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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政看着空荡荡的供桌道:“这种机关设置果然符合铸铁仙的做法,天地府中的机关和陷阱不都是这样吗?”
刑术点头,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凡孟,除了贺月佳与贺晨雪,其他人都是埋怨憎恨的眼神,就连原本相对来说比较冷静的元震八和徐有也不例外。
徐有上前,攀住凡孟的肩头,带着笑意将他带到道观之中,刑术见状要上前,元震八却拦住他道:“我们也算是在帮你,所以,你别多事,千万不要再做任何傻事。”
刑术摇头:“八爷,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这里,仅此而已。”
元震八皱眉:“万一凡孟想你死呢?不,不是万一,我想这是绝对的。”
刑术道:“他没那本事。”
元震八朝道观中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暗箭难防。”
后方远处,阎刚用眼神示意,将白仲政、谭通、萨木川叫到了一旁,并招呼肯特看着萨丰。
等人聚齐之后,阎刚先是扫了其他三人一眼,随后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个姓凡的杂碎迟早会害死我们,我们四个当中,炮王年龄最大,之后要怎么做,你来决定,不过我先把话说到前头,我虽然可以忍,但找到该找到的,救了该救的,我一定会让那小子后悔认识我的。”
谭通低头看着地面:“我是没意见,不过阎王说得对,不管怎样,先忍耐,把事情办完了再说。”
白仲政和萨木川对视一眼,随后点头。
道观中,三清像右侧的角落里,徐有侧头看着院落中正在商量的阎刚、谭通等人,带着古怪的笑容,对凡孟说:“你猜猜看,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商量怎么对付你?”
凡孟笑道:“我不担心,只要我扣死了刑术,他们拿我没办法,我比你们都了解刑术,他是个聪明人,同时也很善良,应该说是愚蠢的善良,只要我不越过他的底线,同时也死死抓牢了贺晨雪,我就是赢家。”
徐有道:“凡孟,你知道暴君是什么意思吗?后果是什么吗?”
凡孟道:“你想说,我犯了众怒,如果不收手,会死得很难看,迟早众叛亲离对吗?我告诉你吧,这不可能,贺月佳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哪怕我让她去死,她都不会怨恨我。只要她不怨恨我,贺晨雪即便对我不满,也还是会抱着那可笑的幻想。这就是女人,这就是感情,只要摸清楚,抓牢了可以掌握的感情,我永远都是赢家。”
“有道理。”徐有点头,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拿到了奇门的线索,切记不要交给纹鼬的人,因为不管你是不是交给了纹鼬,纹鼬都无法拿你怎样,反而是库斯科公司的人绝对会从你手中夺走线索,并且杀人灭口。”
凡孟一愣:“你什么意思?”
徐有道:“我一路上都在想,纹鼬的这个计划其实漏洞挺大的,但为什么还顺利进行了呢?原因在于,一直都有一个人在帮助纹鼬,别那么惊讶,我说的不是你,你还不够资格,我说是的合玉门门主盛丰。一个如此老谋深算的人,竟然怕纹鼬怕到自己坐以待毙被警察抓走,这太不合理了,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逃走,伺机东山再起,但是他没有,为什么?”
凡孟再次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刑术也许还处于混乱之中,也许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故意没说。”徐有扶了下自己的眼镜,“综合所有的线索,只能得出一个最准确的答案——纹鼬就是盛丰!”
闻听徐有的推测,凡孟大惊失色。
第三十六节败露
“盛丰就是纹鼬!”
哈尔滨看守所璩瞳的囚室内,当璩瞳叙述完在湘西山中发生的一切后,陈泰东立即说出这句虽然简短,但足以让人震惊无比的话来。
而且,不管是璩瞳还是坐在中控室的傅茗伟,都能听出来陈泰东的语气很肯定,并没有带着任何怀疑,也不是推测。
“为什么?”中控室内的傅茗伟忍不住站起来,对着屏幕问了这样一句。
同样,在囚室中,璩瞳也问道:“为什么?”
“我先说基础的怀疑。”陈泰东闭眼回忆着,“我来这里面见盛丰不过两次,第一次,我见他的时候,他直言对我说,他很清楚,我是为了纹鼬而来的,而且给我个忠告,告诉我纹鼬不好惹,这个行当内的人都避之不及,我为什么要蹚这浑水?还说我的行为不可理喻。”
璩瞳细细思考着这句话,随后问:“这句话有问题吗?”
陈泰东睁眼:“问题大了,你听不出问题,很自然,因为你在地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地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更不清楚我是谁,我做过什么,也不清楚纹鼬是什么,纹鼬做过什么。如果你知道这一切,你就会立即听出问题来,而盛丰当时之所以要那么说,完全因为他没有预料到我会出现,他慌了,害怕了,说了一番蠢话,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几乎认定了,他就是纹鼬。”
璩瞳半眯着眼看着陈泰东,缓慢摇头,表示依然不懂。
“这句话中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他所说的忠告,说什么这个行当内所有人都对纹鼬避之不及,可是我在这个行当内也算是无所不知的人。我听说纹鼬是傅警官将我带离凤凰山监狱之前,郑苍穹打电话来告诉我的,否则我对纹鼬一无所知,连我和郑苍穹都一无所知的这么一个组织,这个行当内就更没有人会知道了。”陈泰东面无表情道,“所以,他那样说,是惧怕我卷入这件事当中,会识破他的诡计,其实他自我暴露了,如果他不说那番话的话,我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怀疑。”
璩瞳皱眉:“他为什么惧怕你?”
陈泰东竖起四根手指头:“现在算上你,有四个人可以和他斗智,第一个是郑苍穹,但是郑苍穹的脾气我很清楚,他是死都不会和警察合作的;第二个就是刑术,这个时候刑术人在湘西,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刑术回来的时候,他盛丰想要的东西也到手了;第三,就是你,但是你在地下多年,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像是你把一个擅长推理的狄仁杰、包拯请到现代来,让他们断一个普通的杀人案,他们都会一筹莫展,因为他们已经与时代脱节了,你也一样”
璩瞳点头:“我懂了,第四个就是你,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一直在监狱中,他豪赌了一把,认为你在监狱中不会自曝身份,警察也不会找上你,对吗?”
陈泰东点头:“是,他所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在他被警察带走之后,他主动说出了纹鼬,其实这是想让警察将注意力移开,可是他在不断形容纹鼬如何可怕的前提下,却没有给警方任何实质性的情报。就如同钓鱼一样,你没有鱼饵,只有鱼钩,除非是鱼塘中那种被饲养,同时很久都没有喂食的鱼,其他的鱼是不会咬钩的。”
第198章 奇货(Ⅳ):甲厝殿(39)()
璩瞳道:“我明白了,其实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大概是从徐氏兄弟挖我家祖坟那天开始的吧?”
陈泰东竖起大拇指,笑道:“你终于开窍了,对,肯定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人去挖你家祖坟。挖祖坟也不是为了找你家的什么祖传秘籍之类的东西,目的是为了引你现身,而实际上你家祖坟出了问题,被人盗挖,是因为有人知道了黑市上在出售关于你家祖坟中挖出来的东西,而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就是凡孟,你的大女婿。”
璩瞳没有任何反应,但看着屏幕上他那表情的傅茗伟知道,他默认了。
陈泰东道:“你女婿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帮凶,将你引入局中,你因为对他的信任,所以浑然不觉,直到你被捕之前,你还认为自己大仇已报,与合玉门之间的恩怨也已经了清,实际上,那只是个开始,他被抓,你自首,都是在盛丰的计划之中。不过盛丰之所以要利用凡孟,就是因为他的性格注定做不了大事,所以,盛丰除了想找到甲厝殿,另外一个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毁灭铸玉会——凡孟那种人要是真的当上了首工,铸玉会在十年之内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连渣都不剩!”
璩瞳听完,不动声色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陈泰东只是看着璩瞳,许久才道:“安心坐牢,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另外,我在监狱中研究了多年的刑法,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吃枪子吃定了,蓄意谋杀多人,就算是你有自首情节也不行。”
璩瞳微微点头:“那你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陈泰东道:“不,我如果没说这些,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这辈子原本就很悲惨了,到头来,还要被人骗,我看不下去,所以,我想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陈泰东说完端起茶杯:“璩瞳,以茶代酒,第一杯我敬你。”
陈泰东仰头喝完,又倒了一杯:“第二杯,我敬铸玉会。”
陈泰东喝完倒了第三杯茶,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第三杯,我还是敬你,希望你安心上路。”
璩瞳低着头坐在那儿,微笑道:“谢谢,其实我杀人这件事,也在盛丰的计划之内,如果不是他的计划,怂恿徐氏兄弟刨我家的祖坟,我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对吗?”
“当然。”陈泰东平静地道,“你们璩家人一向很聪明,知道什么叫忍辱负重,我就不明白,到了你这一代,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放心,盛丰也逃不脱制裁的,不过对他的制裁并不代表是帮你报仇,永别了,璩瞳,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陈泰东说完,转身离开囚室。
囚室中的璩瞳就坐在那儿,看着跟前的茶盘,带着释然的笑意,听着陈泰东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等陈泰东回到监控室中,发现傅茗伟、吴志南和董国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