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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了心里。”
虽是奉承,却因正中皇后的心,便让皇后眉宇间的褶皱舒展开来。她笑盈盈地看了看三皇子妃,对旁边的宫女道:“你让人把张家所送的绣图拿进来。”
宫女应声出去了,很快就有两名內侍将绣图抬进后殿。三皇子妃有些疑『惑』,小心的观察着皇后的神『色』,只见她目光幽深地盯着绣图上曼妙的天女,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怨恨,似是恐惧,又似是嘲讽,又带着几分杀气,那沉沉的神『色』一时之间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皇后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案几的边缘。
那个女人?
三皇子妃顺着她目光看向绣画上的天女,只觉得那天女绣得实在令人惊叹,却不知有何不妥。难道画上的天女像皇后的故人吗?
“你给我仔细查查看,这幅绣图到底是谁绣的。”皇后冷然道。
“母后,不是张朝月绣的吗?”
皇后不屑地冷笑:“那个蠢女人,你相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是。媳『妇』一定查得一清二楚。”三皇子妃应道。
“不管是什么人绣的,张家既然敢把这种东西往我这里送……”皇后的声音冰冷入骨,带着杀气,“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三皇子妃心里一惊,抬头对上皇后幽深冰冷的目光,吓得连忙垂下眼眸,想起临出门之前三皇子对她的嘱咐,她只觉得心头狂跳,有些兴奋,有些期许,又有些害怕,手心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来。
皇后寿辰一过,转眼间已到年底,朝廷各部变得比往常更加忙碌。
如今最清闲的人莫过于赵如珝,因在守孝,所以他干脆闭门谢客,每天除了在家里陪母亲说话,便是在书房里看书下棋,要么就是看看年底府中各处田庄店铺送来的账目。不管外面多么热闹,他这里一派宁静。
封颐同岳氏商量好了过年时要送礼的名单和该送的礼物,想起送礼的事情也得和赵如珝说一说,便转身来到书房。
他正翻看着一本账册,眉头微皱,见到封颐进来便干脆将账册放下来,问她:“过年之后我带你去京郊田庄上住两天好不好?”
封颐怔了一下:“去田庄上住?”
“不喜欢吗?”他面带微笑。
封颐很想点头。并非不喜欢,可是只有他们两人去田庄住——她低头轻咳一声,不知怎的,她有些越来越害怕和赵如珝独处。
“那个……到时候再看吧。母亲的身体还未好全,大姐的孩子也快出世了,我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赵如珝仍旧微笑地看着她。封颐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将一份礼单递给他:“母亲说,往年都是她拟出送礼的单子,然后由父亲过目,看看还有没遗漏或不妥的。今年该交给你看过目了。”
岳氏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提起平原侯时也是轻轻的,面带着微笑,封颐却听出了其中的落寞心酸。平原侯虽沉默寡言,但是他不在了,连封颐都觉得这个家里面空空的。
她瞥见赵如珝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接过礼单认真地看了一遍,低声道:“往年哪里是父亲过目的?父亲只擅长打战,家里的琐事一窍不通,母亲让他看礼单,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自从我识字之后,每一年的礼单都是我在看的。”
“难道母亲不知道吗?”封颐安静地听着,轻声笑道。
“父亲每回都假装很认真地看,看完之后便笑着称赞母亲安排得很是周全,每回总能把母亲骗过去。”
“年年都如此吗?”
“嗯。”
“礼单年年都没有遗漏,可母亲却年年都让父亲过目,也许母亲早知道了,只不过故意不戳穿呢。”封颐笑了起来。
赵如珝看了她一眼,眼里也带着温和的笑。
谁知道呢?也许母亲早看穿了,也许一直都没有看穿。而他记忆里清晰地记得母亲每年都将礼单整整齐齐地放在父亲的书案上,父亲看完之后,又将礼单整整齐齐地放回书案。母亲会问可有遗漏,父亲会笑着说很是周全。
他小时候不懂,如今想起来却有些羡慕了。他看向封颐,眼中有了几分期许。不知他们有没有那样的一天?
第117章 新年()
渐渐接近新年,封颐也忙了起来。如今府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赵如珝在打理,可她也不能无所事事地闲着,但凡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要分担一些。发放了年底给下人们新做的冬衣和给各处下人的赏钱,将给各家的年礼按照单子送了出去,就已经到了大年三十。
照往年阖府的人这一天都要进宫拜年,今年却没有去,只有赵如琋和丈夫王方庭一起进宫向皇上皇后磕头拜年,便早早地回来了。赵如琋即将临盆,王方庭常年没有回京,一回来就有许多应酬,虽然推掉了许多,但有些实在不能推脱,因此不放心赵如琋一个人在家中。又想到平原侯刚过世,府里过年肯定冷清,他们夫妻两人今年便在平原侯府过年。
岳氏难得十分高兴,命人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
赵如琋和王方庭夫妻先想岳氏拜年,得了两个厚厚的红包。王方庭也给岳氏准备了一份礼物。排到赵如珝和封颐了,两人起身齐齐跪在岳氏跟前磕头:“给母亲拜年。”
岳氏看着他们,眼里带着笑容,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厚厚的红包之后忙让他们起来。封颐给岳氏新做了一件冬袄,挑的是素净却不失端庄的颜『色』,只在袖口绣花。岳氏当即换上了,不由得称赞了封颐几句。
吃过年夜饭,赵如珝和王方庭在书房里对弈,封颐则和赵如琋一起陪着岳氏说。三人讨论着该给赵如琋的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息。如琋,你有孕在身,也别熬夜守岁了。”岳氏『揉』了『揉』额角,又笑对封颐道,“今年是你头一回在这边府里过年,本来我和侯爷……”提起平原侯,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黯淡下来,“我和侯爷是本来是打算热热闹闹地过一个年的,却没想到不能够了,真的委屈你了。”
“母亲千万别说这话。”封颐摇摇头,“热闹不热闹都无所谓,一家人能一起过年才是最重要的。”
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而不语,坐了一会儿便扶着丫鬟的手回去歇息了。王方庭也过来赵如琋。
封颐看着他们夫妻两人手牵着手缓步走在长廊下,渐渐远去。廊下红『色』红灯随风摇曳,在偌大的侯府中犹如点点星光。她往手心轻呵了一口热气,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之感,转身回房。
子时未到,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知为何,第一次执着地想要守岁。
反正无事,封颐干脆铺开纸张,低头描起图样来。
近来一旦闲暇,她就趁机开始画去世的亲人的画像。自皇后寿辰过后,张家小姐绣一幅天女散花图作为皇后娘娘的寿礼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在各家夫人里头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家争相雇请绣艺精湛的绣娘到家中教导女儿。皇上似乎对张峦更加倚重,一连赏了张家许多东西。可赵如珝得到的消息是三皇子府的人在偷偷地调查那幅绣图的来处。
封颐知道凭借三皇子的人脉迟早会调查到是她所绣,她并不担心会被三皇子知晓,只是既然三皇子在调查了,说明皇后很在意那幅绣图,那么她肯定不会继续容忍张家的。
张家的死期不远了。
封颐只有趁那一天来临之前将所有亲人的画像都画好,并且全部绣出来。她要他们能够亲眼见到张家人头落地的那一天。而且,她总觉得如果现在不赶紧绣好,将来好像就没有机会绣了。
勾勒出眼前画像的最后一片衣角,封颐轻轻吐出一口气,蓦地辽阔的钟声从遥远处传来,余音袅袅不绝。
封颐抬起头,望向窗外,却看见赵如珝提着一盏琉璃灯站在院子当中。
烛光幽暗,他清癯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索落寞。
“子时了。”似乎知晓她在看着他,赵如珝头也不回地轻声说着,望着头顶黛蓝的天空。如玉的脸颊在夜『色』之下,看起来有些苍白,那双眼睛却像星子一般更加潋滟动人。封颐忍不住看得出神,心想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心里就在想这位世子爷究竟是何方妖孽,一个大男人偏偏长了一双那么动人的桃花眼,轻轻一瞥,就能勾住人心。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面对他久了,也被那双桃花眼勾住了人。只是每一回对上他的眼睛时,心情总是无法平静。
封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新年好,赵如珝。”
“新年好。”他回头,微微一笑,眸光如水。
封颐心头猛跳了一下,突然希望这一刻能够变成永远。
大年初二,赵如珝陪她回了娘家。穆国公府人口众多,过年更比平常热闹了。封颐对上官家的人没能一个个都认得,只好继续装傻地坐在赵如珝身边,听上官昭十分高兴地和赵如珝说起上官义春闱的事情。
“礼部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岳父放心。”赵如珝笑容温和地说。
上官昭想了想,压低声音:“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不知此番需花多少银子?”
“不过是四五千两罢了。”
四五千两!上官昭瞪大了眼睛。要是放在以前,他当然不会把几千两放在眼里,可是穆国公府如今入不敷出,府里的开支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几百两银子都能让人眼红,又能从哪里挖出四五千两的银子出来?
“银子我已经先给了礼部的人,不需岳父费心。”
上官昭一听,这才放松了神『色』。一旁的上官义却扬声说道:“我听我的同窗们说,他们找人办事只花了三千两,怎么我们反而要花五千两呢?”
赵如珝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