:“皇上对姐姐就是好,这些贡品都是精心挑选过才送来给姐姐的。”
吕雯梅笑言:“你羡慕啦?那姐姐就送你一些,你随便挑,反正我也用不了这许多。”
小玉有点羞涩地道:“这都是皇上送给姐姐的,我哪敢要呀。再说皇上已送给我一些,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姐姐的。”
吕雯梅道:“你虽有了,可不一定有我的好。我送你些,他是不会怪我的。”见小玉面上泛起红晕,心念忽动,笑问:“你该不是想嫁人了吧?”
第十五章 把柄()
小玉一听,连耳后根都烧起来,愈加低头道:“我只想留在宫里陪着姐姐,并不想嫁人。”
吕雯梅欣喜,又有些内疚,握住她的手道:“好妹妹,难道你就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
小玉诚恳道:“是的。我愿意一直陪着姐姐,不离开姐姐。”她停一停,道:“过几日就是清明节了,我想到佛堂为姐姐、皇上、太后,还有皇子和公主祈福求平安。”
吕雯梅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也变得会讨好别人了。”
小玉感念道:“姐姐对我的恩情,我永不敢忘怀。要不是姐姐当初肯救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
吕雯梅温和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啥?只要你能记着我的好,我就很满足了。”
小玉拿手帕掩唇咳了几声,道:“我会一直记着姐姐的好。”
吕雯梅不觉忧心:“你怎又咳嗽了?”
小玉苦涩一笑,道:“以前就已落下的病根,即便长期服药,也好不了啦。”
吕雯梅有些担忧,思索片刻,道:“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你也曾见过的,就是那个叫伯历的老师父,他医术很好。要不我派人请他进宫给你瞧瞧。”
小玉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姐姐别为我担心。”
吕雯梅看她气色还不算差,便道:“那你就听姐姐的话,要按时服药,注意保暖。尤其是晚上睡觉时,千万别受风着凉,以免加重病情。”
小玉感激道:“多谢姐姐关怀。”
“你们又在一起啊。”却是萧怿来了。
小玉忙起身行礼:“皇上圣安。”
萧怿近前说道:“朕不是早就允你不用行礼了么?”
小玉一脸恭谨地道:“我和姐姐不一样,怎能对皇上失了礼数?”
萧怿笑赞一句:“小玉就是有大家闺秀的品性,很知书懂礼。”
吕雯梅生出点醋意:“皇上这般说,是觉得臣妾不够知书懂礼?”
萧怿微微一怔,忙赔笑道:“朕可没这么想,雯梅你也很知书懂礼。”
吕雯梅才又露出笑意,问道:“皇上忙完啦?”
“是。”他看了看放在几上的贡品,问道:“朕叫人给你送来的这些东西还满意?”
吕雯梅笑生两靥:“皇上送给臣妾的当然都是上好的,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哪会不满意。”
萧怿欣喜道:“你满意就好。”他喝了一口茶,面上露了一抹得意的喜色:“这个梁国就是欺弱怕强。当初他们侵扰我大齐边陲,大将军领兵突围,又有卫国从中相助,此后他们再不敢来犯,近两年还派使臣向我朝纳贡,这下可是教他们学了个乖。”
吕雯梅笑了笑,平静道:“齐国有卫国做盟友,别国自然不敢轻易来犯。”
萧怿颔首:“不错。”他犹豫了一下,道:“有一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吕雯梅道:“皇上请讲。”
萧怿声音有些沉郁:“最近都城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畜。今日在朝堂上,太常王昌仁建议朕在道场设坛请法师作法免灾,朕觉得有些不现实,你认为呢?”
吕雯梅果断地道:“臣妾认为皇上不应相信祥瑞、灾异的现象,更不要设坛请法师作法免灾。而应多拿出些钱财购置防治瘟疫的药材,发放给有需求的百姓才对。”
小玉赞同道:“姐姐说的对。皇上请法师作法免灾,倒不如多施恩惠于民更好些。”
萧怿想了想,道:“好。朕就依你们所言。”
这日黄昏,天边彩霞为丞相府罩上一层变幻不定的柔暖光辉。
高大敞亮的堂屋里,孟元昭独自坐在雕花紫檀几案旁喝着闷酒,心情压抑不畅。余晖透过窗扉稀疏地洒在地上身上,暖昧实则寂寥。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管家谢公进来道:“相爷,何大人求见。”
孟元昭放下手中酒杯,有点烦躁地问:“哪个何大人?”
谢公答道:“就是光禄大夫何屡。”
孟元昭诧异:“天就快黑了,他来作甚?”他微一沉吟,淡淡说了句:“叫他进来。”
谢公答应着出去。
须臾,何屡进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下官何屡拜见丞相大人。”
孟元昭挺直背脊,不冷不热地道:“呵,哪阵风把老弟你给吹来了?”
何屡满面堆笑道:“下官在家闲着无聊,便想过来陪大人您聊天解闷儿。”
孟元昭想他平素也不常来,今日过来定有事,说道:“老夫恰好也没事,你过来陪老夫喝杯酒。”
何屡喜眉笑眼地坐到下首席位上,讨好似的把孟元昭的半杯残酒倒掉再满上:“大人请。”然后才为自己斟了一杯。
孟元昭微眯的双目中透出疑惑的光:“你何以要对老夫这般殷勤?”
何屡微微正色道:“下官此来,是为大人的前途忧心那。”
孟元昭立时明白了他的来意,面上却装不明:“哦?老夫都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啦,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何屡压低声音道:“下官觉得大人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您也知道的,每次上朝时,皇上不管有何事总是先问黄生,却极少问大人您。想当初令郎不幸英年早逝,令爱嫁了人又不算幸福,下官心里想想都不好受,何况是大人您啊!”
孟元昭拿起酒杯轻啜一口:“那依你的意思,老夫现下该咋办?”
何屡一脸恭顺地道:“下官是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大人的恩情下官没齿难忘。眼下下官尚无良计治黄生,不过机会总是会有的。只要大人有用的着下官处,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元昭自有交好的大臣,当然多一个何屡,就多一个帮手,他痛快地笑了一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是个明白有良心的人,算老夫没白栽培你。”
何屡恳切道:“下官没有一天敢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如果哪日朝堂上没了您,下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下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以图报答万一。”
孟元昭喜应:“好。老夫有用着你处,自会告你。”他举起酒杯,“来,让我们干了这杯。”
何屡举起酒杯,与孟元昭对饮。
这时,一个人脚步急促地走进来,在孟元昭耳边低语几句。
孟元昭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欢欣,小声问:“你真的打探清楚了?”
那人肯定地道:“消息绝对可靠。”
孟元昭这才露出喜色:“好啊,机会终于来了。”
何屡觑着孟元昭的脸色,心下有些明白,试着问道:“大人可是在说黄生?”
孟元昭点头而笑:“探子告诉老夫,适才有一辆马车停在黄生府门前,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往他府中搬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不过看他府上管家催促那几个人快点搬,说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