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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潘又安一门心思往湖广而去。
他出城后;遇见一队前往湖广的商队;便谎称是上京赶考落第的举子;盘缠用尽,想要跟着商队做事,顾个口食。
因他生的漂亮;肤色白皙;确实像个书生,故而,商队让他随队帮着整理货物。
这般便到了河南。
因为潘又安做事勤快,又没有架子,很有眼色,商队的老板正式雇请他做了伙计,帮着记账搬货。
这么着,潘又安帮着老板卖了从东省倒卖的药材还有香菌木耳这些干货,又帮着老板在河南收购了当地的土特产,柑橘柚子这些容易保存的鲜果去北边贩卖。
本来老板想要潘又安跟着他再去东省地贩货,却是潘又安想着贾府在东省地也有田庄山林,不敢前去。故而,他留在河南,准备淘换古董,捡漏什么。
老板苦劝之后,只好放弃潘又安这个能干勤快的伙计,临走不仅留给他充足的粮食,租赁的房子也没退,直接留给潘又安。此外,还给了潘又安三个月的工钱,六两银子。
潘又安也是个能干的,他就依靠这六两银子,去百姓家里收购破铜烂铁倒卖。
结果,竟给他好运道,发现人家一个老婆婆喂猫的猫碗竟是宋瓷,是汝窑天青釉碗。
虽然很遗憾,这个碗口上破损了一块,但是,这个破碗也能值得几百银子。
潘又安就在老婆婆家借宿,想慢慢套出老婆婆的话。结果那婆婆是个闷葫芦,潘又安又不能明言想问,故而就耽搁下来。
后来,老婆婆的儿子在镇上做生意发了财,要把老两口子接到镇上去享福。
老两口感谢潘又安这些时日的照顾,决定把房子便宜的卖给潘又安。
潘又安不敢接受:“这是你们的祖屋,我岂能夺人祖产?”
老婆婆笑了:“什么祖产,我们本是荆州人氏,父母死了,是被大伯家赶出来,一家三口流落到此,我儿子跟人去东省地挖人参,这才给我们买了这个房屋临时居住。当初买过手五两银子,我们整修一番,如今你也给我们五两银子吧。”
老两口临走并未带走房屋中的一切东西,包括那个破了碗口的汝窑天青釉碗。
潘又安却给了老两口十两银子,言称余下五两是购买家俱的费用。
后来潘又安便偷偷带着这个汝窑天青釉碗潜回京都,竟然卖出五百两银子的天价。老板还说,若不是破损,这个碗的价钱还要翻上十倍。
潘又安装成一个大胡子在贾府后街溜达几日,打听出司琪被赶出了园子。遂知他们事情被发觉了。
他不敢去见司琪的老娘,只得用五百银子作本,进了一批京都的丝绸到湖广贩卖,走村窜户的时候,他又捡了几次小漏,多是些破损的字画,加上他倒卖货物,如今身上已经有了一千银子的本钱。
他这次是化妆上京,结果却发觉城门口追捕他的画像不见了。这才知道。贾府撤销了对他的追捕。紧着,他在荣宁街后街用一串糖葫芦问出了司琪的下落,竟然又回到迎春身边伺候去了。
如今潘又安是迎春的奴婢了,他回来自然要来磕头拜见。
迎春便借用凤姐的议事厅召见潘又安。
迎春直接询问道:“你如今是我的户下人,我是看在司琪的面上才说服珍大哥撤销了对你的追捕令。但是,我对你事发之后逃跑的做法很不喜欢,我想听你先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承担。或者直接去求珍大哥,将司棋配给你,而是采取逃逸这种不负责的行径?”
潘又安没想到时隔两年不到,这个二姑娘会这般刁钻难缠。
他思忖一番说道:“我当时很害怕,想着在府里大家就是死路一条,我当初有想过要带表姐一起。但是,我无法通知她。我逃出去是想挣银子,将来回京把我舅舅一家人外婆一家人都赎出去。”
迎春问道:“赎出去?东府亏待了你?”
潘又安摇头:“这到没有,只不过,我们是后来投奔的,不及家生子儿受信任,与其这样,不如赎身出去,各干各的去。”
迎春点头:“算你有理。出逃的理由我选择信任。第二件事情,你必须把你这一年半的行踪说清楚,我其实知道一些,你说的清楚明白,跟我知道的对的上,那时候,我再考虑你与司琪的事情,毕竟,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了,有一就有二,你得让我相信你的人品,我要知道这一年多,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潘又安遂从他如何出逃开始说了一遍。
迎春最后直言问询:“你既然说着两年你都在做生意,我能问问你,赚了多少钱吗?”
潘又安一愣。因为这个朝代,奴才没有私财。
迎春见潘又安发愣,不由看向綉橘。
綉橘附耳言道:“姑娘,奴才无私财!”
迎春不由失笑,这是什么破规矩,人都是国家人,也是有工资呢。
迎春摆手:“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奴才无私财而抢夺你的钱财。”
潘又安面色一红,磕头道:“奴才并无此意。”
迎春颔首:“那就说吧,这也是看看你的能力,值不值得司琪为了你差点身败名裂。”
潘又安闻言十分激动,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撇开曹公的记叙,只从这一点,能够看出潘又安很爱司琪。他们的悲剧只不过是潘又安太过小心眼,司琪又太过刚烈,两人缺乏理解与沟通。
潘又安冲着迎春磕了三个头:“多谢二姑娘救我表姐又救了我,回二姑娘话,奴婢这一年多赚了一千零七十八两银子,湖广还有一座价值百两的小宅子,不过这些都不是现银,我这回回京又进了一批丝绸,准备到湖广贩卖。”
迎春点头:“你觉得眼下什么生意最赚钱?”
潘又安道:“从小生意说起,最值钱不过是南北贩卖,比如奴才是个自由人,我就去湖广收集他们的特产,像是香菌木耳柑橘这些,拿到京都来贩卖。然后在京都购买丝绸这些回湖广。又或者,我可以从河南购买棉花与厚棉布,直接运送到东省地贩卖,然后,在东省地购买东省地的特产人参鹿茸这些药草,或者在京都贩卖,或者往江南贩卖也可,回来可以捎带丝绸茶叶还有食盐都可以。”
迎春颔首:“坐商。若是我要在京都开铺子,你觉得什么生意好做?”
潘又安道:“这要看姑娘有多少本钱,若是本钱少,可以开个干货铺子,贩卖文房四宝的书斋也可以。若是本钱多,可以开当铺金铺,丝绸行,生药行,什么都可以赚钱。”
迎春眼眸一亮,据说当铺最来钱:“当铺需要多少本钱?”
潘又安道:“若是姑娘自己有些存货充当门面,至少要一万银子起家,十万银子刚刚好。这个行业利润很大,可以做。我听说姑娘在昌平有地,卖出五百亩,您再向府里的奶奶太太们商借几宗镇店的宝贝,也就够本开张了。“
迎春顿时泄气,她不想卖地,也不想跟荣国府里的人挪借宝贝:“饭庄、酒楼、茶楼这些呢?”
民以食为天,是个人都要开口吃饭,虽然赚头不大,应该是稳赚不赔。
潘又安道:“饭庄酒楼医馆还有米铺这些入口的东西,虽然不愁生意,也好赚钱,这需要有强硬的后台,还要跟方方面面交涉好才成。姑娘您得跟街面上的混子、还有衙门里的捕头拉上合作的关系才成。否则,您今天吃病了人,明天吃死了人,您这铺子不够赔偿人家。”
迎春一笑:“我的本钱少,一千两银子的本钱,什么生意可以即刻生财?”
潘又安略微思忖,道:“可以开一家杂货铺子,买南北杂货,奴婢可以亲自去东省,江南湖广进货,你只要安排得力的伙计在京都贩卖即可。”
迎春又道:“一个负责南来北往进货的掌柜,一个月需要多少工钱才能请得到?”
潘又安道:“掌柜有大小,头柜,二柜,三柜,大掌柜的一般每月十两银子,每年四季衣衫,顿顿吃白米白面。因为大掌柜要负责开拓生意,给东家开财路赚钱。年底,东家赚了大钱,还应该有一份上等红封。生意做大了,也有东家为了留住掌柜给掌柜吃红利。二掌柜五两银子,二掌柜主要在柜上谈生意。三掌柜二两银子,大掌柜二掌柜不在的时候,三掌柜管理柜面生意。伙计五百钱就可以了。
“这些是做大生意的大铺子,小铺子没这些讲究,姑娘卖南北杂货,一个掌柜尽够了,每月五两银子,干得好,年底赏赐厚些,再招一正一副两个账房,一个管钱,一个管账。保证柜面的金钱不出错漏,他们每月二两银子。再找三五个认得钱,能说会道,会算账的伙计就成了。
“若是从学徒做起,每月只管饭。若是来了就干活,无需学习,东家可以适当提高报酬,八百文,一两银子都可以。这也没有一定之规,但看东家的心意。”
虽然迎春没有透视眼,但是,迎春可以从潘又安平稳的呼吸之中看出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迎春看眼泪流满面的司棋一努嘴。
司琪便把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迎春往前一推:“潘掌柜,这是一千银子,你收下,明日就带着司棋出去转转,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铺子租赁下来。“
潘又安愕然。
迎春又道:“至于你说的赎身,暂时还不成,一来我需要司棋这个帮手在身边帮我。二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司棋今年十九,确乎不小了,不过好事多磨,一年之后,你若是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做主把司琪嫁给你为妻。
“我要你明媒正娶,除非司棋不能生养,否则,你终身只有司琪一人,你可答应?你若答应,这个掌柜你就做了。若是不答应,你现在就说,不要耽搁司棋的姻缘,也不要耽搁我的生意。”