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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遮着盖头看不见路,我可不想我的新娘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吃屎。”沈翊霄淡淡道,手臂却牢牢地锢着她,让她的挣扎显得越发微不足道。
“你这样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凌遥一向说不过他,只得又分辩了一句。
“反正都已经看见了,你怕什么?”沈翊霄一扬眉峰,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再说,谁敢笑出来?”
凌遥还欲争论,沈翊霄又接了一句,“再多话我就松手了。”
凌遥立刻闭嘴了,她明白他所谓的“松手”就是直接松手,那被重重衣裙缠住的自己还不得直接滚到地上?
就这样乖乖地不再说话,任由沈翊霄一路抱着她走过相府重重深宅院落,一步步走向相府的大门,走向另一个开始,另一个世界。
长长的一段路,沈翊霄横抱着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一步步走过,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时间的河流中,沿着河岸逆流而上,他仿佛就这样一步步回溯到了过去,仿佛就这样抱着她一直走下去,就能回到少年第一次拥抱小少女的时候,让他们之间错过的那么多年都这样烟消云散。
穆凌遥,七七,我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年,好在,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你,最后你还是属于我的。
沈翊霄抱着凌遥跨出了相府的大门,等在一边的命妇急忙掀起了花轿的帘子,沈翊霄轻柔地将她放在轿中,放下轿帘,这才回身翻身上马。
沈翊仁带着坐了穆蓉遥的花轿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了,此时面色僵硬地跟沈翊霄点了点头,一挥手,喇叭唢呐铜锣吹拉弹唱热闹地响了起来,两支迎亲队伍带着各自的新娘分头行向不同的方向。
当晚的喜宴自是热闹非凡。
两人虽是同日娶妻,且沈翊霄娶的还是王府正妃,但太子毕竟位高权重,一些有头有脸的贵客还是选择去了太子府参加筵席。
沈翊霄倒也乐得清静,酒过三巡后就推说不胜酒力离了席,却与单飞苑、沈翊琨几个关系亲密的在后院摆了酒席又畅饮了一番。
他平日一向克制,此番却是开怀畅饮,直喝得有了六七分醉意,才辞了众人独自往主院走去。
明月当空,夜色悠悠,今夜他将亲手揭开她的红盖头,从此以后她将会是他的王妃,再没有人能欺负她。
从今以后她只会属于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涌,他觉得心头一阵暖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洞房花烛夜()
沈翊霄独自一人往主院走去,院落中四处悬挂着大红的灯笼和丝绸,看上去喜气洋溢。
走过门前小路,他推门而入,守候在里面的丫鬟命妇们急忙行礼,沈翊霄挥了挥手,淡淡道:“下去吧。”
命妇们对视了一眼,按理说应该等到新郎掀了盖头,合卺礼成再下去,可是沈翊霄有吩咐,她们又不敢不从。
沈翊霄见她们踌躇,耐着性子又道了一句:“下去,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完成。”
众人于是依言行了礼,放下各自手中一直捧着的东西,纷纷退下了。
沈翊霄从一边衬着红绸的托盘里拿起玉如意,一步步走了过去。
如斯佳人正端坐在床边,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只能瞧见一弯纤白的脖颈,她的双手放在膝上,握着裙子,微微绞紧,纤细的指骨弯曲,显出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力量。
从门口到床边也没有多远,沈翊霄却像是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堪堪走完。
从他第一次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第一次遇见她,她用那么一双纤细的手挽救了他穷途末路的命运;到现在她穿着九重嫁衣成为他的新娘,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从少年时的他第一次拥抱她,许诺要娶她为妻;到现在她从此都真正地属于了自己,也有了十个年头。
“……等将来,我回来了……我就娶你……”
一句不是承诺的承诺,他足足用了十年时间才得以兑现。
好在,最后他终于做到了。
现在,他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要亲手掀开她的红盖头,从此她将是他唯一的妻子,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沈翊霄缓缓地抬起手来,那双握住宝剑可力断磐石的手臂此时竟在微微地发抖,那么一杆细翠的如意握在手中也有些不稳,掌心居然还冒出了细汗。
他暗骂自己没用,好在他的新娘有足够的耐心,明明知道他站在这里有一阵子了,也没有出声催促他。
沈翊霄终于抬起如意,稳稳地挑落了凌遥的红盖头,手腕灵巧地一翻,那大红盖头舞着旋正好落在了先前放玉如意的托盘里。
又一扬手,玉如意紧随其后落在了红盖头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新嫁娘抬起头来,一双潋滟水眸直直地看向了他。
沈翊霄也极认真地打量着她。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看她的样子。
头上飞凤玉冠展翅欲翔,无数珠玉垂曳而下,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而微微荡漾,柳叶细眉斜飞入鬓,点漆水眸似笑非笑,笔挺的琼鼻之下朱红唇瓣鲜艳欲滴,皓齿微露,洁白如贝。
他从未曾见过她如此盛装的样子,竟是美得那样惊心动魄,让人望之痴迷沉醉。
“喂?”凌遥与沈翊霄对视了一会,头上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痛,想自己动手卸下来又觉得不妥,不由得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疑惑道:“沈翊霄?你喝醉了么?”
出乎意料地,沈翊霄竟然没有出言反击,只是将她乱晃的手按下,仍定定看着她,片刻之后才试探着开口道:“穆凌遥?”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的探寻,像是新凝结的露珠,遥遥地挂在草叶上。
“嗯?我当然是穆凌遥了,不然还有谁啊?”凌遥诧异,不明白他的用意。
沈翊霄不答,只是在她旁边坐下,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握着她的手,又说了一声:“穆凌遥……”
这一声含着隐而深沉的惊喜,像是露水在初生的新阳之下闪闪发亮。
“沈翊霄?你怎么了?”凌遥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惊愕之下急忙想转头查看,却不想忽然被沈翊霄转过半个身子,背对着一把搂进了怀里。
沈翊霄从背后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仿佛这才确定了她是真的就在这里,最后又说了一声:“穆凌遥。”
这一声恢复了他一贯的淡定,像是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露水沿着草叶滑落,“啪”地一声落入了泥土之中。
是你,穆凌遥,你在这里,真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闹洞房()
凌遥怔怔地坐了一会,沈翊霄却只是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等她终于忍不住歪头去看,才惊讶又好笑地发现男子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长长的眼睫随着他的呼吸轻颤,俊逸的眉目间可以看见几分疲倦,他呼吸沉稳,就这么拥着她睡着了。
今日一天忙碌,他看来也是累了。
凌遥心头闪过一丝心疼,扶着他倒在床上,撑起身子来细细地打量着他。
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穿大红的衣服,他显然喝了不少酒,俊颜上泛着淡淡的红,跟一身喜服竟意外地相配。
若说玄衣的他看上去淡漠沉稳,那么红衣的他就透出了别样的魅惑妖冶。
红烛摇晃,投下一片光影,静静地照亮了这一对新人。
“让我干坐了半天,现在自己倒舒服地睡了。”凌遥叹了口气,径自起身走到桌前,抬手取下沉甸甸的凤冠放在桌上,又一一摘除那些金钗玉饰,脱去了繁重的外裙,散着一头墨发走到床边来。
见沈翊霄着实睡得沉,到底没忍心叫醒他,自己伸手解了他的腰带,帮他把大红的外袍除了下来,只留下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又连大红描金边的靴子也一并脱了。
做完了这些,她回身吹熄了烛火,把四仰八叉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往旁边推了推,给自己留下了一片空隙,也躺了上去。
才刚躺上床,凌遥又蓦地仰身而起,颇有些苦恼地掀开被子,蹙着眉头把被子下面那些桂圆花生捧出来,稀里哗啦地丢了一地。
她上次出嫁,甫一掀开喜帕就被大发雷霆的沈翊涵赶了出来,着实不知道新婚还有这么些讲究,而且——
她偏头看了看一边的桌子,两人的合卺酒也还没有喝。
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某人,到底懒得再起身,自己也重新躺了回去,将被子覆在两人身上。
管他什么合卺酒,明早再说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同样忙了一天的凌遥疲惫的阖上了眼睛。
就在她即将入睡的前一刻,耳朵却听见了一声不寻常的声音。
是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的声音。
“哎,你说里面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咱们来晚了,已经结束了?”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那四哥的体力多好啊!”另一个声音苦苦道:“就父皇赐婚的那一夜,愣是在大风里面练了整整一夜的剑呐!”
“沈翊霄练剑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又一个声音,凌遥听出来是单飞苑。
“妈的小爷我在旁边陪着站了一夜啊!”沈翊琨说起这件事来简直义愤填膺,不由得就提高了嗓门,立刻被另两个人捂住了嘴。
“小声点,你想挨揍么?”第一个声音道。
“我不管,今天这个洞房我是闹定了!”沈翊琨压低了声音恨恨道:“洞房夜无大小,今天四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捣乱的沈家阿琨,凌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撑着胀痛的螓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沈翊霄仍然睡得毫无知觉。
还没等她起身,卧床外面的大红纱帐忽然动了动,她抬眼一看,那几个闹洞房的竟然已经无声地到了床前!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第一个声音疑惑道。
“嘿,我看四哥别是好事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