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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霄点点头,黑沉的目光中含着一丝威胁,警告他不要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单飞苑点点头,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坐到床边的矮凳上,从锦被中寻到女子的玉臂,搭在她皓白的手腕处细细为她诊脉。
他虽然对着沈翊霄嘻嘻哈哈,但若是到了诊病的时候,却自有一般医者都难及的严谨认真。
单飞苑为女子诊着脉,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眼中也闪过沉思的神色,又尝试着往女子身体里注入了一小股内力,半晌过后,他把女子的手臂放回锦被里,还细心地为她掖好了被角,才对沈翊霄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先一后走出了里屋。
到了外室,单飞苑拿过一张纸来信手在上面写着药单,一边严肃地问沈翊霄:“床上的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
“杜家的小姐,就是杜太妃的母家人。”沈翊霄当然知道她不是,只是讲出了她的假身份,又接着问道:“怎么?”
“她的身体十分奇怪,”单飞苑低头写了几行,略一凝神又“噌噌”地划去了,语气是少有的认真:“她发热却不是因为受寒体虚,而是体内有一股奇异的阴寒之气盘亘不去,且这阴寒之气早已深入她的五脏六腑,我方才尝试着为她输送了一些内力,我相信你之前也如此做过,却根本无法撼动这寒气,只能勉强增加她本身的一些气力罢了。”
“那么,你可有办法医治?”沈翊霄见他写着药单,便含着希望问了一句。
“无法,我暂时也只能开些滋养的药罢了。”谁知单飞苑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股阴寒之气太过蹊跷,寻常的药石怕是无法治愈的;若是能够得知它的来源,或许还有办法,若是不能——”
“不能便怎样?”沈翊霄急声追问道,随即却暗自吃了一惊,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焦躁。
“便只能,”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这样的话永远都是难以启口的,然而单飞苑还是咬牙一一道了出来:“看她自己的造化,能活到何时是何时了。”
沈翊霄闻言一愣,头脑瞬间竟有些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样接话。
他原以为她那所谓的阴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没想到连第一国手单飞苑都会说出“看她自己的造化”这样的话。
那岂非就是没救了?
她假借杜家小姐的名声卷入这是非的漩涡里,必是有非达到不可的执念,可是她自己,可知道她的身体是这样的状况么?她知道,随时随地她都可能会……
他想到那个女子如画的眉眼、纤细消瘦的身体;更想起在那万丈悬崖之下紧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的纤纤玉手。
“喂,喂?”单飞苑说了半天见他竟没有接话,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心道自己今天真是走运,见着了各种平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这霄四王爷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在发呆?
沈翊霄伸手就把在眼前乱晃的爪子挥到了一边,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我这还没说完哪,”对于某人明显的过河拆桥,单飞苑也不着脑,摇头晃脑道:“虽然说这阴毒现在无药可解,不过大部分还处于休眠的状态,所以暂时只要保持她身体健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这样……”沈翊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沉思道:“……能维持多久?”
单飞苑看了他一眼,复又不忍心地低下了头,轻声回到:“……不知道。”
第三十二章 灭口()
阴毒来势汹汹,即便沈翊霄特意去宫里请了御医单飞苑来照顾凌遥,她依然接连烧了三天,到第四天高热才稍稍退去。
沈翊霄早已派人通知了相府,红萼第二天便赶到霄王府来照顾她,尽管霄王府守卫森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红萼依然不放心把体弱的她独自留下。
“小姐,我已经写信回去,绿蕊不日就会赶来京城。”红萼顿了一下,“还有玉无钊也会来。”
“我这次出事真的是个意外,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吧?”凌遥对她的紧张颇为无奈。
“杜老爷不放心您,所以派了绿蕊过来,”红萼语气和缓,言辞间却是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至于绝谷的那位,是他自己要来的,奴婢可请不动他。”
“知道了。”凌遥无奈地应承下来,一转念,又问道:“可有那个袁步平的消息?”
“说来奇怪,”红萼凝神道,“自那晚之后便再没听过他的消息,我找人打听,竟是没有人见过他再进过城。”
“走了?”凌遥沉思道,“不可能啊,我听他话语间的意思,是跟沈翊霄有血海深仇的,何况他那么多手下都折在沈翊霄的手里,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我听十皇子谈论过此事,霄王爷那晚之所以放他走是为了将他背后残存的势力一打尽,可那晚过后连他们也寻不到这个袁步平的行踪了。”
“难道是被什么人灭口了?”凌遥疑惑道,终究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
暗室之中一灯如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霉腐气味,照不亮的暗沉诡谲。
忽然有火光自一边长长的楼梯上传来,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暗卫们沿着楼梯走下来,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纷纷把手中的火把插在了墙上的支架上。
火光摇曳着照亮了幽沉的暗室,楼梯下面是狭长的走廊,而走廊两边竟然分布着十几间地牢,地牢中一片昏暗,看不见人影。
唯有走廊尽头的一间,铁质的牢门开着,里面的十字架上用铁链捆束着一个身形结实的男子,他的头无力地低垂着,浓密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完全遮挡了面容,而**的上半身上密布着各种伤痕,脚下的地面上血迹淋漓。
一个一身蓝袍的锦衣男子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如此幽沉的环境也丝毫遮掩不住他身上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气,他走到犯人面前站定,自有暗卫上前举起一桶水泼在犯人脸上。
犯人受此刺激,摇着满头乱发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那张脸早已肿胀的可怕,却还依稀能辩出相貌——赫然就是莫名失踪、众人遍寻不到的袁步平!
“又是你……”袁步平看向对面的男子,眼中的狂妄早在连日近乎疯狂的审讯中消失殆尽,只剩下最后求生的卑微,“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确实已经吐出了你该说的一切,”男子的嗓音清醇,却又泛着丝丝冷冽,淡淡道,“所以你也就没用了。”
“你要——”袁步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近了袁步平,他的步伐并不快,看在袁步平眼中却仿佛步步逼近的鬼魅。
“谁?是沈翊霄,还是那个女人?”他依然不死心。
男子没有再多费唇舌,而是直接抽出剑来一剑就削断了袁步平的左手腕,接着剑锋横向一扫,在他凄厉的哀嚎声中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的喉管。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来擦去剑上的血污,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对跟在身边的暗卫首领下令道:“让何进带一队暗卫保护她,告诉他们,若再出现这样的事,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暗卫首领急忙低头应是,心中却是一凛,他跟在主子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却从未见过他对哪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主子身份高贵,审问犯人这样的事从来不屑亲身前来,这次却事事亲力亲为,还安排了暗卫的副统领去保护那女子。
——不,他忽然想起来了,能让主子如此认真的还有一位,那时她的失踪让主子几乎发疯,派出所有的暗卫整整寻找了三个月,那气势是要把整个上京都翻个底朝天了。
第三十三章 奉旨入宫()
凌遥住在霄王府的第七天,便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身女官服侍的宫女采菊站在沈翊霄的房间,也即是凌遥这几日的住处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絮絮道来:“皇后娘娘知道姑娘不顾自身安危,对霄王爷舍身相救,现下姑娘受了伤娘娘也很是揪心,只是姑娘闺阁少女就这么住在霄王府里,传出去对名节总是不好,所以皇后娘娘特意下旨,让奴婢接姑娘进宫休养,就住在景仁宫里,皇宫御医医术精湛,也能为姑娘好好诊治。”
凌遥听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奉皇后的旨意要接自己入宫养病,这让她更加坚信自己之前的判断,皇后和叶莹晴不知因为什么事正在暗地里争夺自己,而这件事,八成与娘亲和睦公主的死以及两人身上的青衣蛊有关。
她着实不想就这么被皇后拿在手里,只是到底凤命难违,只得让红萼简单地收拾好东西,跟随采菊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采菊选择的时间十分巧妙,正赶在沈翊霄不在王府的时候来接她入宫,凌遥想了想,便给沈翊霄留了张字条,上书:承蒙王爷多日照料,不胜感激。只凤命难违,故只得留书别过。另若琪私忖袁步平至今下落未明,恐为奸人所囚,为指摘王爷身怀武艺、私训暗卫之事,行事务请小心谨慎。
………………
在马车里颠簸了许久,到达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凌遥进入景仁宫的时候虽已过了午膳的时间,郭皇后仍然热情地设宴款待了她,荣妃也在座。
宴席之上,郭圣燕分外热情亲切,同时又不失威严端庄。
她亲自为凌遥夹了一箸菜,“本宫知道,现下坊间关于你和四皇子有些不好传闻,你不必太过在意,若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你就来找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多谢娘娘关怀。”凌遥低声答谢,心中雪亮,这是她在暗示可以帮助澄清自己和沈翊霄的关系。
只是为什么,皇后和莹贵妃都不希望自己嫁给沈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