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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明知不可得,她的时间有限,实在不能允许自己陷在苦闷之中。
此时天色微微透亮,凌遥一眼瞥见临窗的小案上放着不大的一块东西。
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那竟是一块令牌,半个手掌大小,当中以朱红色的笔墨刻着一个“霄”字;背面依然是那颇有些眼熟的繁复的图腾。
令牌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男子龙飞凤舞的字迹:以此为信可调动王府半数的暗卫,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这是她曾经从他身上偷走的令牌!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节,沈翊霄却冒险潜出重兵看守的王府来,只为提醒她一句安心,为了在他暂时无法脱身的情况下仍旧给她以帮助和庇护!
凌遥握着再次回到她手中的令牌,心中万千思绪纷飞。
她伸手推开轩窗,外面的雨不知何时竟然停了,清晨的天空格外澄澈,仿佛被连日的雨水洗净了一般,太阳还没有升起,整个天幕都是澄净的湛蓝色,看上去无限辽远空旷。
不久之后红萼也回来了,她的脸色带着深深的疲倦,见到凌遥没事欣慰地笑了笑,才道:“十皇子想到了法子帮助霄王爷脱困,只是需要您的帮忙。”
“我?”凌遥一愣,“我能做什么?”
红萼走上前去附在她耳边悄声絮语。
过了一会,凌遥点了点头,道:“你告诉十皇子,我定当全力而为。”
红萼先行下去休息了,凌遥独自站在窗边,眺望着久违的太阳逐渐突破地平线,一点一点地升了起来,霞光万丈。
这一天注定要有很多人奔走忙碌,因为连日的大雨停了,天色再次变了。
第九十二章 青痕()
那场一切祸端起源的大雨竟意外地停止了,民间朝堂私下里都有些议论纷纷,然而对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此番算计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反而不甚在意天气的变化了。
沈翊霄也似乎接受了被圈禁的命运,自接到圣旨时就闭入霄王府中,未曾有一句申辩。
他的同母弟弟沈翊琨为了救他几乎跑遍了上京的官宦人家,却收效甚微。
就在大雨初停、天放晴的那一天,举国同庆之余,一本奏章也摆上了燮晔帝的龙案——那是沈翊霄为自己私下祭奠亡母而告罪的文书,由看守霄王府的都督送来,沈翊霄昨晚所书。
燮晔帝不禁大蹙眉头:若连日大雨当真如钦天监所说是贤妃亡魂作怪,又为何前脚沈翊霄刚祭奠了她,后脚这雨就停了?
他心下疑惑,到底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看守霄王府的侍卫减半,又命内侍送去诸多赏赐以慰沈翊霄思母之痛。
沈翊霄跪接恩赏,却不想晔帝赐下的血参中竟含有剧毒,他服下之后当天晚上就毒发吐血,府上侍卫拼死闯出府去求守卫的都督速请太医。
那都督薛亮早上见着皇帝赏赐的诸多物品早已是心生忐忑,此时见着四皇子居然生死不明,哪敢再耽搁?立刻着人进宫去禀明了皇上。
燮晔帝急忙下旨,太医星夜前去会诊,经过一夜的努力,沈翊霄的命是救回来了,眼睛却失明了。
神龙泣血,这可不就是神龙泣血么?莫非那日宝华殿神龙眼滴红泪,竟是暗示了四皇子的不幸遭遇么?
情势风起云涌,相府却是一片安宁祥和。
穆之广秉承自己多年为官的经验,所有家眷均不得妄议朝政,然而众人虽则没有在明面上议论,私下里对此时的前因后果却也都知道个大概的。
相比于其他人三缄其口的谨慎,穆蓉遥倒是兴高采烈:这个杜若琪不是前些天才亲口拒绝了太子的求亲,说是非四皇子沈翊霄不嫁么?现下沈翊霄被天子下旨圈禁了,看她不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惜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她现在就是反悔了想嫁给太子,太子也必定不会要她了!
她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于是带了两个丫鬟特意跑到落枫馆去,想借机奚落好好她一番。
这个杜若琪自从平白住进相府之后,相貌学识样样强过她,不仅三皇子对她青睐有加,连其他几位皇子也被她迷得团团转,穆蓉遥心里早就对她十分厌恶了,这下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了机会,当然要好好嘲弄她了!
她大摇大摆地进了落枫馆的院子,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杜若琪正跟两个丫鬟围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大表姐,你蹲在那里研究老鼠洞呢?”穆蓉遥损人的功夫实在很厉害。
“二表妹,”凌遥似乎这才发现她一样,很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蹙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这个院子里出了一些奇怪的状况。”
“什么状况?”穆蓉遥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心道最大的状况不就是你的心上人现在失势,连王爷的封号都被削去了么?
“你过来看!”凌遥完全不在意她话里明显的鄙夷,过去拉了她的手到院墙下,指给她看,“最近这落枫馆里突然出现了好多这种青色的东西。”
穆蓉遥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只见那院墙上竟密密地爬了一大片青色的苔藓样的东西!
“不就是苔藓么——”穆蓉遥一句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若真是苔藓倒没什么稀奇的了,可这东西青里发黑,在中心的地方还丑陋的凸起。
若说这样就能唬住穆蓉遥,也还不至于;只是那青色的东西她看着分外眼熟,曾经看了好多年——正跟穆凌遥小时候长满全身、后来在脸上留疤的东西一模一样!
第九十三章 谋算()
“这些东西前几天还没有呢,就是在这下雨的几天冒出来的,”凌遥心有余悸地说,随即抬手一指屋子,“你看,就这么几天,连屋子外面都爬上了!”
穆蓉遥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只见那屋子外墙上也赫然布满了那种青黑色的东西,而且形状狰狞,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好似张牙舞爪的厉鬼,分外惊悚。
穆蓉遥一惊,只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脊椎一路窜了下去,遍体生凉。
“小姐,外面寒气重,还是进屋坐吧。”正在这时,凌遥的丫鬟红萼走过来对两人行了一礼,顺势伸出手来就要搀扶穆蓉遥。
穆蓉遥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像红萼是什么鬼魅一样。
——只见红萼摊开的掌心里,赫然布满了青黑色的斑疤,就跟穆凌遥曾经脸上留下的一样!
红萼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惊恐,手上的动作不停,转眼间就已经挨到了穆蓉遥的衣袖。
“啊——”穆蓉遥这才醒悟似的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尖叫着转身跑出了落枫馆!
凌遥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与红萼对视了一眼,轻笑着挑了挑眉弓,随即才收了得色,慌张道:“哎呀,二表妹怎么走了?二表妹?”
作戏做全套,她派彩云去正房看看穆蓉遥有没有出事,才跟红萼回了房间。
“小姐,要不要再把穆婉遥引过来?”红萼仔细地关了门,才回身轻声说道。
“不需要。”凌遥淡淡地笑了,眼中闪着胸有成竹的光,“以穆蓉遥咋咋呼呼的性格,让她看见就等于全相府的人都会知道了,还正省了我四处宣扬的功夫。”
“您能确定丞相知道了此事会按照你希望的做么?”红萼还是有些担心。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凌遥摇头,没有给红萼接话的时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样做的确冒险,我贸然抬出穆凌遥和和睦公主曾经受蛊的过去,很可能会让他们怀疑到我的真实身份,可是……”
她闭了闭眼睛,手指在袖中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品——霄王府的令牌。
纤指牢牢地握住了令牌,这冰冷的金属却有号令沈翊霄半数势力的权力。
她握紧了这冰沉的金属,像是从上面感受到了那个嘴上从来冷嘲热讽不留情面,却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的人。
“……可是,若是爹能出面,将会是沈翊霄很大的助力。”凌遥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现在形势危急,我需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虽然这样也就意味着,她对爹表明了身份。
大房、二房那些妇人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以穆之广浸淫朝堂多年的老谋深算,自己拿出这招来,就等于是对他承认了自己至少是为了穆凌遥的事情回来的。
凌遥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整个相府里,她最没有把握的就是爹的态度。
听说当年穆之广得娶尊贵的和睦公主,对她很是疼惜,和睦生下的长女穆凌遥也被他视为掌上明珠,在元妻和睦去世后虽然抬了二房做继室,但对凌遥也是颇为照顾的;一切的关怀却在她八岁青衣蛊发作的时候戛然而止,穆之广虽则也请了郎中为她看病,却从此后再不愿见这个大女儿一眼。
她不相信当年的蛊毒事件穆之广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她这么多年被大房、二房欺凌,穆之广都从来不闻不问,所以她自回来后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从他那里寻求什么帮助。
至于这次,她借了巫蛊再现的事件,提醒穆之广自己也知道当年娘亲和自己都是那场宫廷事变的受害者,端看他如何反应。
第九十四章 穆之广的警告()
果然不出凌遥所料,穆蓉遥离开后不过一个时辰,穆之广就亲自来了落枫馆。
凌遥带着红萼出门迎接,穆之广脸上没有了平时和蔼的笑容,沉着脸走到角落里打量了一下院墙上的青痕,又转头去看了看主屋上那形容狰狞的图案。
凌遥一直垂眸站在他身后,面色如常带一点慌张,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仿佛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穆之广,他会如何反应呢?若能如自己所愿帮助沈翊霄是最好不过;但若是不能,那他却会如何处置自己?
一个执意要挖出当年真相的、不惜要与皇后和莹贵妃为敌的女子,一个暂住相府却心怀复仇之心的女子,一个可能会威胁到他仕途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