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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萧怿下朝后,刚在书房批了一会奏章,就见一个小黄门进来禀报:“殿下,郎中令大人有事求见。”
萧怿想着他莫不是抓到朱长驷和昌泰了?遂搁下笔道:“请他进来。”
司空若尘很快进来道:“殿下,臣把侯昭仪和襄王找回来了,只还没找到尚书令。”
萧怿一听朱长驷还未抓到,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昌泰已抓回,还算是个好消息。问:“我父皇可知晓?”
司空若尘答道:“臣已告知皇上,正准备审讯。”
萧怿颔首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很想过去看看,可奏章还有许多未批,只能等批完再去。
章德殿内,萧翁业端坐于高高龙位上,孟锦云陪坐一旁,衬的跪在殿下衣衫凌乱的昌泰渺小而无助。
萧翁业神色冷峻,厉声发问:“你为何要逃?”
昌泰惊怕过后,倒变得坦然:“臣妾原本不想走,可尚书令将败,万一他从臣妾处逃离,或是他被抓住,把跟臣妾合作的事都抖出来,岂不太过危险?”
萧翁业冷冷一嗤:“你想得倒是不错。”他目光森寒,“你跟朱长驷勾结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昌泰仰起脸反问:“难道皇上猜不到?”
萧翁业冷漠地看着她道:“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朕想你是打算等朕驾崩后,就叫朱长驷拥立你的儿子为帝,朕说得没错吧?”
昌泰笑了几声:“皇上英明,臣妾的确是这么想的。”
萧翁业怒视于她:“朕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朕从未打算改立你的儿子为太子,更不会将皇权交予一个幼子,叫你祸害朕的后宫!”他语带嘲讽,“当然,昨日朱长驷闯入皇宫的时候,他强迫朕把皇位让给他,而不是你的儿子,可见他根本就不想帮你。你想叫你儿子当皇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担忧子幼而母壮,昌泰又是梁国公主,指不定她会在他死后,把齐国搞得一团糟。即便喜爱萧哲,也不能让他成为皇位继承人。
昌泰怔了一怔,凄苦地笑了;“原来皇上从无此心,朱长驷也在撒谎。我一直想为我自己,为母国争得无上荣耀,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空。”
萧翁业愤恨无比地道:“你入宫这些年仗着朕的宠爱,对其他嫔妃不能以礼相待,朕尚可容忍。可你呢,却背着朕不知做下多少龌龊事来,还跟外臣相互勾结,欲图谋不轨,真是够阴毒!”
“不错!臣妾是阴毒。”她怨恨地看向孟锦云,“可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阴毒?就是皇后,怕是也做过亏心事吧?”
孟锦云脸色微微一变,立即出言呵斥:“本宫是皇后,岂会和你一般?”
萧翁业看孟锦云一眼,怒冲冲地道:“皇后岂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即便皇后有过错处,也不会像你一样扰乱宫廷,甚至还想谋害朕。”
昌泰眼神无辜,凄厉叫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未想过要谋害君夫,是朱长驷要害你,不是我!”
萧翁业拍案怒喝:“不管是你还是他,还不都是乱臣贼子,又有何区别?”
昌泰被他的愤怒震住,顿时哑口无言。
萧翁业默然片刻,道:“朕心中一直有个疑团,长公主出嫁那日遇险,是不是跟你有关?”
孟锦云闻言,方知萧翁业还是怀疑昌泰的,并未全信如萱所言。
昌泰惊讶一瞬,道:“原来皇上还是疑心我的。不错,是我想害长公主,特意找到如萱助我成事,转而嫁祸在于婕妤身上。”
孟锦云忍不住怒问:“你为什么要伤害本宫的女儿?”
昌泰盯住孟锦云冷笑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女儿要下嫁秦子聃。他是朝廷重臣,你的女儿一旦成为他的妻室,你的地位可不就多了一道屏障?皇后娘娘,我所言不假吧?”
孟锦云怒火中烧,勉强忍耐着道:“这并非本宫的本意。本宫只是希望秦将军能尽力救回阳则,哪知他与阳则互生情愫,皇上才答允这桩婚事的。”
其实当初孟锦云向萧翁业提出如秦子聃把阳则带回,就把她许配给秦子聃,不过是一时的权且之计,并非出于真心。
萧翁业看孟锦云的眼神有几分信任,“朕相信皇后的话。”只这一句话,足以令孟锦云安下心。
昌泰怅然望着他:“皇上这么信任皇后,难道就没信任过臣妾?”
萧翁业口吻淡漠:“朕信任过你。可自阳则遇险一事后,朕就不再相信你。”他生出几许惋惜之情,“朕本来有些相信如萱的口供,可她和于婕妤在短短一天内突然丧命,不能不令朕起疑。”
昌泰才晓得原因,黯然一笑:“是我错了主意。”
萧翁业深恶痛绝:“是你做事不留余地暴露了你自己。像你这样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哪怕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但念在你是梁国公主的份上,朕可以赏你点颜面,给你留个全尸。”他厉声吩咐:“把她拖回长信宫,立即赐死!”
昌泰立时失去镇定,惊惧不已:“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我不想死啊!”
两个小黄门毫不客气地上前,将她半搀半拖地往殿外去。
“父皇,不要杀母妃!”萧哲哭着奔进殿来,双手紧紧扯住了母亲的衣袖。
萧翁业一直挺喜欢这个幼子,可现在因昌泰犯下大错,对萧哲不免有所冷淡,道:“把襄王拉开。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孩子的母亲。”他转首对孟锦云道:“襄王就交由皇后来抚养。”
孟锦云唇边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快意与怨毒,曲膝恭谨道:“诺。”
昌泰和萧哲被几个小黄门硬生生拉扯开,她失声哭喊:“哲儿!我的哲儿!”
两个小黄门紧紧拽住萧哲,他哭闹着,终因人小力微,挣扎不脱。
孟锦云耳听着萧哲哭闹不休,心下生厌,对环英和曹彬道:“你们送襄王回宁和宫,把东偏殿收拾出来给襄王住。”
萧哲本能地抗拒:“我不要去宁和宫,我只要母妃。”
萧翁业想着萧哲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失去生母有点可怜,温和了声音道:“哲儿,你母亲罪孽太重,必须得死。你要听话,你母后会教导你如何做人。”
萧哲还想说什么,却对萧翁业与孟锦云心生忌惮,由着小黄门带下去。
孟锦云稍一迟疑,道:“臣妾想去看看侯昭仪,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萧翁业点一点头,道:“不知她现在是否还有命在?”
孟锦云匆匆离开章德殿,乘步辇去了长信宫。才到宫门口,就听见殿内昌泰凄惶的叫声:“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是梁国公主,你们不能杀我,否则我父皇定会为我报仇的!”
孟锦云心头微微一松,快步走进韶华殿,见一黄门手托一只木盘,上放一把青釉持壶,并一只同色杯盏,知是鸩酒。另有两个小黄门挟制着极力抗拒的昌泰。孟锦云淡淡道声:“你们先下去,本宫有几句话要对侯昭仪说。”
三个黄门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孟锦云凝视着这个与自己斗了数年的女子终于败在自己脚下,大感痛快。
昌泰瘫坐于地,仰面而问:“你来干什么,想看我狼狈地死去吗?”
孟锦云微露得意之色:“你一定很失望吧?能走到最后的不是你,而是本宫。”
昌泰悲凉地干笑几声,愤懑地瞪住孟锦云:“假如太子没有及时赶回,我想我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孟锦云表示认同:“也是。要真那样,现在倒霉的就该是本宫了。说穿了,还不都是命。”她似是感慨,“你我之间虽互有怨恨,可看你今日落得如此下场,本宫倒觉得有点心酸。”
第二十四章 传信()
昌泰摇首不信:“皇后,你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要庆幸自己的运气比我好,我是不会叫你安稳的。”她阴恻一笑,“我在被抓回宫之前,就已托人给我父皇送信了,我相信父皇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孟锦云稍稍惊怔,转即淡定:“梁帝知道了又如何,别忘了你儿子现在是在本宫手里。他要是敢轻举妄动,就是不顾他外孙的性命,定会受到民人指谪。”
昌泰气得一张美丽的面孔都扭曲了,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就要扑向她:“你这个毒妇,竟想拿我儿子当人质!”她被环英和曹彬及时按住,无法挣脱。
孟锦云目光冷冰冰的:“比起你的毒辣手段,本宫自愧不如。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去,或许本宫会善待你的儿子,不使他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
昌泰当然不愿儿子死,顿时委顿下来。
孟锦云唤进那三个执事黄门,道:“好好送侯昭仪上路。”她不想看到昌泰的死状,转身离开。身后是昌泰服毒倒地的沉闷声音。孟锦云驻足,环顾气派华丽、富贵锦绣的长信宫,这儿的女主人昔日荣宠一时,如今却落得被毒杀的惨淡下场,怕是此后,她不会再逢敌手。
当萧怿赶去章德殿时,昌泰已无命在。吕雯梅问及昌泰何以被赐死,萧怿简单相告。
吕雯梅憎恶道:“原来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死了也不足为稀。”
萧怿亦道:“自作孽,不可活。侯昭仪这一死,后宫倒能太平些。”他有些怜悯,“只可怜了襄王,小小年纪失去生母。”
吕雯梅怜惜道:“做母亲的犯下大错,孩子也受到连累。不过皇上已把襄王交由皇后娘娘抚养,应该不会受苦。”
孟锦云与昌泰是死敌,岂会好生待她的遗子?萧怿知不能说破,只点一点头。
在昌泰死后,萧翁业只对外宣称她是突患重疾不治身亡。
过了几日,萧怿在书房批完秦章后,去了朝霞台。
吕雯梅正坐在榻边看书,见他来,放下书卷起身问道:“你咋这么早就来了?”
萧怿走到榻前,将书卷拿起瞧了两眼:“今日的奏章少,所以就早早批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