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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那一处的无暇,统冽扶起胸前一声不响的头颅,对上清澄的眸子,问:
“怎么回事?”
樊儿摆摆首,充分地表示自己的不明所以。但哪里逃得过统冽的坚持?
“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今次中毒有关?”
扭头试图朝背后张望却不得如意,樊儿伸手摸了摸后颈,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表情开始不耐,努着唇朝统冽贴去。得了便宜的人自然明白他的习性,一旦遭遇为难的问题,他就会拿这招应对了去。往日里总是由着他撒赖,但此事或许非同小可,怎能再任他逃避?
细细吻了一番,统冽松开嘴,一手固定好又准备埋头下去的脑袋,一手替他拉起滑落的衣物,认真起来:
“樊儿,不许瞒我,告诉我,痣,为什么会消失了?”
“还是我们来告诉你好了。”
推门进来的是习抒,摇着折扇,依旧的风度翩翩洋洋洒洒。
统冽转头望去,一脸的莫可奈何:“你就不会先敲敲门?”
“哼,大白天的还需要忌讳?王将大人也未免太失体统了吧!”满口冲气的是紧跟着进来的伏臻。
随即见着牙瑾也慢慢踱了进来,果然是满员全集。
统冽自然拿他们没辙,扶了樊儿起身,许是坐躺了太久,下床脚步不免有些蹒跚。看得伏臻又是一句挖苦:“身子还真是虚呢!”
统冽心里悬着事,也便懒得与他计较,直接朝了习抒问去:
“怎么回事?”
士大夫大人缓缓晃着扇子,样态很是从容。“可知道什么叫‘血噬’?”
才听着那两字,樊儿便沉下了脸去,拽着统冽袖口的手指握紧了些。统冽看在眼里,不免皱着眉瞪向卖关子的习抒: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就是。”
“啧,真是没耐性。”习抒收起扇子,自斟了杯茶喝,眼神瞄向了一旁的樊儿:
“知道燧塔族人都神奇在哪里么?……血脉。”
“你是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通过什么途径而形成的,但是可以确定一点,你,如今是樊儿的‘血噬束缚者’,他身上那颗红痣消失了,就表示‘血噬’已然附着了。至于这会带来什么现象……我想事实已经证明了不少。若是还想要其他更详细的说明,那可就不在我能力范畴了。”习抒笑笑,目光飘在樊儿脸上。
后者捏紧了手心,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头垂得更低了。
统冽的眉头早已皱得老高,一脸的不满眼见着便要爆发出来却终究是压制了下去。伸手把那畏畏缩缩的人儿拉到了胸前固定在腿上,随即朝其余三人道:
“我现在要知道,我和樊儿,我们两个,会不会有事?”
三人相互交换一个神情,照旧是习抒给了回答:“不会!暂时不会。”
“什么叫‘暂时’?”混帐,这几个家伙分明就是来拿他寻开心的。统冽恨得牙痒痒。
牙瑾摁住了早在一旁按捺不住正要喊起来的伏臻,答着:“我们没有人知道‘血噬’的后果,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这是一种相互作用的牵制蛊。说‘暂时’,只是因为今后的变数谁也料不准。”说到末尾句,牙瑾的神情又复深沉了。
“谁也料不准?”统冽自然能抓住他想表达的重点。
“是,谁也料不准。”
统冽沉吟了片刻,面色渐渐恢复了沉静: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会斟酌,至于其他人事,就先交给你们了。”
“小问题,抓老鼠的游戏,我生来比较擅长。”
习抒又摇起折扇,手指敲着桌面轻轻缓缓地来回,笑得惬意。只听得‘噗嗵’一声,门外传来声响,随即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掺着极细微的呻吟。
伏臻看着桌上独剩的一支筷子,斜眼瞥瞥门边,不免揶揄:“府上可真是规矩!”
“伏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总板着张臭脸,这才把人吓跑了不是?”
习抒笑着起身,先行朝门边走去,他是有些迫不及待接下来的游戏了。
伏臻随后跟上,嘴上仍在抱怨重重,终究没给过好脸色。
倒只是牙瑾在临走前留下一句“万事小心”。
顿时间,只剩两人的屋子里又回复了安静。
统冽深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应付他们几个人,向来最是疲惫。
樊儿听着他叹息,半响没有言语,只轻轻拉了拉他衣袖,满面委屈地抬脸看向他:
“你……”
光是听他支支吾吾,便知道他又在左右担心了。统冽揽了人入怀,轻轻柔柔地搂着,朝床边步去,嘴附着怀里人耳边叮咛:“别又折磨自己的脑袋瓜了。累不累?我们继续睡会儿。”
伏在了枕上,统冽哪里能安分地歇息?就着人脸颊脖子一阵阵的浅吻细啄,手底下还不规矩得很。樊儿躲闪了几下,便拉紧他脖子,唇贴着唇赖着与他面对面。
“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统冽趁机朝粉嫩的唇瓣轻咬下去,含着辗转起来。
“唔……血噬……”
咬都咬着了,哪里还会这么轻易松开,当然是吻了够本才放手。一时间,床头边气息浓热了几许,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起来,统冽才贴着他额头轻声回着:
“对我而言,血噬是怎么回事并不重要。你记得,发生什么都有我在,这便行了。”
樊儿盯着他,愣愣地没有回话,好久才回抱住他肩,嘴里呢喃着:“不丢开我……”
许是近日里当真累坏了,才没一会儿功夫,统冽肩窝里就绻着樊儿熟睡的脑瓜子。看着那安静的睡容,统冽心里甚是满足,臂上更是揽紧了一些,目光由睡熟的面孔上移到床顶,面色逐渐沉重起来。
事前不是没有提防过,只是对象只锁定在了樊儿身上,万没料到发生事故的会是自己。当然,目标中心虽然移位了,但却终究没脱离开最终会牵涉到樊儿的嫌疑。伏臻已经确定过,有问题的并非‘琅琼’,而方才提到了
‘血噬’……想必会引起中毒,其中必然与此大有关联。统冽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巧合,但事情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却是当真麻烦了起来。看来,他还是有必要亲自确定一下。
胸前一阵细微的蠕动令他回转了心神,低头凝着那睡梦中的人儿,想着他睡前那句“不丢开我”,心头又是一阵酸疼,到底他还是没能令到樊儿安着心的,也终究,他只是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么……
窗外鸟语莺莺,日头已渐西沉,屋里的人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思静静地睡着。
小十七绕过后庭,懊恼地捂着后脑瓜子低嚎:☆油炸☆冰激凌☆整理☆
“大人也真是狠心,不就才偷听到了一句么……嘶——这么一筷子扎来,穿破脑子可怎么得了?不也没犯什么大罪么,啧啧…”
“还敢私底下抱怨?我说你的罪可大着了!”
猛然让人从后头一敲,这还肿着包呢!小十七刚要咧开嘴破骂哪个混帐,回头看着正是那害自己挨了一筷子的主,忙垮下脸来求饶:
“大人您快饶了小的吧,不都什么还没听着么……”
习抒给了他一扇子,也不同他较劲:
“饶了你也行,这下头有事嘱咐你去办,可有什么怨言?”
“没有没有,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小十七办事,大人只管放心!”嘿嘿,习抒大人吩咐的事,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看这当头,莫不是让自己去帮忙逮那下毒的主谋?当然,这么件重要的差事,果然还是得靠了他小十七才行的。让人信赖的感觉可真好啊!小十七心里乐呵呵的,只差没把嘴笑咧到后脑根去。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时时刻刻盯着一个人。”
“谁?”呵,意思意思的问问,还能盯谁?不就是那明摆着的主谋千婵玉么。小十七如是想着,笑着点头哈腰。
“雅清阁那个叫玺卉的随从。”习抒缓缓晃着扇子,云淡风清地说着。
“咦?”小十七纳闷了,这当头不是该把目标盯紧了主使的新夫人才是么?怎么盯个无关紧要的随从?虽说那叫玺卉的家伙也必须得看着才行,可那不是……小角色就让小角色去盯啦,他小十七哪能这么埋没了?满不高兴地嘟哝起来:“大人让盯那随从做什么?等夫人使起坏来,还不是能换个手下使唤……哎哟!”
又挨了一扇子,小十七捧着头叫唤起来。
“谁告诉你这些的?让你去盯就只管去盯,多嘴什么?”
“是……小的这马上去就是了……”唉!终究也不是什么顶了不起的差事么。
习抒瞅着那垂头丧气转身要去的背影,随即又张口唤了回来。也没理会他那莫名其妙的激动劲,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主子昏倒那几日,樊主子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小十七见着话头转了,脑子也只得跟着转过来,心想着习抒大人此问有何意图。“小人看来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
“说。”这一句那个凌厉啊!
“后几日里公子是担心得吃不了睡不了的……可先前两日倒是镇定得比较奇怪。”
小十七谨慎地回着,抬头看习抒没有响应,忙问上一句:“大人怎么问起这个?”莫不是怀疑小主子了?这可是不行,真要这样那他小十七可是头一个不赞成。公子虽是不怎么爱言语,可心底里纯粹着,况且跟主子这般的相亲相爱不说,哪可能怀疑到他上头?
“行了,你下去办该办的事去。”
没给小十七替小主子辩驳的机会,习抒吩咐了声便转身去了。郁闷得小十七当下皱紧了满脸,张口便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