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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萧怿还是担心吕雯梅会不听他的话,在他走后跟过去,便乘吕雯梅不在屋中,找出一只放有迷香的香囊,掩于袖中,在吕雯梅不防之际迷晕了她。
萧怿搂着沉睡过去的吕雯梅,轻声道:“对不起,雯梅,我绝不能再让你去危险的地方。”他抱她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摩挲着她的手,眷恋中透出难以压抑的忧伤:“睡吧,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一切都会结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为我好好活着。”他低首,在她额前印下深深一吻,然后拿起放在几上的剑,缓步出去。在合上房门的瞬间,有泪光泛起。背后,袁成凯的声音道:“主公。”萧怿转身时,已无泪意在,低声道:“都准备妥了?”
袁成凯点了下头,道:“属下已按主公的吩咐安排下了。”
萧怿便道:“走吧。”
袁成凯看一眼房门,道:“我们走了,夫人不会有事吧?”
萧怿听他一说,有所顾虑,道:“她还在休息,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为防万一,最好还是叫几个人过来保护她的安全。”
袁成凯应道:“属下这就叫人过来。”他走至客栈门外,叫了五名侍卫进来。
萧怿吩咐他们道:“你五人就守在这间屋外,哪都不要去。不得放任何人进入,打扰夫人休息。”
侍卫们躬身道:“诺。”
萧怿看了房屋最后一眼,和袁成凯出了客栈,带着剩下的二十余名侍卫一同乘马离去。
行了约莫一炷香时分,便至灵峰山脚下。
朝云出岫,群山苍翠,火红的山茶花开得如血色般鲜妍。抬头可见巍峨高耸,险峻挺拔,一条不宽的山径蜿蜒曲折而上,望不到尽头。
萧怿和侍卫们在快到上山路口时下了马,步行过去,即有不少侍卫过来与他们会合。萧怿小声问:“人可都到了?还有埋伏的人都埋伏好了?”
有侍卫答道:“人都到了。去埋伏的人已在两条山路上埋伏好。”
萧怿点点头,向四周望望,未看见随风,不知他是否会按约定时间过来。忽听得一旁山石后树木后有籁籁声响,一个身穿浅褐色长袍,背上斜背一柄环首刀的男子现身了,正是随风。萧怿微松一口气,道:“你来了。”
随风近前,道:“刚到。”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侍卫,道:“都安排妥了?”
萧怿轻轻“嗯”了一声。
随风看一眼山路,说道:“上去吧。”先行踏上石阶。萧怿和袁成凯带着众侍卫随他上山。
山腰处有朱长驷的手下看到了,忙跑去向朱长驷禀报。
朱长驷坐在靠近山顶的一大块平地上盘膝打坐,林忠静静侍立一旁,不敢打扰。除了猎猎的山风,不曾有其他声响。
忽有急促的脚步声自下面传来,片时到了跟前。一黑衣人张口欲言,却见林忠向他递了个眼色,才看清朱长驷在打坐,不能打扰,心下又急又忧,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朱长驷似是听到有人来了,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那黑衣人赶紧说道:“主上,山下突然来了很多人,都携带兵刃,可能是来找麻烦的。”
林忠有点着慌:“来者不善。主上,我们该怎么办?”
朱长驷一惊,转即淡定道:“来了多少人?为首的人可认识?”
那黑衣人难以作答,只道:“相隔尚远,属下没看清为首的人面目,只看到他背着一柄刀。跟在他身后的人很多,属下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林忠忍不住骂声:“真笨!啥都不清楚,报来有何用?”
由于林忠是在朱长驷身边侍候的人,那人不敢得罪,只垂手而立。
朱长驷未动气,平静地道:“你去告诉其他人,不管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都要给本座拦下,能料理多少算多少。”
那人应了“是”,急忙下去了。
朱长驷缓缓站起身,伸指掸一掸衣上少许灰尘,向林忠道:“你觉得会是谁来了?”
林忠思量少许,小心翼翼道:“不会是皇上带人来了吧?”
朱长驷清寒一笑,道:“本座也这么想。不过萧怿应该惯使剑,不会是带刀的人。但不论是谁来了,本座都不会放过他。”
萧怿等人行至半山腰时,前面路上便出现了许多黑衣人。
袁成凯立时警惕道:“皇上当心!”
随风二话不说,拔出环首刀,就向黑衣人打去。
萧怿见状,也拔剑出鞘,带着侍卫们冲上去,跟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因侍卫有数百人,而黑衣人总共就四十余人,即便武功要较侍卫强些,可前面的侍卫一有死伤,后面的侍卫很快涌上来,仿佛总也打不完似的,何况还有萧怿和随风两位高手在,他们注定要居下风。
不过片时功夫,就有不少黑衣人被杀,当然也有一些侍卫死伤。黑衣人眼看不敌,渐渐向高处退却。萧怿等人则越战越勇,步步紧逼。
有几个聪明的黑衣人看到脚边有石头,便随手拾起抛向山下。萧怿、随风等人见有山石滚落,边闪避边举刀剑打落,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攻向黑衣人。除少数几个侍卫躲闪不及,被山石砸中滚下山去,其余人则随萧怿往上冲。
有黑衣人慌慌张张向朱长驷禀报:“主上,他们人太多,为首的两人武功又高,属下们已难招架得住,他们就快要打上来了。”
林忠“啊”了一声,只感恐慌,颤声道:“这可怎生是好?”
朱长驷乜黑衣人一眼,冷冷道:“去,尽力对付。谁要是敢退却,就不必再回来见本座。”
那人一惊怔,只得答允了离去。
林忠十分害怕地道:“主上,要不我们乘他们还没打上来,赶紧走吧。”
朱长驷将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对住他,沉声问:“你害怕了?”
林忠有些畏惧,双腿发抖:“不不是。小人的意思是先找个地方避避,不必非得硬碰硬。”
朱长驷目光犀利,似要把他看穿:“林忠,你跟了我这么久,可惜你还是不了解我的秉性。”
林忠张口结舌:“小人小人是在为主上想”
朱长驷失望的神色中透出些许不耐烦:“罢了。你好歹也跟了我几年,没必要陪我一起迎敌,你走吧。”
林忠不想他会放自己一条生路,不可置信道:“主上要叫我走?”
朱长驷冷淡道:“怎么,你不想走?”
林忠才信以为真,脸上露出点喜色来,对着朱长驷俯身三拜:“小人多谢主上,必不敢忘主上恩德。”他站起身来,向山下跑去。
朱长驷手里捏着一片榆树叶,也不回头,反手朝后一掷,那叶子好似利器一般嵌入林忠的身体。
林忠一声痛呼,向前倒下。他大睁着双眼,至死不明白朱长驷为何又会杀他。
朱长驷声音狠而重;“背叛本座的下场,只有死。”
恰巧萧怿、随风目睹了林忠被朱长驷杀死的瞬间。一片小小的树叶就能杀人,可见朱长驷功力有多深厚。想要杀他,肯定会很困难。
朱长驷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身来,一眼认出了萧怿和随风,冷笑一声:“果真是你们两个。能找到这里,不算简单。”
虽然随风的相貌变化较大,可他手中的环首刀却识得。而能与萧怿同来的高手,恐怕也只有随风一人。
多年不见,朱长驷已有所衰老,可双目炯炯有神,傲然挺立,身上一袭泛着冷色的青灰长袍,更衬出他的几分阴冷。
萧怿用嘲弄的口吻道:“你隐居的所在还真是不错,要是我们不来,你还打算在此躲藏一辈子不成?”
朱长驷面露淡淡怠倦之色:“老夫曾居天城山,后来隐居于此,数十载光阴,弹指即过,却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厌了,也倦了,不想再跟你们玩躲猫猫的游戏。”他眼底划过一抹寒芒,“今日就做个了结吧。”
随风恨恨地盯着朱长驷道:“好啊,不枉我辛苦找了你这几年,今日我要为印雪报仇雪恨!”
朱长驷恼恨道:“你这叛徒,倒无需我去找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随风怨恨道:“你连自己的手下都可以随意杀害,怎能不令人生叛心?”
萧怿用剑指住朱长驷,愤愤道:“朱长驷,你祸国殃民,恶贯满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朱长驷见萧怿手中长剑精光内敛,色略黯青,晓得是青冥宝剑,微感讶异,嗤笑道:“你就是用比这更好的剑,也休想杀了我。”
由于是离宫远行,萧怿便携带了不易折断的青冥剑,为防身所用。他闻言愠怒:“你别口出狂言,还不知是谁先死呢。”说着挺剑便上。随风也在同时出招。
第二十四章 决斗()
此时,侍卫们已呈包围之势将朱长驷团团围住,白晃晃的兵刃都齐齐向他招呼过去。朱长驷的那些手下,早已命丧刀剑之下,仅剩朱长驷孤零零一人对抗群敌。他丝毫不慌张,见招拆招。侍卫虽多,却难近他身。不过对手过多,他难免会被扰乱心神。
萧怿、随风跟朱长驷一交手,便试出他内力的强大,都不敢有一丁半点的马虎,向他身上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但闻山间人声、兵刃之声大作,打斗甚为猛烈。
萧怿仗着人多的优势,乘朱长驷稍不留神之际,一剑刺伤他后背,而随风的刀刃也差点伤到朱长驷。他心下大恼,连出几掌快而狠的招式,击倒了几个侍卫,也将萧怿和随风逼开了几步。
朱长驷看准身前的榆树,挥掌击出,借着风力落下大片树叶。他施内力团起树叶,一个飞身旋转,将手中树叶尽数掷出,片片树叶便如利刃般向四周的人袭去。
萧怿等人大惊失色,急急挥动刀剑阻挡。只闻“啊、呦、呀”之声不断,有不少侍卫不慎被叶子或刺或划到,瞬间死伤一片。
袁成凯为保护萧怿,挺身护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