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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文淳策马来到车窗边,低头说道,“我们这一行人虽有经过庆州城,不过却是不进城的。等到了庆州城附近,我再派人送少夫人进城。”
“多谢了。陶先生已经和我说过,文先生若是繁忙,我一个人进城就可以了。”
文淳闻言忍不住笑了,他面容端正,一笑起来颇有几分侠气:“少夫人,庆州那边『乱』着呢。连我们这些商队都不知能够顺利过去,你一个人进城的话,大师兄还不真的打死我?还有,少夫人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我可不是大师兄那种文绉绉的人,更加担不起先生二字。”
“那我称呼你为文淳大哥吧。”直接叫人名字,芸雅实在有些叫不出口,见他年纪应该比自己稍长几岁,那就称呼一声大哥。
“也好。”文淳笑笑,“此去一路颠簸劳累,我们商队里也都是粗人,路上若是有不周之处,还请少夫人多担待一些。”
“文大哥不用客气。我能吃苦。”
文淳微微颔首。
一连走了几天,距离边关还尚远,道路也好走,所以商队走得很快。文淳原本见芸雅相貌稚嫩,一副娇弱的模样,以为芸雅身为侯府的少夫人难免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可是这几天下来,芸雅能够和他们同时赶路,同时休息,有时候还需要帮忙搬运货物,一日三餐也是寻常饭菜,却完全没有喊过一声辛苦,不由得对她有所改观。
中午商队停下来的时候休息吃饭的时候,芸雅拿了干粮走到文淳旁边坐下来:“文大哥,我们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庆州城?”
“如果半路上不会遇见麻烦,那么最快也要半个多月。”文淳见她一副小厮的装扮,可是一张稚嫩的小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不由得暗暗苦笑。
“对了,文大哥,你经常带领商队来往边关,可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形?可有听说过庆州城的事情?”芸雅一边将手里的烙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一边问。
“少夫人是想打听世子爷的事情吧?”
芸雅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要说边关的消息,我们倒是十分灵通的。庆州城那场大胜仗还未奏报到京城之前,我们商队就已经有人先传消息回来了。”文淳道,“不过具体是怎么打的,我们就不清楚了。据说世子爷和六皇子的是失踪是在大战之前?”
“大战之前?”芸雅吃惊地看着他,“他们在大战之前就已经不知下落了?”
“怎么?少夫人不知道?”
“不知。”芸雅摇摇头,有些急切,“文大哥,麻烦你跟我说一下。”
“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是庆州城和附近的几座城池都在紧急备战,党项人带着十几万大军一路南下攻打,庆州那边的主帅却命人清野坚壁,坚守不出。于是党项人一路烧杀抢掠,前锋的几千骑兵率先冲到了庆州城附近……”文淳微眯起眼,缓缓地说起一个月之前庆州城的战事。
一个月之前。
中军大帐内,六皇子脸『色』黑沉地盯着面前案上的地图,看着在图上面所作的几号,脸『色』更加黑沉。
“又一座城池丢了。”他声音里带着怒火,冷冷瞪向帐中的另外一人,“如珝,你不是说会替我立一份大功劳吗?”
赵如珝正低头在案上书写着什么,闻言只是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写着,回道:“殿下,打战并非只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若是为了那几座小城,而轻易出兵,那么非但无法将敌军尽数吸引到庆州城下,还是给敌军一个半路伏击我们的机会。”
“可是党项人一路烧杀抢掠……”
“殿下已经下令各城清野坚壁,他们抢不到多少东西的。”赵如珝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抬头望向地图上面所作的标记,“就快到了。”
“什么快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中午之前,党项人的前锋骑兵就该到附近了。”
话音刚落,六皇子手边的一名副将挑起大帐的帘子快步走了进来:“殿下,方才斥候来报,在城外十几里处发现了党项的前锋骑兵。”
六皇子不由得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向赵如珝。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在此刻才将敌兵出现的消息传到,赵如珝整天被关押在军中,居然还能知道这么清楚。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些日子以来,庆州城的防守该如何布置,兵力如何安排,那些地方需要修建加固,附近的几座紧要城池该如何防守,如何配合,都在赵如珝的安排之中。他只要展开地图看了几眼,便能知晓哪里可以守,何时可以出击,又如何能够将党项人的所有兵力慢慢地吸引过来。
一切都在赵如珝的掌握之中。
照理说,越是一切都在赵如珝的意料之中,越说明他们的胜算越大,六皇子应该高兴,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每天看着赵如珝风轻云淡的模样,六皇子心头的嫉妒和怨恨就越发强烈,恨不得能够立刻处死他。
现在整个庆州城都知道,真正统领一切运筹帷幄的人是平原侯府的世子,而并非堂堂六皇子。就连城里面那些将官,真心佩服的人是赵如珝,对他这个六皇子只是出于身份之间的悬殊。如此下去,他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只会夺人功劳的无用皇子?
第266章 交锋()
六皇子越想心中越是愤然,看着赵如珝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赵如珝却转头看向进来禀报的副将,并没有发现身后那两道充满了嫉妒和杀气的眼神,问道:“那支前锋骑马有多少人?”
“回世子爷,大概有六千多人。不过,在这六千骑兵的后面还有两万敌兵,估计晚上就能到了。”
六千?
党项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骑兵,而他们这边多数是步兵,六千骑马一旦冲杀起来,步兵是没有胜算的。赵如珝垂眸思忖了片刻,转头看向六皇子,却见他眸光深沉地盯着自己,似乎正在看着一只猎物。
“殿下。”赵如珝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若非六皇子贪恋功劳,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殿下,敌人进军神速,我们必须在他们后面的人马到达之前,先解决掉这六千骑兵,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六皇子这两个月来一直窝在庆州城里,不是看着赵如珝如何调兵遣将解了灵州的燃眉之急,就是看着手底下的那些将领带着士兵民夫修筑加固城墙。而自己无所事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恨不得能够立刻打战,闻言急忙问:“你说,该怎么打?我们也有骑马,人数比他们还多,冲上去和他们硬拼?”
赵如珝摇摇头:“骑兵是我们手里面最重要的牌,要留着对付后面十几万党项人的。”
“那你想怎么打?”
“步兵!”
步兵?
庆州城外,一匹平川。
几千铁骑从远处狂奔而来,卷起了滚滚黄沙,当冲到庆州城外的空地上时,骑兵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灰尘渐渐落地,前方隐隐便能看见庆州城的城墙,而在党项骑兵的前方是列阵以待的士兵,上万人排成整齐的阵形,却鸦雀无声,仿佛那里立着的是上万个铜人,肃然的气氛令直奔而来的党项人有些踟蹰畏惧。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畅通无阻,即便遇到抵抗的军队,那些人也只是打了一下就躲进城池里面,这还是第一回看见汉人的兵主动出城迎战。
七月天空下,烈日焦灼,马蹄不安烦躁地踢动着。为首的党项将领抬起手,顿了顿,猛然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霎时喊声响起,几千铁骑一拥而上,犹如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前方那一万人的阵形冲了上去。
那上万步兵却没有党项人这些日子所看到的一样,一见到敌人冲杀过来掉头就跑,或者立刻自『乱』阵脚,而是仍旧一动不动,寂静肃然。直到铁骑即将冲到他们跟前,阵形突然迅速变化。前方的士兵架起了盾牌,紧接着,从盾牌的缝隙之中蓦然横出党项人从未见过的许多长长的兵器,兵器最前方的大刀异常锋利,刷地一声,瞬间将党项人的骏马四腿齐齐砍断。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阵形后头立刻飞出箭矢。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从阵形左右两边冲出了步兵,嘶喊着冲杀上来。
混『乱』之中,远远立于阵形当中的一支骑兵却按兵不动,冷眼旁观。为首的将官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的战场,眼下大部分党项骑兵都冲过来了,才缓缓地抬起手。几乎同时,身后的骑兵一齐拔出了刀。将官打了两个手势,一直静默如山的骑兵霎时像飞『射』出去的箭矢,从左右两翼奔跑而出,像两把利刃一般从党项骑兵当中刺入,将敌军分成了两半,如事先演练好了似的将敌人团团围住。
庆州城墙上,一身银白盔甲的六皇子望着下方越来越明朗的局面,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忿。
一切都在赵如珝的意料之中,面对敌方骑兵该怎么打,他居然坐在帐篷里面就能指挥得当。先用盾牌挡住敌军的铁骑,接着用斩马刀斩断敌兵的马腿,没有了马,那么党项骑兵再如何凶悍善战也不如他们自己的步兵。趁步兵冲上去消耗了对方大部分兵力之时,再派骑兵出战,简直就犹如切豆腐一般轻松。
难怪父皇这么多年来一直防着平原侯府。
六皇子双手抓住城墙,转过了无数个心思。他有些理解父皇的心思了,赵如珝一个自小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从未上过战场都能独当一面,更何况当年平原侯是顺帝亲自培养起来的大将。
“殿下!党项人准备撤退往南边跑了。”身边的一名副将喊道。
六皇子倏地回过神,看了远处的战事一眼,冷然道:“传令下去,城外的骑兵乘胜追击,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殿下。”庆州城周将军闻言一怔,“殿下,世子爷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