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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一来到这里,那个丫鬟和三个婆子都缄口不语,个个缩着头颅,活像斗败的公鸡。
也不对,斗败的公鸡是主动败掉的,而她们,却是被动败掉。
安子萤大老远地就听到一些唧唧歪歪的讽刺嘲讽之声,这会儿到了声音源头处,却只有一片安静,不禁有些奇怪,先前的吵闹声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吗?
她望向赵长青,见他冷着一张脸,吐出一句话:“真吵”
是的,他们,真吵。
这些丫鬟婆子一见到他们将要过来,都主动避让,赵长青便顺顺当当地带着安子萤直奔屋门前,君儿与墨儿对峙的地方。
“君儿!”安子萤唤道。
君儿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与墨儿的争执也到此结束了。
她微微讶异,勉强微笑着:“安姑娘。”语气是恭敬的,因为在她想来,这位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并非她身旁俊美如天人的年轻男子的丫鬟之类的人。
她于内心,隐隐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又不像是朋友。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她也说不清。其实,就连这两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也许,他们都未曾意识到这一层。
因为,细思极恐,无事生非,又何必呢?也或许,是懒得去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何其复杂,就像她与这王家庄院。
“喂,你是墨儿吧,快让开吧,她可是那位公子的妻。。。。。。是娘子!”安子萤朝着那个墨儿道。
墨儿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比他主子王青书小了三岁,虽然个性腼腆,但做事勤勤恳恳,丝毫不马虎,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他也觉得,自从君儿嫁进来,自家少爷的病情就越来越重。。。。。。
——不管怎么说,都与她有关联。
“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更何况这还是咱们家的家务事!”墨儿抱着双臂,边说边白了一眼安子萤。
他接着又道:“我们少爷的身子。。。。。。”
“墨儿,谁在这里?”这时,王翠芳忽然打开门,她话语冷静,似乎刚才撒泼打滚的人不是她。
“夫人,他们。。。。。。”墨儿忙让开,指着赵长青与安子萤以及君儿。
“你,你们。。。。。。”王翠芳一眼瞧见拥有高大身材的赵长青,吓得手指一抖,双臂落下来,紧紧贴着腰间两边,更不敢直视他。
双眸视线被逼迫瞥向他身旁的安子萤和君儿,脸上涌上一抹压抑的怒气。
一时间,她变得畏惧而压抑,愤怒而颤抖。
“二夫人,你的儿媳妇君儿想要进去看望自己的夫婿,有什么问题吗?”安子萤笑笑。
二夫人看着她的笑脸,只觉得很刺眼,她压抑着,低声道:“进去吧。”这一句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极为缓慢而沉重。
这是否也昭示着作为一个封建家长制度被迫害者与迫害者集聚于一身、长居深宅大院里的女人的妥协呢?
安子萤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也许是吧,这种女人已经失掉了自己,将自己的全部在主动与被迫中交给了自己的丈夫与孩子。
她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安子萤无法理解,也不想知道,她更愿意去帮助那些能够坚持自我的人,她们,往往多多少少地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她们是聪明勇敢的,是孤独无助的,也是幸运的,但,也不全然。
有时候,外界的坏境强大到让她们望而却步,陷入自艾自怜中,最后的最后,或选择随波逐流,或以死明誓。
第38章 相逢已久,缘定此生()
屋内,暖炉燃起,安子萤立在门槛边,清晰可见暖炉上方浮起的淡淡烟雾,袅袅升起,又散尽,仿佛一下子就消散无尽,没有半点预兆。
有些突兀,却也合情合理。
安子萤心中不禁悄悄爬上一抹浓浓的担忧。
而赵长青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屋内,似乎是在等待,在证实着什么,他有些心慌,不知为何而心慌。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期待吧。
君儿生怕惊扰了王青书,踮起脚尖,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直到走到榻前,方看清了自己心上的人儿——
他紧紧闭着眼眸,似乎处于沉睡中,但脸色很难看,比她所见过的他更糟糕了,以往,他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柔的笑脸,仿佛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即便是病情重了,也会笑着安慰她:“君儿,我没事,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我就一直陪着你。”他说完,总会将她拥入怀中,用手掌轻抚她瘦弱的后背,带着她时常能够感受到的怜惜、缱绻与爱恋。
望着少女小心翼翼的动作,安子萤轻叹一声,将屋门关上,留给屋内两人。
王翠芳背对着屋子,站在屋外走廊下,望着院子里一颗秋桐发呆。
秋桐,秋天的梧桐树,正是开花的好时候,然而深秋将过,繁复的花瓣与树叶历经风霜雨打,已经残败不堪了,枝头上,只有几朵仍然顽强的残花,树下,是腐烂的树叶。
叶子落了,花儿谢了,人也老了。
然而树有一年一季的花开,人却无来生来世的青春。
来生?又能怎样呢?终究抵不过今生今世。
君儿原以为相公仍在晕睡中,且自己动作小心,却不知王青书本是装睡,而且她进来之时自然而然带进来了一股凉气,以及王青书熟悉已极的淡淡香味儿。
年轻的男子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儿,已然知晓了进来的是自己的娘子——君儿。
他心内一下子松了口气,他的娘亲怎会这般轻易地让君儿进来看他?
睁开眼,入目便是君儿轻轻蹙起的一双柳眉,以及剪瞳秋水。
“君儿?”王青书轻唤,语气含着一丝不确定,他怀疑娘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彻底离开人世,转变了心意。
可是,他身子是无碍的,他觉得自从君儿来到他身边,身子越来越利索了。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选择欺骗自己的娘。
原本,他是想,如果他在病重的最后,恳求娘让君儿待在自己身边,娘一定会心软同意的,不是么?
这样,君儿就可以留下来,最起码,可以暂时留下来,最好,是在这期间,他们努力一下,君儿就可以怀上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娘就不会赶她走了,不是么?
君儿才刚嫁给他不到两个月,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他与君儿却是两情相悦,当初,是父亲的要求,而他也没有阻拦。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傍晚,他在墨儿的搀扶下,透过油纸伞,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幕,模模糊糊瞧见了站在自家厅堂上满脸羞涩的少女,她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小小的人儿——
迷了他的眼,甚至,他的心。
待走到厅堂上,他与她的距离便近了,他的心一阵忐忑紧张,跳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少女当然也瞧见了他,只是望了他一眼,便羞得低下头去。
“父亲,你找我何事?”他作了一礼,对着少女对面,那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打量着他,却是不答反问:“青书啊,近来身子如何了?”
“还好。”
身后慢一步的墨儿将伞收好,放置在厅外,走进来,站在他身后。
“青书啊,你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中年男人突然感叹一下,随即背负着的双手突然伸出来,指着立在一旁的少女,道:“君儿是我故人的女儿,今年十六岁。”
他瞬时懂得了父亲话中的意思,骤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少女,惊异而欢喜。
脸上因而流露出心中的情绪,中年男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暗自作了决定。
十日后,男婚,女嫁。
当时的他,被欢喜和羞涩冲昏了头,并未细想,为何会这般匆忙,为何君儿会突然出现,为何。。。。。。
“相公,你怎么样?还好吗?”君儿伏在他身边,一双盈着泪的眸子饱含柔情与眷恋。
“我没事的,还有,我欺骗了娘,我让大夫说我时日无多了,好让娘心软,也能让你留下来。“他欢喜地笑着,星子般的眼眸溢满了笑意,嘴角忍不住弯起,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怀中,直到天长地久。
为了她,欺骗了自己的娘亲,他愿意。即便是为了她,欺骗全天下的人,也无妨。
“相公。。。。。。”她泣不成声,她又何德何能,让他这么做?
她林君儿三生有幸,遇见他,仿佛前定的姻缘,仿佛相识相恋已久,这一世,是重逢罢?
“君儿,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痛。”他抬起她的脸,柔情万千。
君儿抬起泪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双颊爬上两抹红晕。
一靠近他,她就变得羞涩起来。
“君儿。。。。。。”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双目紧紧盯着她,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勾缠着她的视线,强势地迫向她。
他深陷于其中,迷失了自我,唇瓣微启,勾起她的下巴,寻到那一抹略为浅淡的嫣红,紧紧贴合了上去,来回不断地辗转缠绵。
引得君儿心底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酥麻麻,像轻微的电流般流窜四肢百骸,身子渐渐软下来。
很快,他不再满足于此,情不自禁地伸出湿湿软软的舌尖来,轻描淡画,或重或轻。。。。。。
忽而一声急喘,他将君儿越箍越紧。
第39章 爱意()
远空高旷,日光惨淡。
长风与寒凉相裹挟,雁阵飞过,长啸而去。
一群人守候于屋外,安子萤与赵长青双双立在左边走廊上,栏杆年久失修,有好几处早已破烂,院子里,也只有一棵秋桐。
“都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王翠芳朝着那几个丫鬟婆子一声怒吼,看着自己的仆人们全都战战兢兢地散尽,她呆呆的走向长廊的另一头。
脚下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