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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蒙混过关。可她若坚持继续留在这里,母亲和大哥肯定不会答应。她想了一下,只好点点头:“那好,我先回去,明天一早过来。”
走出大门,雷正驾着马车快速地往平原侯府的方向赶,车轮声渐渐消失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封颀站在门口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站立许久才准备关上大门。
“唉!”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声轻呼。
封颀顿了一下,将关上一半的大门打开,只见一个人全身包裹在灰『色』披风之中,摔倒在门前的路面上,正低头『揉』着膝盖。封颀看了一眼,实在是心头烦忧,便不太在意,抬手就要关门,却听见一阵轻轻地呜咽之声,那人竟坐在地上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一名年轻女子。
他眉头皱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天『色』已晚,他即便有心为善,也深知人言可畏。
“颀儿,外面谁在哭?”封夫人听见了哭声便走了过来。封颀侧身让开,扶着封夫人道,“只是有一人在我们门前摔倒了。”
“是吗?”封夫人听着哭声十分悲痛,不禁恻隐心起,走出大门来到那女子的身边,轻声问,“姑娘,你可是哪里摔伤了?”
谁知话音刚落,女子哭得越发大声。封夫人不由得伸手去扶她,一边安慰说:“姑娘,地上凉,快些起来吧。你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我说,若是……”
话未说完,封夫人只看见对面兜帽底下一双冰冷怨毒的眼睛,一时之间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她怔了一下,只见对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整个人也愣住了。旁边的封颀发觉不对劲,连忙走了过来:“母亲……”
那披着灰『色』披风的女子突然用力将封夫人推开,封夫人一个不防被推到在地上。封颀连忙上前扶住她,再抬起头时,只见那女子飞快地跑出了巷子,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忽地想起来今天在刑场那边见过这个女子。可是刑场距离此处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的吧?
“那姑娘好生奇怪。”封夫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母亲没伤着吧?”
“我倒是没事,就是觉得奇怪。”
“我们进去吧。”封颀扶着她进屋,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茫茫夜『色』之中,那女子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可是他心中反而浮起了一股担忧。也许眼下这个藏身之地,已经并非是安全之处了。
长街上,马蹄声哒哒地响。
封颐掀起帘子,对外面驾车的雷正道:“雷大哥,我们先不急着回府,还是先去林大人的宅邸看看吧。”
“可是少夫人,已经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去夫人真的会担心的。”
“放心,我自会跟夫人解释。”没有找到父亲,她即便回去了再也坐立不安。
雷正只想掉转方向。林大人的宅邸在城东,地方并不难找,巷口处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夜『色』之中,树木的枝桠在地面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封颐下了马车,沿着巷子走进去。远远地,望见一座宅邸前面的台阶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她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就近一看,果然是封文箴。
见他平安无事,封颐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地落了地,走到他的面前,轻声唤他:“父亲,你在这里做什么?”
封文箴似乎在这里坐了很久,听见她的声音时有些艰难地抬起了头,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封颐发现,他的脊背有些佝偻了,鬓角的白发似乎添加了几许白霜,看起来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哪里还有当初身为吏部尚书时的高高在上?又或许,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锦袍玉带的父亲其实已经老了。她不由得鼻子一酸,握住他的手:“父亲,我们回去吧。”
“颐儿?”封文箴叫了她一声。
封颐忍不住眼眶微热,视线有些模糊。这是父亲复活之后,第一次这样唤她。
“回去吧。”她将封文箴搀扶起来。封文箴也不拒绝,跟着她一步步地走回马车上。
封颐早在握住他的手时发现他双手冰凉,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父亲身上。封文箴看着她,僵硬的脸颊上渐渐『露』出几分悲伤之『色』,反握住封颐的手。
“为父对不起你。”他低声道,“对不起你。”
“父亲?”封颐有些疑『惑』,轻声道,“父亲今天见过林大人了?”
他摇了摇头:“我与他是同科进士,同朝为官,互为至交多年,我用曾经用过的别号给他递了帖子,没想到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多年好友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我早该想明白的。朝中但凡与我和太子接近的官员不是获罪就是罢官,他与我相交多年,却还有置身事外在太常寺当职,可见他早就不是太子的人了。”
“父亲,时过境迁,如今剩下的这些人,即便他们没有出卖过太子,可是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封颐劝道,“太子已经不在了,您就别再想着如何为太子尽忠了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等明天我就让二哥和嫂子侄子他们复活,我们一家人离开京城,好不好?”
封文箴抬起头幽幽地看着她,封颐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父亲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
“颐儿。”他沉沉地开口,“让太子复活——就当为父求你!”
第177章 报复1()
求?
父亲求她?
整颗心在慢慢地变得冰凉,封颐有些想笑。父亲居然求她。他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孙子有没有活过来,他在意仍旧只有是太子。
又是太子!
究竟是为了忠心,还是为了权利富贵,还是为了能够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个储君之位值得他这样拼命固执吗?
“颐儿,父亲只求你这一次!你答应我,让太子复活好不好?”封文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封颐轻轻吁出一口气,觉得有些虚脱无力:“父亲,容我考虑一晚,好吗?”说完,她抽回了手,默默地坐在一旁。
将父亲送回去,封颐回到平原侯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三更了。雷正将马车停在一处角门,封颐走了下来,回头对雷正道:“雷大哥,我父亲的事情还请你莫要告诉世子爷。他此番接手的案子十分凶险,我不能让他分心。”
雷正有些犹豫,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封颐才悄悄地从角门溜进府里,用披风遮掩着身形悄然回到圆景院中。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必丫鬟们都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地打开房门,暗自庆幸自己一向没有让丫鬟们在外间守夜的习惯。回到房里,只见那个假的上官芸雅也已经睡着了,也不知一整天有没有被人看出端倪来,她现在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了。
找出小像扯断丝线,看着假的上官芸雅消失在眼前,封颐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坐在床头发呆。
要答应父亲的请求吗?
其实她头脑十分清楚绝对不能让太子复活,可是求她的那个人是她最敬重的父亲。一想到在林大人的宅邸前,父亲的身影在门前昏暗的灯笼下显得十分佝偻苍老,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她将自己蜷缩在被窝之中,手里紧握的是赵如珝的那封来信。内容她昨晚看了许多遍,已经能够全部记住了。她一遍一遍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和以往的噩梦不用,梦里面不再是父母族人惨死的情景,而是白雪皑皑,红梅朵朵。她双手拢在长袖之中一步步地走在雪地里面,四周悄无声息,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身后是她所留下的一串长而蜿蜒的脚印,而前方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走着走着,她发现前方的梅树下站着一个人,紫『色』暗纹的长袍,飒然而立,俊朗温雅,对她微微一笑。
她脑子一片空白,脚步就没有丝毫停顿。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叫声,她回头看去,父亲就站在不远处,悲伤而宠溺地看着她,低低地说:“颐儿,忘了他吧!他不是你的良人!忘了他!父亲可以给你找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她却用力地摇头,加快脚步往前奔跑。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白雪皑皑的天地瞬间分崩离析,她一下子坠入大地裂开的缝隙之中,连惊呼都来不及。
许多画面才眼前飞快地闪现而过,父亲的脸,赵如琸的脸,张启隆的脸,还有那一年的白雪红梅。可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对了,还少了什么?
坠落的趋势猛地一顿,她的手被人呢紧紧握住。她努力抬起头,只看见缝隙的上面有一张熟悉的脸孔,明明比女子还俊美几分,明明平常带着清冷和漫不经心,此刻却格外坚定分明。
赵如珝!
封颐蓦地睁开了眼睛。
梦醒,所有画面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眼前却一片模糊。
封颐呆了许久,才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着映在窗纸上的光芒。
天亮了!
心中再如何不想面对,今天还是必须做一个决定。她起来收拾了一下,先前往岳氏那边请安。
“昨天宝亭来禀报说你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还以为不碍事,今天看你怎么脸『色』这样差?”岳氏拉着她担忧地问,“等吃过早膳,我命人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母亲。”封颐摇了摇头,勉强『露』出笑容,“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
“真的?”岳氏半信半疑。
“嗯。”
“那今天府里的事务你就暂且放下,吃过早膳之后就回去歇息吧。家里的事还要依靠你,你可不能病倒了。”
封颐微笑地点点头,和岳氏一起吃早膳。吃到一半,眼角蓦地瞄见宝亭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焦急。封颐眉头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