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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公子们写的诗都呈上来吧!”李家小姐见戏已演完,便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一直站在庭外的丫鬟,端着托盘走进了凉亭。各家小姐纷纷拿过那些诗稿,互相传阅起来。遇到写得好的,自然是一番夸奖;写得不好的自然也逃不过一番嘲讽;而若是恰好发现哪首诗是写给亭中某人的,被赠诗之人,自是少不得被其他人拿来取笑一番,只是,若那人是高婉莹,大家便会默契的无视掉。
“哎看来今年又是婉莹你夺魁了!”冯家小姐语带醋意的说道。
“若喜欢,这些你就都拿去吧。”说着,高婉莹将手中的诗稿往旁边一放,起身就走,将亭内诸人弄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满庭芳菲开无言,正是人间四月天。别说是那些在园子里逛的公子小姐,就是在园子里伺候的丫鬟们,见到这满园的美景,也是禁不住的喜欢,少不得有几个躲懒的偷偷跑到园子角落嬉戏玩闹。
“诶?姐姐你看,那边那颗桃花树下坐着的是哪家小姐啊?”一个小丫鬟拉住另一个比她稍大一点的丫鬟问道。
“看不出。”被问的小丫鬟摇摇头,“不过,这嫣红色的衣服坐在这花丛中真是美极了,像幅画一样!”
第64章 树下倩影()
两个小丫鬟不由朝那树下倩影走去,想要一探芳踪。
只见高婉莹正垂着头静静靠坐在桃花树下,两腿伸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似是睡着了。
“呀!这不是大小姐吗!”年纪较小的那个小丫鬟轻声惊讶的对旁边人说道。
“对啊!大小姐怎么在这睡着了?”年长一点的小丫鬟也是一脸莫名。
“我们要不要叫醒她?”年纪小的轻声问道。
“额。。。。。。”年长的有些为难的想了想,“还是叫吧,这么坐在地上,作了病就糟了!”年长的朝年纪小的点了点头。
年纪小的受到鼓励,大着胆子,轻轻走上前去,然后附身低声道,“大小姐,醒一醒,坐在地上会着凉的。”说完,那小丫鬟赶紧退了回去。
然而,地上的高婉莹却是动也未动。两个小丫鬟不由互望了一眼。年长的推了推年纪小的,年纪小撅起嘴,一脸不乐意的再次走上前。
小丫鬟附下身,用比刚才稍大一些的声音道,“大小姐,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去休息吧”说完,又立刻退了回去。
地上的高婉莹仍是一动不动。两个小丫鬟一时傻眼,不知如何是好。年纪小的指了指坐在地上的高婉莹,又推了推年长的,年长的先是摇摇头,最后拗不过只好走上前去。
“大小姐?大小姐?”年长的一边喊,一边伸手轻轻推了推树下的高婉莹。
谁知,经她这一推,原本坐着的高婉莹,竟直直地朝一旁歪倒下去,年长的见了一慌,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即将摔在地上的高婉莹。
“大小姐!大小姐!”年长的丫鬟发觉自家小姐不对劲,呼唤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但怀中之人却仍是毫无反应。
年长的丫鬟握住自家小姐的手,发现那手却是冰凉一片,不由心下一惊,赶忙伸手向其鼻下探去,竟是半分气息也无!
“姐姐,你怎么了?”年纪小的丫鬟见年长的丫鬟瘫坐在地一动不动,赶忙问道。
“大、大、大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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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瑾馨等人赶到的时候,树下已经围了好些人,高婉莹的脸也已被人用白巾盖了起来。高旺春与其家眷在一旁哭得是撕心裂肺,底下的丫鬟婆子们也是哭得泣不成声。
照理,这样的时候,作为县令应该上前劝慰一番才是,但徐梦龙新官上任,哪里懂得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加之他也刚失去多年陪伴的老仆,见此情景,少不得触景伤情,还未开口,眼眶便已红了起来。
杨仲仁见状,赶紧将他推到洛瑾馨与孔方那边去了。人家家里死了女儿,你一个县太爷跟着哭,这成何体统?万一被好事之徒捏住把柄,杜撰些有的没的,岂不是无故连累了人家高小姐死后的清誉!
正在这一片哀嚎此起彼伏之时,仵作老吴终于赶了过来。
待洛瑾馨等人将围观众人驱散之后,老吴缓缓掀开了盖在高婉莹脸上的白巾。
白巾之下的面庞仍是那般清理脱俗,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第65章 香消玉殒()
见到这张脸,洛瑾馨不由心生感慨,刚刚还是傲视群芳的一个鲜活生命,如今却已香消玉殒,成了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莫非真应了那句“天妒红颜”?
“可看得出这高小姐的死因?”洛瑾馨问道。
“从表面上看,高小姐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初步排除外力致死的可能。而其死状安详,也不像是突发急症。我认为,最好还是带回刑房,做一进步检查比较好。“老吴答道。
“不行!”一旁的高旺春听到要带走女儿的尸体,立刻扑了上去,怒道,“不行,我女儿已经死了,断不可再受你们这些人的羞辱!”
洛瑾馨一听很是气愤,大家都是为了查明高婉莹的死因,怎么就成了羞辱死者?刚要上前理论,却被身旁的孔方拉住。
杨仲仁见状赶紧上前,开解道,“高兄,你我相识多年,你对令千金的疼爱,我又怎会不知?可如今令千金死得这样离奇,若不查清楚,莫说是你,就连我都于心不安啊!再说,万一令千金是被奸人所害,你这般阻挠,岂不是让害死令千金的歹人逍遥法外!”
杨仲仁说的话在情在理,就连一旁的高夫人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是了,老爷,若婉莹真是被奸人所害,咱们切不能放过那人!”
“正是如此!”杨仲仁附和道,“我自是知道高兄你在担心什么,你大可放心,待仵作验尸之时,我自会站在一旁监督,保证绝不会有半分不敬之事发生。”
听杨仲仁如此说,高旺春便也不好再多做阻拦,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大人,”孔方朝一旁的徐梦龙拱手一礼,“在下认为,现在就回衙门似有不妥。若是这高小姐真是他杀,那今日这园中之人便都有嫌疑,若此时我们走了,众人散去,之后再想缉拿人犯可就难了。”
“这。。。。。。”徐梦龙觉得孔方说的很有道理,为今之计,最好是先就近找个地方验尸,同时封闭花园,任何人不得离开高府,待确定死因之后,再做计较才好。但他怕自己想的不对,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只能看向一旁的杨仲仁。
杨仲仁自然也觉得孔方说得有理,于是朝徐梦龙点了点头,得了指示的徐梦龙不由安心很多。
“王副捕头,你现在就带几个人把高府各个出口守好,没我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离开。”徐梦龙先对王强发了一道命令,王强点点头,立刻去办了。跟着徐梦龙又转过身,朝向高旺春,客气说道,“就有劳高老爷给我们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供我们仵作使用。”既然是要验自己女儿的尸体,高旺春自是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张罗去了。
只一会儿,众人连同高婉莹的尸身便已来到了高老爷准备好的房间。房间明显被收拾过,除了一条可供尸体停放的长桌,屋内基本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倒是的确很适合验尸之用。
老吴见一切已准备停当,也不多言,将所需工具自带来的箱中一一拿出,整齐摆在一侧,便正式开始验尸。
第66章 死因扑朔()
“死者尸体还未出现僵直也未出现血障,相信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老吴一面摆动高婉莹的手臂一面陈述道。
接着又将尸身由头到脚按压了一遍,“尸体表面无明显外力伤痕,也没有骨折或内伤。”
“会不会是急症而死?像是喘症?”洛瑾馨在一旁问道。
“不像,”老吴摇摇头,“一般得急症猝死之人,死前都会有痛苦挣扎的迹象。但你看这名死者,她的双目与嘴都闭合自然,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一般,全无痛苦之色。”
“不是外力,不是急症。。。。。。难道是中毒?”洛瑾馨看向众人。
“不确定,”老吴掰开高婉莹的嘴,闻了闻,“一般中毒而死,口气会因所中之毒不同,而产生差异。死者口气中带有香甜之气,但在我所知道的毒药之中,并无此种毒药,所以你们最好查一查她死前吃过什么,可能是喝过蜂蜜水或者吃过糕点之类的甜食,将气味儿掩盖了。”
“好,”洛瑾馨点点头,转头吩咐道,“王小利,你去和高老爷说,让他把高小姐的贴身丫鬟找来。”
王小利得了令,立刻出去办事了。
“大人,您没事吧?”洛瑾馨回头看见身后的徐梦龙脸色甚是苍白,不由关切问道。
“没、没事。。。。。。”徐梦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最开始都会这样,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一旁的杨仲仁拍了拍徐梦龙的后背,以示鼓励。
“若她是中毒而死,照理,她的血液里应该也含有毒素才对。。。。。。”孔方如有所思的说道。
“有道理!不愧是咱们衙门的智多星啊!”洛瑾馨笑盈盈的拍了拍孔方的肩膀,紧接着便挨了对方一记眼刀。
老吴也不多话,直接弄了碗清水和一只钢针,来到高婉莹身侧,蹲下身,在其手指尖用钢针刺了一下。然而许是人死之后气血停滞之故,半天不见血滴下来,老吴只得放下钢针,一手端碗,一手成半握状,自高婉莹手肘处如推拿般缓缓往下推捏,如此反复几次,才总算令其指尖滴下几滴血来。
将水与血液搅匀以后,老吴自箱中拿出一只布包摊在桌上,其中是一排摆放整齐的银针。老吴拔出一根银针,在混了高婉莹血液的水中搅了搅,再缓缓将银针提出水面,朝向众人。
众人见到银针不由屏息凝神,静待结果。然而过了半刻,银针却扔毫无变化。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