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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司徒璧这句话,思瑶窃喜不已。本以为韩汐那小蹄子会因为太子的袒护躲过一劫,不料皇帝半路横插一脚,事情就有了转机。
思瑶面上做出凄凄惨惨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回道:“回陛下,就是新来东宫的韩尚仪做的此事。她假借太子殿下之手,给臣妾送来几盆菊花,却又在花盆中做了手脚。臣妾被蒙在鼓里,日日吸入土壤中挥发的麝香,才会小产!陛下,那可是您的孙儿呀,您要为臣妾做主!”
说着,思瑶猛地跪下,朝着司徒璧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她额前殷红一片,满面泪水,的确令人心生同情。
司徒璧显然有些为之动容。他看了一眼寒汐,又询问司徒牧:“既然已经查出是谁所为。太子怎么不将此人绳之以法,反而还令其好整以暇地站在你身边呢!”
“父皇!”见事情变得对寒汐十分不利,司徒牧也有些着急,“这些花的确是韩尚仪规劝儿臣送过来的,但她也是一片好心。如今花盆里被人埋入了麝香,事情还没查得水落石出,儿臣觉得。不该诬陷了尚仪才是!”
司徒璧抿着嘴。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寒汐一圈,问道:“你就是东宫新来的,伺候太子笔墨的尚仪?”
这是寒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司徒璧。他身材魁梧高大。显得要比司徒玺年轻一些。听闻司徒璧十分痴迷驻颜长生之术,看来的确有些成效。只是此时司徒璧面色不善,而且他的突然到来不是巧合,怕是且菡搬来牵制司徒牧的救兵!这一层又一层的心思。真真是百密而无一疏。寒汐跪了下来,回道:“宣和殿尚仪韩汐。见过陛下。”
司徒璧见寒汐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依然泰然自若,还能不卑不亢地行礼,心知面前的绝非一般女子。他冷笑一声:“倒是个有心性有主意的。模样也是难得的绝色,难怪太子宁愿赔上自己的子嗣,也要护着你!”
“事情并非陛下所想。太子为人端正,行事不偏不袒。”寒汐的声音清脆悦耳。一字一句为自己辩护,“微臣素日里从不踏出宣和殿半步,与良娣也是无冤无仇。所以,微臣既没有谋害良娣的动机,也没有作案的时机。宣和殿的宫人,都可以为微臣作证。”
“呵呵,当真伶牙俐齿,心思转得也快!”司徒璧听了寒汐的话,不禁抚掌笑道。只是,他的神色阴鹫,如冷面修罗,“不过,朕倒是觉得,你很有些动机。你日日跟随在太子身侧,也许就存了些不该有的心思,想从女官变成妃嫔。若是这样,你自然就要除去怀有皇嗣的瑶良娣,因为目前她对你的威胁最大。朕说的可对?”
寒汐突然很想笑,这个司徒璧,自认为精明无比,能堪透别人的心思,殊不知是自负自大!寒汐并不惧怕,只是挺直了腰板,摇了摇头:“回陛下,微臣并不想成为太子殿下的妃嫔。微臣只想安分地做个女官,能为陛下的江山社稷出一分微薄之力。”
“哦?”司徒璧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问,“这世间竟有女子能抵挡地住宫中的繁华富贵,甘心做个小小的女官?好,那么你便来告诉朕,为何你不愿成为太子的妃嫔?朕眼瞅着,太子对你很是属意。若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朕便相信你没有动机,如何?”
寒汐淡然一笑,回他:“宫中虽好,但微臣并不在意金银财宝等身外之物。微臣的心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皇宫之中,哪里能得到一心之人?陛下三宫六院,妃嫔无数;殿下尚且年轻,除却太子妃之外,仍有多位美人。微臣知道,后宫之事,往往关乎朝堂。所以如陛下及殿下这般尊贵无匹,往往也有身不由己之处,又如何能专宠一人?”说罢,寒汐又拜了一拜,道,“微臣鄙见,还望陛下饶恕,不计较小女子的狭隘之心。”
“好,好,好!”司徒璧再次抚掌,只是这一次,他的笑意渗入了眼底,“当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若朕是太子,相处下来,说不定也要被你迷住了!”
“陛下!”见司徒璧好像对寒汐解除了猜疑,思瑶心中着急不已,“陛下不要被这狐媚子三言两语就骗了去,她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撇清关系!”
司徒璧闻言,神色一凛,思瑶立即止了声。司徒璧又对寒汐道:“你很聪明。但聪明的女子在宫里,往往没有好下场。”
寒汐背上一凉,不知司徒璧的话是何用意。
正当所有人僵持不下之时,刚刚一直沉默的且菡说道:“若是无凭无据,我们自然不会轻信任何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人。”
司徒牧听她这样说,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听太子妃的意思,你有证据?”
且菡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司徒牧的注意,便恭恭敬敬地回道:“是,臣妾的确掌握了一点证据。”说着,她嘱咐云珊,“让黄莺她们进来。”
云珊低声应了,立刻走到门外。殿前,黄莺不知何时领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等在那里。
司徒牧看到走进来的两名婢女,一脸疑惑地问且菡:“她们与此事有何关系?”
且菡回答:“自瑶良娣小产,臣妾便觉得事有蹊跷。殿下又命人彻查此事,臣妾便觉得会有人沉不住气,漏出马脚。于是,臣妾命黄莺躲在暗处,观察所有人的举动。果然,就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宫女!”
“你既然有证据,刚才为何不说?”司徒牧质问。
且菡看了寒汐一眼,神色有些怆然:“臣妾本想着,给做错事的人一个自首的机会,能减轻些罪责,便一直没有多说。可如今,怕是没有铁证,那人是不会认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蒙冤(6)()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宫做事?”司徒牧询问那婢女。
小宫女吓得浑身发颤,断断续续地答道:“回,回殿下……奴婢,奴婢名唤莲蓉,是,是东宫的侍花宫女。”
“侍花宫女?”司徒牧心中疑云愈浓,又扭头向黄莺问道,“那么,你发觉莲蓉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又是如何发现的?”
“回禀殿下,”相较莲蓉的怯懦,黄莺神态恭敬,举止得宜,不愧是且菡身边的人。她一字一句说道,“太子妃娘娘命奴婢在延秋殿守着,看看是否会出现可疑真人。奴婢守在良娣小主窗下,就看到莲蓉趁着殿下和娘娘回去休息,太医和禁卫们商量对策之时,避开众人眼线,想要偷偷溜过来。莲蓉靠近了殿前几盆白菊,举止十分可疑,好像打算将花挪走。奴婢想着娘娘的吩咐,立即将她拿下了。”
司徒牧扫了一眼莲蓉,问道:“那么,你滞留在那些白菊附近,想要做什么?”
“奴婢,奴婢……”莲蓉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且菡接话道:“臣妾本也奇怪,若说这侍花宫女搬花,也不稀奇。奇怪的就是,如今延秋殿出了事,大多数人都避之不及,怎么偏生莲蓉要这个时候来搬花。臣妾本也只是想扣下她盘问一番。及至刘院正闻出了麝香的味道,又找出了土壤中的香丸,臣妾才知道,莲蓉当时是想毁灭证据!”
“大胆奴才!”司徒牧怒喝一声,质问;“还不从实招来!”
见司徒牧动了怒,莲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寒汐大声呼喊道:“尚仪。尚仪救我!”
寒汐闻言,心知不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证人”,她从未见过,但竟然向自己求救!寒汐问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指望我来救你?”
“韩尚仪,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莲蓉睁大了眼睛望着寒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奴婢为了您出生入死。如今事情败露,您就要撇清关系,弃奴婢不顾了吗?”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在这里信口开河!”寒汐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心中窝火,嘴上也强硬起来。
莲蓉哭泣不止,一路膝行至司徒牧面前。磕了个头,哽咽道:“殿下。奴婢都说,奴婢什么都说!就是韩尚仪指使奴婢往香雪海花盆中放入麝香的,香丸就是她给奴婢的!”
“你!”司徒牧听了莲蓉的哭诉,不禁怔怔。他扭头去看寒汐。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韩尚仪?不,不可能……”
事到如今。寒汐只能苦笑。不过是自己好心,劝了司徒牧送来几盆花。没想到。却能被有心之人利用到这种程度。寒汐缓缓地跪到司徒牧面前,认真地说道:“殿下,微臣没有。”
司徒牧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头:“尚仪,本宫信你!”
“多谢殿下!”寒汐感动不已。虽然不知道为何司徒牧对她能做到深信不疑,但她的确十分感激。看来,司徒牧是个可以依靠之人。他与司徒璧,性子迥然不同,难怪父子不和。
司徒璧静静地听了一会,问道莲蓉:“你说是韩尚仪指使你来谋害良娣,她是如何找到你的?”
“回、回陛下……”莲蓉瑟瑟缩缩,声音低得如同蚊呐,“良娣小主有孕后不久,太子殿下就赏下来这些花。小主对这些花上心得紧,奴婢是莳花宫女,常被小主传唤到延秋殿来照料花朵。尚仪因此注意到了奴婢,找到了奴婢。她要奴婢放些香丸,埋进土壤里……”
“韩尚仪要你往土壤中放入香丸,你便就照做了吗?”思瑶听了以后,恨恨地说道,“大胆奴婢,这等助纣为虐之事,你也敢做!你是认定她就是你的主子了吗?”
“小主,小主饶命啊!”莲蓉吓得哭泣不止,连连磕头求饶,“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尚仪的话。尚仪说,太子殿下对她很好,她迟早会入主东宫的。只要奴婢帮她做成了此事,将来她成了主子,会赐奴婢一个锦绣前程!奴婢入宫已经快五年了,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低等宫女,只能照顾花花草草……”
思瑶气得浑身发抖,对着且菡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听,这果真是野心勃勃的主儿!利用人的一己私欲,来谋害他人。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