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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吾君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而眼中那一句话不说二遍的气势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单嬷嬷讪讪地低下头,出去找相王了。
不多时,门声一响,厉旸大步迈了进来,冷笑道:“五嫂是想将手伸到我身边来了?”
时吾君瞧了他一眼,将手中一摞卖身契放到一边,淡淡道:“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保证世子的安全,若是拿捏不住这些人,我的吩咐,又怎么能被人重视?”
厉旸道:“若是煜儿身边这些人倒罢了,但其他那些家人,都是我眼前得用之人,给了五嫂之后,他们算是五嫂的还是本王的?”
卖身契捏在时吾君手中,人却在相王府,若是时吾君想要经这些人的手做些什么,他实在防不胜防。
时吾君道:“当时我应下弟妹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棘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应了下来自然就要尽力。不过,这事我若是管,就要彻底的管,若是不管,就只好彻底不管,否则若世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说不清楚。”她站起身,心平气和地看着厉旸,道:“想来弟妹临去之前已经和王爷有过交代,此时我便再问王爷一句,这事,我是管还是不管。”
厉旸阴沉着脸,道:“有我在,谁敢动我儿子!”
时吾君挑起的眉尖挂着淡淡的嘲讽,她挥手屏退下人,道:“王爷莫非是忘了父皇万寿那天的事了?还有,此时我十分怀疑,弟妹死于中毒这件事,王爷究竟是否知情?”
“什么!”厉旸阴鸷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震惊,他重重踏前一步,手下意识地向前一探,好像要掐住时吾君的脖子一般,“你说,中毒?”
时吾君随意拨开停在颈前的手,眼底浮现淡淡的轻蔑,“王爷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厉旸的手僵了一下,猛地垂在旁边的梨花几上,那光华厚重的木几一下子碎成了几块,他扬起头,眼神凶狠地盯着时吾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吾君道:“昨天我让思凰帮她诊了一下。”
“你”厉旸满腔的怒火和挫败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捏住时吾君的脖子,咬牙道:“你既然知道她是中了毒,为何不救她?”
时吾君一双眼睛寒霜一般地看着他,“相王殿下,您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么?”
厉旸手上用了些力,只狠狠道:“说!你为何不救她!”
时吾君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忽地抬起指向厉旸的咽喉,并拢的手指之中银光一点,“王爷,我不会再说第二次,放手!”
厉旸万没有想过时吾君竟敢用匕首指着自己,他既惊且怒地瞪着时吾君,正要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做的时候,忽听门声一响,凛冽的杀意从背后袭来,随后是厉晫喑哑的声音,“放手,我也不会再说第二次。”
厉旸身子一僵,慢慢松开了手,转身看向依在门上的厉晫,“五哥的身子看来好些了。”
厉晫靠在门上不动,目光转向时吾君,讽刺道:“早说过你是在多管闲事。”
时吾君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服,掩住了脖子上的一圈淡红,道:“不过是看在弟妹的面子上。相王殿下既然不愿意,那我正好省事了。”
她依礼同厉旸告辞,便举步迈向门口。
谁知厉旸横了一只手臂过来,“煜儿之事,就辛苦五嫂了。”他扬声叫了单嬷嬷进来,“荆王妃娘娘吩咐什么,你照做就是。”
说罢从厉晫身边侧身而过,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之时微微踉跄了一下。
厉晫以余光瞥了一眼单嬷嬷。
那单嬷嬷十分看得出眉高眼低,“奴婢去取卖身契。”便匆匆出去了。
厉晫这才迈步走到时吾君身边,不由分说地扯过她的手,从她的袖中将那柄匕首摸了出来,瞧了两眼,十分不齿地道:“这匕首不适合你。”随手收了那匕首,厉晫手一翻,手中便多了一只极为精致小巧的虎头匕首,将之塞到她的掌心,“以后你就随身带着这个吧。”
触及还带着厉晫体温的匕首,时吾君指尖一颤,一时有些恍惚。
一生两世,这匕首,竟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宿命?
厉晫见她迟迟不收,脸色一沉,不悦道:“怎么?莫非你还有什么嫌弃?”
时吾君回过神,手一握,将匕首紧紧握了一握,随后收在怀里,“臣妾不敢,多谢王爷。”
厉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他看了眼睡着相王世子的卧室,眉头紧皱,道:“你真打算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时吾君没回答,但坚定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又过一会儿,单嬷嬷将伺候世子的下人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拿了过来,时吾君将所有下人都叫了来,当面道:“你们都是府内的老人了,旁的本妃也不多嘱咐了,只一件事,你们若是发现身旁有人形迹可疑,无论大事小事都一定要及时告诉本妃,若是因知情不报丢了性命,别怪本妃心狠。”她清冷的目光四下环顾一番,道:“总归一句话,若世子掉了一根汗毛,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要以命来抵。”
她说的平静,下人们却听得心里一颤,连忙跪下道连连道着:“不敢。”
时吾君又道:“好好做事,他日世子成人,好处也是少不了你们的。”
那些人听得心里一热,心怀敬畏的同时又生出一丝盼望,搅动着浑身的热血都流窜起来,仿佛体面和富贵已然触手可得。
第91章 不思不虑()
自相王府出来,厉晫照例去工部,时吾君则回了王府。
她刚回了泠波居,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徐晓鬟就到了。
时吾君笑着请她坐了,一摆手让无关的人退下,道:“徐姐姐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今儿也不是初一十五拜见主母的日子,再看这脚前脚后的仿佛堵着门儿等她的架势,显然是有事。
徐晓鬟见状也就直截了当地道:“君儿,早上的时候,姚妃娘家二嫂过来了,两人关起门来说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话。”她微顿一下,欲言又止道:“说起来,姚妃这个娘家的二嫂是”
“是温家三房的庶女。”时吾君接过话来,抿了口热茶,道:“这事我知道了,多谢徐姐姐给我报信了。”
徐晓鬟听时吾君答得痛快,再瞧她依旧轻松的脸色,脸色也松快了几分,端了茶杯笑道:“看来君儿心里有数,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时吾君笑道:“所谓关心则乱,徐姐姐也是关心我。”手中茶杯轻轻一转,“徐姐姐放心,看起来是前阵子我放出的话被人听进去了。”
徐晓鬟眼底的隐忧她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明白徐晓鬟所担心之事。
自时盛容有孕之后,时吾君办的事、说的话,虽处处合规合矩,没有半点出格之处,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像是她要等到时盛容生产之后,将这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若是个男孩,似乎还要早早请封世子。
这其中的心思浅白到是个人就能看破。
毕竟厉晫眼看活不长了,与其赌自己的肚子能在两年之内受孕且一举得男,不如早做打算,抱个男孩养在膝下,再请封世子,就算厉晫早逝,荆王妃的地位就算是稳稳当当的了,起码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也能保证在厉晫死后,荆王府能维持大体稳定。
至于抱养谁的孩子,那自然是自家妹妹的孩子、自己的亲外甥最合适,毕竟血缘上论是最近的了。
说来,时吾君这做法在心思纯正之人看来虽有薄情之处,但也无可厚非,但看在某些人眼中,却是大大地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首先厉晫的其他女人们,肯定不会甘心这么早就定下世子,若是时吾君的儿子也就罢了,但是若是时盛容的儿子,那她们便不可能平衡,凭什么都是庶出,偏她的儿子被封世子?虽说是姐妹吧,但女子出嫁从夫,嫁了人,凡事就不能以娘家的远近来论关系了,既然是从庶子中挑世子,那就得人人平等。
当然,尚无身孕这件事被她们刻意护忽略掉了。
其次,就是那些见不得荆王府平安祥和的。
贺兰家显然是其中之一。
今儿不是王府妾室娘家人来探望的规定时间,有人来探望姚云珠本就奇怪,且又不是姚云珠的母亲,而是素日来往不多的二嫂,连长嫂也不是,这实在很难不令人多心。
徐晓鬟深得厉晫信任,在府中多年自有耳目,得知这消息之后生怕姚云珠被人挑唆兴风作浪,是以急忙来告诉时吾君。
但听时吾君话中的含义,那些话都是她故意说出去的?
徐晓鬟忍不住问道:“君儿,莫非你”
时吾君微微一笑,抬手虚按一下,道:“徐姐姐稍安勿躁。”说完招来若拙,吩咐她将这消息散出去让府内其他女眷知道,又对徐晓鬟道:“我听说徐姐姐喜欢吃鱼,正好昨儿庄子上送来几条鲜鱼,我让厨房料理了,徐姐姐今儿在我这吃吧?”
徐晓鬟见时吾君一派从容,又刻意不提姚云珠的事,心里明白她是自有安排,便抛开此事,便爽快地道:“那感情好,上次在你这里吃过一次椒香鱼片,倒有些念念不忘了,这回可以解馋了。”
时吾君便命人吩咐下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府里的琐事,若初来报,说薛夫人求见。
时吾君眼珠一转,笑道:“竟然是她第一个过来。”转目看向徐晓鬟,“委屈姐姐在侧间稍待。”
徐晓鬟有些犹豫,时吾君让她去侧间等候,就是让她一起听的意思,那侧间和此处不过隔着一帘幔帐,这边说什么话,那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时吾君想让她听些什么呢?
她该听吗?
时吾君并不催促,就静静地等着她的决定。
徐晓鬟瞧着时吾君平静坦荡的模样,略一犹豫,还是起身进了侧间。
时吾君这才让人引了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