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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里过得怎么样。上官昭有没有为难她?府里的那些姨娘有没有给她脸『色』看?她有没有在夜里挑灯刺绣?有没有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难过的时候偷偷躲起来哭?半夜还有没有做噩梦?
想到此处,赵如珝忍不住坐了起来:“傅俊。”
他唤了一声,然后又自嘲地摇摇头。这里是后院,傅俊没有他的吩咐是不会进来的。正待起身出去,就听见一阵脚步轻响,抬眸一看,竟是心香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世子爷。”心香福了福身,柔柔地说,“奴婢见院子里的丫头都去玩了,恐世子爷跟前需要有人伺候,就进来了。”
赵如珝没有说话,目光从她略施脂粉的俏脸上扫了一眼,静静地看着她。心香不明他的用意,只是在他的目光中忍不住脸颊通红,轻轻地唤了一声“世子爷”。进府这么久了,她想尽办法在赵如珝面前表现最好的一面,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今天怎么突然这样看她?
“你叫心香?”赵如珝问。
“是。”
“在皇后娘娘跟前多久了?”
难得赵如珝愿意和她说话,心香心中暗喜,忍住满心的激动轻声说:“回世子爷,奴婢八岁进宫,十二岁时有幸分到椒房殿伺候皇后娘娘,已经有四年了。”
也就是在这四年里面,她曾远远地见过赵如珝几次,从此便将眼前这个人的身影深深刻在了心里。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知晓她的心思的,在赵如珝成亲之前找她谈话,告诉她,她有一个机会到赵如珝的身边,不过未来如何,就只有靠她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了。
她相信自己的容貌,虽非倾国倾城,可也能令男子动心喜欢,所以一直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得到赵如珝的喜欢。然而,进府之后,她才发现这位世子爷对任何丫鬟都十分冷淡,唯有对那位少夫人才会『露』出笑容。而且他身边一直跟着傅俊,因此她一直没有机会。
可今天少夫人不在,傅侍卫也不能到内院来,她就知道这是她的大好机会!
“是么?在椒房殿伺候了四年,想必一定很得皇后娘娘器重。”
“世子爷抬举奴婢了,奴婢一直只在椒房殿负责洒扫之类的活,怎敢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好在娘娘见奴婢做事还算尽心尽力,半年前才提拔了奴婢在殿里做事。”心香笑了笑,声音越发清柔,“世子爷可是看书累了?奴婢给你沏茶。”
半年前才在皇后跟前伺候的?半年前?那不就是皇上刚下旨赐婚的时候吗?
赵如珝没有开口,仍是深深地看着她。心香脸颊更加绯红,赶紧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端到赵如珝面前,矮身将茶盏举至头顶,一副卑微而柔顺的模样。
赵如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伸手去接茶盏。
不知他没有端好,还是心香一时手抖,茶盏突然一翻。赵如珝眼疾手快,忙抬手去接茶盏,一整杯茶水霎时倾倒在赵如珝的手背上,心香忙掏出手帕来给为他擦手。那丝帕轻柔如烟,隐隐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赵如珝蓦地用力挥开她的手,提高声音:“来人。”
小丫鬟们虽去玩了,可宝轩和宝阁要看屋子,因此并不敢离正屋太远。听见他的声音,须臾之后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家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眼中带泪的心香,不由得一愣,不约而同『露』出愤怒之『色』。
少夫人才回娘家一天,她竟然就跑到内院里……
宝轩忍着火气,向赵如珝欠了欠身:“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
“你们把她带出去。跟夫人说,这个丫鬟不守规矩,伺候不当,端一杯茶连我的手都烫伤了。这样粗手笨脚的丫头不能留在跟前伺候,让夫人想办法发配出去吧。”赵如珝淡淡地交代完毕,完全不去看瞬间一脸绝望瘫软在地上的心香,转身就走了。
出了内院叫来傅俊,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茶水,一边问:“傅俊,少夫人回娘家几天了?”
傅俊想笑又不敢笑,一本正经地回答:“回世子爷,一天。”
是么?才一天?
赵如珝想了想:“备车去。”
“世子爷,去哪里?”
赵如珝顿住脚步,回头瞥向傅俊想笑又忍住不敢笑的表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傅俊忍笑退下,转到长廊拐弯处才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车哒哒经过长街,停在穆国公府的门前,傅俊回神挑起帘子:“世子爷,国公府到了。”
“嗯。”赵如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拉了拉身上的斗披风,才下了马车。
上官昭得知他的到来,立刻亲自在垂花门相迎:“女婿,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过两天去找你呢。”
赵如珝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不知岳父找小婿有何要紧事?”
“当然是最要紧的事。”上官昭拉着他,“我们到厅里去,我准备了一坛好酒,咱们翁婿边喝边聊。”
“岳父,小婿不喝酒。”赵如珝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那漫不经心的冷淡态度,表明不想和上官昭多说几句话。
偏偏上官昭不知是看不出来还是毫不在意,拍了拍后脑笑了起来:“对呀!我怎么给忘记了?女婿身体不好不宜饮酒。这样吧,京城里近日新开了一家酒楼,他们那里有佳肴美酒,也有清香丝竹,十分雅致,我们去那里谈事情吧。”
京城新开的酒楼,连这位国公爷也去过了?看来程修达着实是有下功夫在做事的。
第60章 心意()
“岳父,我是来见芸雅的。”赵如珝既不答应也不推辞,仍旧淡淡地说。
上官昭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点了点头,吩咐丫鬟带他过去。赵如珝转身刚走,帘帐后面,上官荀便忙忙走了出来,忍不住抱怨:“大哥,这位世子爷当真是难说话得很。”
“你有求与于人,还在意别人好不好说话?”上官昭白了他一眼。
“那你是他的岳父,他最起码也该给你几分薄面。”谁知赵如珝对他这位岳父也是爱理不理。说起来,都是上官昭太没用了,岳父做到这个份上,他应该好好检讨。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婿不给我面子?”上官昭顿时觉得脸面有损,“你究竟还要不要叫他帮忙雷儿科考的事情了?”
“要的要的。”上官荀连忙赔笑,“雷儿的事情还要多多劳烦大哥『操』心。雷儿若是能在金榜题名,那也是咱们府里的荣耀不是吗?大哥多替侄子『操』心,今天请世子爷在长安楼吃饭的钱我来出。”
“这还差不多。”上官昭哼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嘀咕。不是他做岳父的太怂,而是面对看见赵如珝那双清湛透彻的眼睛,他就有一种任何心思都藏不住的心虚。
上房内,封颐正在看周氏绣花。针线飞快行走,一朵牡丹渐渐在绢面上开放,层层叠叠的红『色』花瓣尽显雍容华贵。封颐静静看着,遇见不明白的地方就出声请教。周氏自然是什么技巧都教给她。
“少夫人,少夫人。”宝亭兴冲冲地跑进来。
封颐回头嗔了她一眼:“何事这么沉不住气?”
“世子爷来了呀。”
谁来了?封颐怔住了,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氏轻推了她一把,放下针线,对宝亭道:“请世子爷在堂屋用茶,我们这就过去。”
“是。”宝亭又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周氏回眸笑看着封颐,叹了一声:“世子爷也算是有心了。”
封颐并非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脸就红了,内心一半觉得欢喜,有一半感到悲伤,起身扶着周氏一起到了堂屋。赵如珝一个人坐在里面喝茶,看见她们到来,忙站起来,目光淡淡地从封颐脸上迅速掠过,随即眸子染上浅浅的笑意,向周氏行了一礼:“如珝给岳母请安。”
“好好好,快坐下,不用多礼。”周氏一见到他就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叫人端上好几样点心,“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亲手做的,你尝尝看是否合口味?要是喜欢,等回去时在带一些回侯府,让亲家母也尝尝。”
这一刻,她哪里还像一个端庄大方的国公夫人?分明是见到自己女婿又高兴又喜欢的寻常『妇』人。封颐不由得觉得好笑,又感到丝丝温暖。
回想起来,自从她成了上官芸雅,遇见的大多都是好人。平原侯夫『妇』,周氏,还有赵如珝。若是没有他们,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不顾一切地拿着刀冲进张家,也许会整天躲起来痛哭,也许……已经死了。
多亏了这些人,让她在走到绝境时看到了一丝亮光,给了她栖身之所,给她报仇的机会,给她人世间的温暖。
“芸雅,你怎么傻站着?”周氏见她呆呆的,推了她一把,又对赵如珝笑着说,”她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犯傻发呆,你多担待着点。可能今天一直在房里看我刺绣,看得累了,所以才这样。”
“她在侯府里也是经常动不动发呆。”赵如珝浅笑地看着封颐。
“我哪有动不动就……”封颐下意识地嘟喃着反驳,在迎上赵如珝清透的目光,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岳母,你看她,又呆住了。”赵如珝站了起来,毫不避讳地拉起封颐的手,对周氏道,“我带她去园子里走走。”
周氏点头:“去吧。”
因祖上显赫一时,穆国公府的花园子极大,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股清流自府外引入,蜿蜒经过半个花园汇入一个偌大的莲池。只是如今疏于打理,池子上面尽是枯败的莲叶。
封颐跟在赵如珝身后往莲池这边缓缓而行,看着他清癯修长的背影,不知怎的,一股安心而宁静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突然前面的赵如珝停了下来,封颐脸上的笑未来得及收起,便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