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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如瓢泼,她们二人为了赶时间直接从从相府马厩里牵了马出来,跨上马扬长而去。
两人策马疾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十皇子沈翊琨的府邸,红萼跳下马来轻车熟路地上前叩门,来开门的家仆对红萼鞠了一躬,为难地道:“殿下不在,姑娘您——”
红萼询问地看向凌遥,凌遥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
她怎么忘了,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弟,沈翊琨此时必定正为沈翊霄的事情焦心奔走,自己这样贸然地来找他,若不能有所帮助就只是耽误他的时间了。
两人于是只得暂且回去,回程的路上红萼就已经发现凌遥神色不对了,等到了相府凌遥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
红萼心中一惊,急忙翻身下马过去扶她,凌遥的手冰得吓人,脸色却是一派不健康的潮红。
“小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凌遥浑身无力,把大半的体重都压在她身上,她方才不顾一切地跑进了大雨中,又冒雨骑了很久的马,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感觉全身上下都冷得麻木了。
她靠着红萼的支撑才勉强回了落枫馆,红萼将她扶到榻上时,凌遥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红萼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立刻受惊般缩了回来——凌遥的身上火烫,已经烧起来了。
红萼心下焦急,又怕人发现了凌遥身体的异状而不敢去喊人,只得自己转身去拧了凉帕子为她擦拭降温。
这样直到晚上凌遥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身上也烫得吓人,红萼心急如焚,把所有能求助的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发现还是只能找沈翊琨最为可靠。
她暗暗一咬唇,对住在隔壁偏殿的彩云叮嘱道:“小姐今天疲累,已经先睡了,你无事不要进去打扰。”
红萼交代了下人们谁都不得随意进入凌遥的屋子,才匆匆地去了。
却说沈翊琨今日一直待在迎春楼花魁紫玉的房间里,却并没有吟风弄月,而是与十几名亲信商讨着对策。
沈翊霄被圈禁,他算是最心焦的人了,然而为了防止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他只得表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玩世不恭的做派,暗地里想办法帮助沈翊霄。
一群人讨论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来,沈翊琨心下烦躁,这时一直在外间望风的紫玉却转身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精瘦的黑衣人。
沈翊琨正欲呵斥,却发现那是四哥手下的羽浅,急忙迎上去道:“你怎么出来了?四哥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十殿下,”羽浅先行了一礼,被沈翊琨不耐烦地拉了起来,他于是附到沈翊琨耳边说道:“此事主子提前做了些许准备,请您暂时不要急躁;另外主子特别吩咐,请您派人看护杜姑娘,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出事。”
沈翊琨听前半段神色一喜,听到后半段却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羽浅没有给他发问的时间,说完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翊琨没有阻拦,目送他离开,眉头依然紧蹙。
四哥到底想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挂心那个杜若琪,莫非真的是动心了?
可是如此时机,杜若琪又是皇后莹贵妃都盯上的,四哥会做如此不明智的决定么?
第九十章 谁的思恋()
凌遥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滚,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极热一阵极寒,仿佛在地狱之间穿梭,难受地弯腰弓成了一只虾米,在重重锦被下紧紧地环抱住了自己,却依然不能缓解那痛苦一分。
最近几次蛊毒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了。
她在烈火和寒冰的双重折磨下不无自嘲地想。
时间在这样的摧残下过得尤其缓慢,仿佛要让她清晰地铭记此时的痛苦一般。
汗水从全身的毛孔挤出,又在瞬间冷却下来,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许。
无边大雨仍在继续,窗外一片漆黑。
忽然窗棂一声轻响,窗子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身影灵巧地跃了起来,无声地落在了地上。
他回身把门窗都落了锁,这才走到了床边,伸手将外面披着的黑色斗篷解下放在一边,点亮了一盏油灯。
火烛昏黄的光线幽幽照射,只见来人一身暗蓝色的锦袍,丰神俊朗、面目如玉,唇边却不见了惯常的笑意,代之以幽暗的沉郁。
——沈碧铖。
他将油灯放在了床边,看了一眼蜷成一团、只见乌发的女子,探手进锦被里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沈碧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将杯中握在手里,雄厚的内力不消片刻就让谁沸腾了,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素白的瓷瓶来,从中倒出一棵黑红色的药丸放入杯子中融了。
他走上前去将凌遥从被子里剥了出来,搂进了怀里。
昏迷的凌遥对这个带着浓重水汽的身体很是抗拒,下意识地推拒了一下,沈碧铖不在意地笑了笑,轻而易举地就克制住了她那微不足道的反抗。
他的眼中带着清润的笑意,像这阴霾的夜晚唯一闪亮的星子。
凌遥挣扎了片刻就安静了,沈碧铖抬手撬开她的牙关,将杯中的水轻缓地灌了下去。
这个动作他曾经做过无数次,动作娴熟而柔和,昏迷的凌遥仿佛无意识地想起了曾经的事,安静而顺从地饮下了杯中溶解了药丸的水。
沈碧铖随即展臂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这个从小时候起就十分熟悉的怀抱似乎让凌遥感觉到了舒适和安逸,她忍不住伸手会抱住他,头在他胸前亲昵地蹭了蹭,这才放心地睡去了。
沈碧铖拥着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高热逐渐褪去,终于松了一口气,默默地拥紧了她。
“七七……”他的嗓音不复平素的温润如玉,带上了微微的沙哑,是精神过度紧绷后的反应。
世上还有谁,能让一向淡定从容的铖王爷如此失态呢?
那幅绝世俊美的容颜又恢复了平素碧玉般的清润。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眉目间此时满是浓浓的宠溺,暖得将窗外的凄风冷雨都融成了一汪春水。
檐下的雨水连成了一线,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从檐下淌下的雨线在他肩上破碎成珠,他的后背很快就整个湿透了,他却没有移动分毫。
沈翊霄透过窗纸上的小洞静静地看着昏暗的房间里面相拥的两个人。
沈碧铖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和凌遥无意识中对他深深的依赖和眷恋,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从重兵看守的霄王府潜了出来,一路到了沈翊琨的府邸,沈翊琨还没有回来,却见到了凌遥的侍女红萼,说是凌遥再次寒毒发作,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中一凛,把事情吩咐给了沈翊琨的留在府上的心腹,就一路纵马来到了相府。
他自然知道凌遥这个状况并非是淋雨受寒那么简单,恐怕又是她身上那个蹊跷的寒毒在作祟,此时相府中无人能为她输送内力御寒,不知她自己要难熬成什么样子。
沈翊霄将马留在相府不远处的树林里,自己却是直接提气翻入了相府,来到了凌遥住的落枫馆,却见一个暗色衣服的男子已经先他一步从窗子翻进了凌遥的屋子。
沈翊霄心下一惊,来到窗边捅破了窗纸查看那人意欲何为,却看见了沈碧铖无比温柔的一幕。
他这位九皇叔一向清心寡欲,寻常皇家子弟到了他这般年纪早该妻妾成群了,他的府上却连一位侍妾都没有,谁会想到,他竟会对一位来自江南的商家之女如此珍视呢?
沈翊霄的心中五味陈杂,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默默地看着昏迷的女子对沈碧铖展现出的异乎寻常的依赖而眷恋。
而沈碧铖大概是因为太过挂心于怀中的女子,一向内力惊人的他居然也没有发现屋外一直有人窥探。
当看见沈碧铖拿出的那粒药丸的时候,沈翊霄神色一紧——他忽地想起上次在霄王府他请单飞苑来为凌遥诊治的时候,他也曾给凌遥服过类似的东西。
而凌遥饮下那杯掺了药丸的水后情况明显好转了,不久就在沈碧铖怀中沉沉地睡去了。
沈翊霄站在低雨的檐下,半个身子都被雨彻底打湿了,一阵冰寒。
第九十一章 雨停了()
那一时极寒一时极热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蛊毒终于褪去了一些,也许是极度的痛苦让她的神思已经不甚清明了,她恍惚之间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温暖。
那份温暖曾经伴她度过了最最艰难的少女时代,那份温暖曾经无数次在她冷的时候熨帖她的心灵,却又一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触碰不到、求之不得。
穆凌遥迷糊地呼吸着九岁之后最为依恋的味道,沈碧铖身上那特有的清新的味道。
她想她一定是痛糊涂了,否则怎会感觉他真的在身边一样,甚至模糊地感觉到了他在喂她水喝呢?
她想她是不是快死了呢,不然怎会又听见了那人熟悉的嗓音,在温柔低沉地唤着只有她和他知道的名字呢?
“七七……”
凌遥在如斯的温暖安适之下,感觉到那交替的烈火和寒冰都逐渐地离她远去了,她在心里逐渐地放松下来,终于任由自己安心地堕入了黑甜的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时分,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显得空旷冷清。
锦被妥帖地包裹住她的身体,温暖依旧,温存却不再。
昨晚的一切,果然都是错觉么?
她怔了怔,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脆弱的神情在她眼中一闪而没,随即她神色一震,立刻恢复了淡定从容,果断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既然明知不可得,她的时间有限,实在不能允许自己陷在苦闷之中。
此时天色微微透亮,凌遥一眼瞥见临窗的小案上放着不大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